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莘走出吉他社的练习教室,边打电话给许晏韩。
偶像剧还是小说不都这样演嘛,一定要打不通,忆莘真的打不通。
现在她要去哪里?依照偶像剧情节就是跑去男方家里,然後一定会有钥匙可以打开家门,进去後会发现男方和那个古阿莫口中的妖艳贱货在床上做些十八禁的事,女主还要委屈的扑上前赏给他们几掌,然後转头跑走,开始演悲情戏─可惜忆莘根本不知道许晏韩家在哪,她庆幸,自己不用演那种洒狗血的剧情。
这是一种什麽的情况啊,走投无路吗?
可不是有一句话说:「上帝为你关了一道门,就会给你一扇窗」
......这种情况不适用吧。不过忆莘的心里还是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这句话。
所以她才可以在厕所遇到许晏韩吧......真的是巧遇,所谓命运,不过她俗辣,躲进了隔间里。
唉,怎麽她什麽衰事都在厕所发生,她上辈子一定是掉到马桶里,今世才会与厕所结怨。
学校的男女厕只有一道墙隔开,所以可以很明显听到两边的对话。当然,也可以非常明显的听到上厕所的哗啦哗啦声,最尴尬的大抵就是别人可以很清楚的知道你是大号还小号,这样该说学校设计好吗?
许晏韩的声音夹杂着哗啦哗啦声,语气嬉戏:「唉呀,她就是那种蠢的要死的人啊,会轻易被骗是很正常的嘛。」
他?她?
另一个男声也伴随着哗啦哗啦声,挺婉惜的说:「我要是你喔就不会这样玩她了,我想要女朋友都求之不得,你还一个劲的把她推开。」
嘘嘘声实在令人尴尬,忆莘不太敢认真听,但还是抓住了重点句。
应该是女朋友吧,或是玩玩的那个词。
「齁,我又不是眼瞎,看上她那种的,没脸没胸没大脑。」许晏韩「嗤」了一声,好似这是多好笑的事情。他接着说:「不过啊,这种没大脑的女生最好骗了,你知道吗,她曾经每天买一杯星巴克给我耶,爽都爽死了,我平常都不怎麽敢买,有免费的谁不要。」
另一个男的微微吃惊,忆莘在这头都可以想像他在那头的表情,他有点压低嗓音:「不是吧!你还真的收罗,也不怕她下药......。」
许晏韩闻言,被逗得哈哈大笑,颤抖着声音说:「唉呦,你小子够逗的,跟你说啊,那种女生就是好骗,就像是神奇宝贝一样,只要收服了她,往後朝她勾勾手,她马上赴汤蹈火的赶来。」
再笨的人也知道这是在说谁,忆莘恍然大悟,就像从美梦惊醒一样,她抖了一下身体。
男厕传来拉拉链的声音,讲话声从厕所移到了洗手台。
水声倾泻而来,模糊之中许晏韩的声音又传来了,「那次她来看吉他社表演,我就想到之前我们社长说谁可以最先找到新社员,就会请吃饭耶,平常那些漂亮的女生都不喜欢这种要花时间的事情,我邀了几个,她们都不来,我刚好就看到她和郑夏瑶。你都不知道,那个郑夏瑶啊,真的超正的,如果不是要把那个牙套妹给拐进吉他社,我一定是去跟郑夏瑶搭讪啊。」
「嘿!人家她有男朋友了。」说话的人声音突然压的低低的,「听说是混黑道的。」
许晏韩「啧」了一声:「我啊,正在想要怎麽跟那个牙套妹提分手,可是她哥就是郑夏瑶的男友,那个张忆柳啊,我也不知道他们兄妹感情怎麽样,不过我最近想了一个新招。」
「什麽新招?」
许晏韩大声嚷嚷着:「刻意疏远牙套妹啊!」
「笨蛋都可以清楚知道我的用意吧。齁,我真的超佩服我的聪明才智耶!」许晏韩自傲的样子让忆莘真的有种想冲出去赏他几掌的念头,可是她不敢,这太狗血了,就像在演偶像剧一样,上帝恶趣味真重。
「可是她还是没跟你提分手啊。」
