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纸飞机缓慢地，从三楼降落到中庭上。
穿着扩耳的少年趴在栏杆上，眼神无聊地盯着中庭上来来往往的学生，有人好奇的观察满地纸飞机。
刺蝟头里伊又摺新的纸飞机，瞄准对面大楼，用力射出。
纸飞机一射出，立刻软弱无力地旋转下坠。
「里伊，你的飞机最烂。」
「可恶！」里伊转头看着靠在墙面发呆的本堂静：「静，你也摺来玩吧！」
本堂静被强塞过随堂测验纸，他动作缓慢的开始摺纸，他抓住纸飞机尾巴，原想朝天空扔出。
「噢，是东人他妹。」
面对蓝天的黑眸瞬间转向中庭上。
纪敏只身站在底下，抬头注视三人。
本堂静手上的纸飞机不小心松手坠了下去，三人看着史上最烂的纸飞机，甚至不旋转便坠落在纪敏脚前。
里伊握紧栏杆，探出半个身体往下看。
「静，你的飞机烂透了！」
「喂，东人他妹为什麽一直看我们？」
扩耳和刺蝟同时转向本堂静。
「去处理一下啊！」
「随便她吧。」本堂静收回目光，转身走回教室。
「那家伙怎麽回事？」里伊皱眉。
「不晓得，最近特别奇怪。」
『开什麽玩笑，你想说的只有这些？』
「唉……」头面向课桌倒下，本堂静嘴里逸出一声叹息。
『你完全不想听我说吗？』
「啊…………」叹息变成呻吟。
『最过份的人是你，本堂静，是你从来都不把话说清楚！』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本堂静猛力踹开身前课桌，前方同学连人带椅的跌到隔壁排去。
他两眼充血，两手臂爆满青筋。
从没见过笑脸迎人的本堂静变成这样，比起骂他神经病，更多人选择躲开。
里伊和扩耳在走廊上看傻眼。
「他是不是嗑药了啊，很可怕欸……」
扩耳往中庭看去，他走到窗边，对浑身不对劲的本堂静叫着：「静，有想说的还是说出来比较好吧？这是你的最後一年了。」
本堂静转向他。
扩耳伸出拇指，向後一比。
那是资优班的大楼。
本堂静像只失控的公狮冲出教室，尽管知道自己不是目标，擦身而过时，里伊忍不住瑟缩一下。
他看向扩耳，神情笃定：「他绝对是嗑药了。」
开什麽玩笑？
「纪敏人呢？」
「她……她……去导师室了……」
在开玩笑的人是她。
本堂静冲下楼梯，三格当一阶的跳跃，周遭学生无不惊讶看着快速跑下楼梯的少年。
打从一开始，他就说的很明白。
「本堂静！不准在走廊上奔跑！」
毫无隐瞒过。
「本堂静！你没听见吗！立刻给我停下来！」
本堂静气喘吁吁进入导师室，急躁的脚步缓下，两眼在宽大的办公室搜寻，很快就发现目标。
他缓过一口气，霍地大步向前，走向背对自己女孩。
他一把抓住女孩手腕，对方震惊抬眼。
「呃？」
「你说我不把话说清楚？开什麽玩笑，我一开始就说过了，我喜欢你，比我自己以为的更认真。」
「你……」
「听我说完！我从来就没喜欢过小凡，就算要给她排名，也不会在你之前。」
「等等……」
「我要离开台湾了，我不可能不走，没有这个姓氏，我就是个废物，没有钱，没有生存能力，能做的只有回到家里，完成家人的期望。对回去这件事我从没有疑虑，是我欠他们的，当我在台湾消遥快活时，有个人却代替我背负压力，所以我必须回去！」
纪敏想抽回手，本堂静却抓得更紧。
「在台湾这几年，我没有认真过，不管是任何事，回日本是打算对自己负责。」
他咬紧牙，又说：「我原想祝福你，祝福你能遇到更好的男人，可是，我说不出口，我根本不想祝福你。」
纪敏瞠大眼。
「你最好继续保持圣女贞德的形象，或者一直看不上其他男生，或者对所有人都摆出那张死脸。」
「本堂——」
「等我四年，等到我可以为自己作主的那时候。」
纪敏停下挣扎，秀丽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她叹了一口气，嘴轻轻开启：「你还没注意到吗？」
「什麽东西？」
「你姐姐在这里。」
本堂静瞬间石化，感觉五雷轰顶，脚下天崩地裂，他把自己僵硬到随时会肌肉紧绷的脖子转向。
本堂月眼神骇人站在痴呆的导师身旁。
「本堂静，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