白狐望着怀中的唐婉莲,轻轻拨了拨她前额的浏海,然後唐婉莲的紧闭的双眼似乎是微微眨了几下,白狐便像是察觉了甚麽无奈的叹了叹气,把唐婉莲高高举在头顶上开口:「小莲,别装睡,要掉下来了。」
「呀,爹爹坏坏。」唐婉莲听闻,马上睁大双眼,手脚不停在空中挥舞着,白狐才将唐婉莲放於地上,听着唐婉莲的童言童语,轻轻拍拍唐婉莲的头,莞尔一笑,让只有五岁的唐婉莲都不由得傻住了。
白狐见状,收起上扬嘴角,用力一捏唐婉莲白软的脸颊,由白转红之後白狐才松手,说道:「你小小年纪就如此贪图美色,未来甚是堪忧。」可是见唐婉莲似乎完全不觉得疼痛,只是一脸不解地盯着他瞧,反倒是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小莲,你不疼吗?」
「舖疼(不疼)。」唐婉莲嘻嘻地笑着,「在商洞也舖疼(在山洞也不疼)。」发觉白狐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顽皮好动的唐婉莲又开始不安寂寞地绕着白狐转着圈儿,一不留神,把自己给跑晕糊涂了,就一头撞进白狐的双腿。
「小心。」白狐皱起双眉,「你这小家伙还真不怕我。」
「嘿嘿。」然後,唐婉莲又继续她的不安份,白狐只是默默地在一旁无声看顾着,又不得不惊叹仙莲的复原能力超乎常人,怪不得人人都想要的。
自从那日过後,唐婉莲便再也无见过白冲,更正确来说是教中上下无人再见过,关於白冲的流言四起,有的说是白冲已返回狐狸形态,有人说是白冲因不满白狐所以去投靠他人,但几年时间,当初三人成虎的谣言,都会随风飘散,逐渐被人遗忘,最後便像是从未有过白冲这人。
独独将白冲惦记在心的只有十岁的唐婉莲,此时的她在教中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闯祸精,凡是她踏过的地方,都会寸土不生,尽管不归山上本就没草没花,再者,众人虽都不说,但都明白她是白狐手掌心上的肉,心上的一块宝,自然而然就没有人敢去招惹。
可偏偏唐婉莲就属人不犯我,我去犯人,越是平静的生活,越不能满足她,除了寻找白冲去哪的同时,也要在教里闯下大小祸,仗着白狐疼她宠她又随时随地替她收拾,虽说本性善良,但也令人头痛,尤其是那长相,让人想骂都骂不了。
「小莲小姐,白影是真的不知道冲哥到哪去了,别再为难我了。」白影盯着以前才一丁点儿大的唐婉莲,无奈的摇头。
「影哥哥你就行行好,告诉小莲吧。」唐婉莲一双水汪汪大眼吧嗒吧嗒地眨着,嘟起红唇,可怜兮兮的抓住白影的手晃着。
「白影真的不知,小莲小姐倒不如去问教主吧。」白影无奈,看见不远处的白狐,便想把唐婉莲打发了去,省得自己一时没注意到就闯出大祸,像是当年的白冲因为无知的唐婉莲而被废去两百年的道行,现在还不知去向。
「就已经问过不下数次,每次听见白冲二字,爹爹就甩头离开,我能有甚麽办法。」唐婉莲两手一摊,就地而坐,垂头丧气的样子,惹人既怜爱又不舍,白影本想伸手摸头安慰,又闻唐婉莲愧痛悲戚说道:「五年前要不是小莲任性,冲哥哥也不会落得今日的下场。」
白影伸出的手便停在空中迟迟都未落下,然後默默将手收回,自小白影就把白冲当做自己的亲生哥哥,因为自己没有及时阻止,才会让唐婉莲跟着白冲一起进血洞,接着……他再也回想不下去,当时的白冲有多痛苦,在一旁看的他虽没有受着皮肉之苦,但也是痛心疾首,宛若自己也身在那教主的一掌之中,可他却无法怨恨教主,毕竟他也知道,对於白狐来说唐婉莲不只是唐婉莲,还是传说中的仙莲,而守护她,理应就是他们教众的责任。
「小莲小姐无须责怪自己,那都是冲哥自己犯下的过错,当由自己承担。」白影撇过头不去看地板上的唐婉莲,悲郁的说着安慰自唐婉莲的话语。
「小莲。」白狐早就听着他们的对话许久,看着唐婉莲因此而难过不已,心里也有说不上的烦闷,就迈着步伐往坐在地上一点气质都没有的唐婉莲走去。
「爹爹。」发觉白狐离自己并不远,便警觉地站起身,拍拍衣摆,故作一副温柔娴熟的样子,还轻轻将长发挽到耳後,对着白影使眼色,孰不知一切都被白狐收在眼底。
「白影,你可真够大胆,现在连教令都不管了,本教主记得有交待过任何人都不能提起白冲这人,看来你也想步入白冲後尘。」然後一掌就要打向白影的天灵盖,突然地,一抹人影挡在白影身前,虽说是不比白影高,但也足够让白狐停下距离仅有几厘米的手。
「小莲,你连命都不要了吗?」白狐将停留在空中的手握成拳头,硬是收回的妖力造常不小的反噬,让白狐自己都不由得退後几步,白色烟雾冉冉围绕,苍白的脸上尽是震怒,吓得唐婉莲焦急上前查看,不料才刚触碰到白烟,手就发紫肿胀,白狐见状用力抽回手,却让唐婉莲误会成他还在生气。
「这跟影哥哥没有关系,是小莲先问的,爹爹别生气了,赶紧让小莲看看你的手。」说着又试图把手伸近。
「免了。」丢了这麽一句话,白狐便命白影同他一起离开,剩唐婉莲一人在原地懊恼,心底还因看见白狐如此而升起难以言喻的情感,可是年纪尚小的她,只是捶了捶心头,就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跟在白狐身後,短短几个月间再也没有提起过白冲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