许晏韩的语气很沾沾自喜:「她喔,一定是那种奴隶命惯了的人,跟她在一起最大的乐趣就是我可以享受那种当皇帝的感觉,你都不知道她多像久居深宫的怨妇,就是那种我不去找她她也不敢说些什麽的。」
自以为是为了对方好,为了对方好从不多过问他的一切,这也是一种体贴吗?对方把你当奴隶你都不知道。当然,如果是那种真的爱你爱到死的人他可是会生气,生气你怎麽不过问他的事─忆莘的情况不适用於後者。
「你这样真的很贱耶!我都替那个人感到可惜了。」开口的人说着婉惜的话,语气却是嬉闹,让忆莘有些气恼。那人接着说下去,「不过你不打算直接跟她提分手吗?」
许晏韩不以为然:「有个免费的奴隶你不用?」
「如果她知道的话说不定会退出吉他社,到时候你们社长肯定会把气出到你身上。」
「不会啦。」许晏韩很有自信的露出牙齿,没有很白的牙齿,「之前我带她去买吉他,我特地给她拿了一把贵的,那种女生齁绝对不会为了分手这种事把钱当作丢到池里喂鱼。」
「你该不会早就想好了吧?」
「当然啊,这叫未卜先知。」
「齁,你心机很重耶!」
「屁啦!」
......
忆莘正在思考一件事,非常重要的一件事,她现在是要赶紧擦了屁股、提起裤子,冲出去後不洗手,赶紧追上许晏韩他们,霸气的给他们俩一人一巴掌,之後头也不回的走掉留下帅气背影;还是要继续蹲厕所,然後等他们走到天荒地老、天涯海角之後再打开门,扮演个悲情戏女主,装作什麽都不知道,继续当许晏韩的奴隶呢?
好吧,她承认,以她的个性最适合当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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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件衰事都在厕所发生,忆莘觉得这样已经够倒楣了,但她以为只要离开厕所,厕所神就不会跟着她了,其实未必如此。
偶像剧不都这样,失恋就一定要下雨啊,女主角的妆都不会被雨用花,明明知道这麽假,还是有一群观众爱看,就跟明知八点档就是洒狗血的,一堆人还是爱骂又爱看。
忆莘走出学校大门,像个疯子似的喃喃着:「我怎麽就这麽笨啊!早知道就听医生的话了......不对啊,本来就是他叫我去告白的!」
「我该怎麽办啊......要去找医生吗?不行,这太没骨气了!」
警卫撇了一眼忆莘,纠结着要不要叫她,之前似乎听人家说被鬼附身的人不可以随便叫她,会醒不来......。
『喂,夏瑶啊。』忆莘自认为只要不去找周海毅就称之为骨气,所以打电话给郑夏瑶。
郑夏瑶不耐烦的回:『干麽?』
忆莘好声好气的说:『你现在有空吗?』还在电话一端弯腰,那样子特别像奴隶,难怪许晏韩说她是奴隶命。
『没空。』郑夏瑶冷回,『我等等要跟张忆柳去约会,我很、久没跟他约会了,你少打扰我们!』她咬牙切齿的加强了「很久」两个字的重音,看的出她哀怨的心情。
忆莘愣了一下,刚想开口,电话却传来嘟嘟声,她思考了很久才明白,原来是郑夏瑶把电话给挂了。
这算什麽,命运安排她和周海毅非要有这种交集吗?难道每次她有什麽感情上的问题就非要找周海毅吗?
姑且就把这种微妙的巧合当作是命运的安排吧。
忆莘低咒:「该死的上帝!」
上帝真是可怜,人类只要稍有不顺都非扯到他身上,难怪他会想制造更多的坏东西出来,报复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