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讳言的,认识他之後我在班上的情况了好很多,也交到谈得来的朋友。并不是说他直接帮了我什麽,而是在与他的相处中,我学到了该怎麽表示友好,不再只是被动地等待别人对我好。
交到朋友之前的我资讯封闭,对校园内的流传的热门话题、八卦什麽的一点也不了解,也因此我是在很久以後才发现我的这位朋友来历不凡,不仅是热音社的副社长、乐团吉他手,脑袋聪明、人缘又好,还是全校众多女生的爱慕对象。
毕竟,他在我眼中只是一个鸡婆又白目到有剩的『学长』。
「喏,拿去。」我一股脑儿地将大量信件倒在桌上。
邵宇学长停下拨弦的手,瞪着桌上那堆东西发问,「这什麽?恐吓信吗?」
「白痴喔,」我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拿出还没看完的小说,「当然是情书啊,别说你第一次看到这种东西。」
学长深深叹口气,放下昵称『裘莉』的电吉他,走到桌前。
「邵宇学长,你好,我是一年二班的陈──」
「停停停!」我惊恐地打断他,「你干嘛念出来!」
他故作无辜地眨眨眼,「不行吗?」摇摇手上白色的信纸,问。
「当然不行!」我不知道学长为什麽要这麽做,他明明就不是这样的人。
「那她们为什麽要请你转交呢?」学长将信纸对摺,态度转为认真,「我的朋友不该被要求做这种事情,她们敢请你转交,就必须承担这种风险……」
「她们是因为不好意思……」
「请别人转交这件事就够丢脸的了。」其实学长的语气没有很凶,但,平淡地让人害怕,「如果喜欢我是不好意思让我知道的事,那我好像也不需要在意她的感受。」
──反正我永远不知道谁喜欢我,而我又伤害了谁。
学长这段话,在我心底烙下了痕。
「喂,回神喔。」
我抬眸对上坐在我对面的他,大学三年级的他,已经不再是那位青涩的高中少年。
「在想什麽?」学长笑着问我,放下冒着蒸气的马克杯。
「想起你以前的样子。」换我拿起咖啡,啜饮一口苦甜,「你曾经说过『喜欢我就必须来我面前说清楚』这种话,你记得吗?」
他听了哈哈大笑,爽朗的笑声如昔。
「当然记得,我那时候真的很不知好歹,一点也不知感恩,这下好了,现在行情有够差。」学长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要是有时光机,我一定会回去揍不知天高地厚的屁孩,嚣张没有落魄的久啦。」
不经意地,我看见玻璃窗上的我正浅浅笑着。
午後的星巴克,一人一杯热那提,我与学长逐渐找回过往的轻松自在,随便聊聊、讲点垃圾话也开心,我不会再像上次那样白目去碰我压根不敢去听的话题,只要这样就好,只要我们还能笑着聊天就好。
「裘莉怎麽样了?」裘莉就是学长那把电吉他。
对於学长,我唯一意外的是他没有加入热音社,毕竟在高中的时候,他就连去合作社买个东西也会背着裘莉,现在想想,他那时候还真的挺招摇的,虽然本人可能没有自觉。
「在家里洗衣煮饭等我啊。」学长笑着说。
「你有把它带来?」
「当然,」他挑眉,大爷似的往後一躺,「我在它身上花这麽多钱,当然要带着它出来闯荡闯荡啊。」
这话的意思是……
我疑惑的表情大概很明显,学长大笑,伸手往我头上乱揉。
「我现在有在驻唱喔,下次记得带肯德基来探班。」
「老板年纪很大了吗?」
「不会啊,」他啜饮一口咖啡,摇摇头,「为什麽这样问?」
「喔……我想说他是不是耳背才会请你。」
「宋、青、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