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九龍塘ing — 一. 騎李湘

二零零四年的夏天,周杰伦的「七里香」正热播,那时候我仍是他的歌迷,但自从听过该曲的恶搞版「骑李湘」後,「爽丫的麻雀在电线竿上裸睡」、「你是我唯一想要的靓姐」等令人发笑的歌词,便一直在我脑海中徘徊,挥之不去,真是一首厉害的洗脑歌。

那年我读的中六C班,被老师戏称为死屍班,因为上课时经常有同学睡得像死屍,而我更是其中的表表者。我因为身材高大,被安排坐在课室的最後排,有次当我伏在桌上睡的时候,脑中仍在播放「骑李湘」,到我醒来,下面已强硬地勃起,把校服裤的拉链高高顶起,不幸地,恰巧我人有三急。这种情况很尴尬,如果我举手去厕所的话,下身的异样很容易被人发现,我唯有在脑中不停默念着「快些软快些软…」

我想男生都有这样的经验,你越是想那话儿软下来,它却反而更骄傲,挺拔如ifc。但我已快忍不住,急得拿起银包按在小弟弟上。这时我瞄见旁边的李君如在窃笑,她望着我,眼睛笑得眯成了弯月。我整个人立即软了下来,因为知道她是个大嘴巴。她外表像个男仔头,最喜欢捣蛋,更不会放过任何取笑别人的机会,

一定会周围唱,就算我多英俊,也会沦为女生的笑柄。

小息时我拉李君如到走廊商量。

「刚才…你可不可以当没有见过?」

「我也不想见到,简直想洗眼!」

她窃笑的样子很乞人憎,令我有冲动像电视剧般痛快地大力掌刮她,但有求於她,只能假装谦卑强笑。

「真不好意思,下次我会小心不让你看到。」

「但那个画面实在太呕心,我忘记不了,我怕会发恶梦!」

「你要怎样才肯忘掉?」

「你是害怕我说给其他人知吧?老实说,我也很难忍得住不说出去。」

「你想怎样?」

「若要人不知,除非掩口费!」

我相信她将来可以成为出色的黑帮或黑警。

始料不及的是她没有提出要我送部新款Sonyericsson手机,或钱债肉偿的苛索,她所谓的掩口费只是要我在放学後请她吃一顿麦记,这麽轻易就能摆平她,我虽然庆幸,也不免觉得有点反高潮。

「如果你说出去的话我会杀了你!」

在麦记内我警告她。

「得啦!你是怕我说出去,还是怕给那个人知道?」

「什麽那个人?」

「不用扮了,我知你喜欢周紫敏。」

周紫敏是刚来的转校生,我从没有对任何人说过我暗恋她,李君如怎会知道?

「你望着她时双眼发光,很淫,骗不了人!」

她说时双眼又变了弯月,我心想没有人的眼神淫得过她。

「这个你都不能说出去,你还肚饿吗?有没有胃口吃多一个餐?」

她答应帮我保守秘密,但已吃不下,要我欠她一顿麦记。

那顿麦记我一直没有机会还给她,因为不久她便退学了。後来我听说她被父母送去了加拿大读书,因为她和女生在家中「磨豆腐」时被捉个正着。也有朋友告诉我她曾说过喜欢我,是否属实我不知道,只令我想起中一时大家闹着玩,我曾把手放在她的胸部上,当时她脸泛红晕,露出一个不像会出现在她脸上的害羞表情,但很快她便回过神来,举脚想踢我的下体,幸好我及时避开,才逃过爆蛋的灾难。

吃完麦记的那天,在课堂上,我如常伏在桌上睡觉,被老师叫我起身擦黑板,但当时小弟弟又不听话,站起的话一定出洋相,我感觉到周紫敏正在看着我,令我更加窘迫,不知如何是好。

「Miss!他吃错东西肚痛,我是乖学生,让我来擦吧!」

李君如擦黑板时,偷偷回头用她那双弯弯的眼睛向我窃笑,我只得尴尬强笑。

现在偶尔听到周杰伦的歌,我也会想起骑李霜,想起她,我没有忘记,还欠她的一顿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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