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这几天尽量不要让它碰到水喔,就算不小心弄湿了也要马上擦乾才可以。」她叮咛着AD。
「嗯嗯。」AD扯下脸上的帽子,冷漠地端详着刺青,看完後挑了挑眉,露出疑惑的表情。
「怎样?有问题吗?我可是照着你那张设计图原原本本的重现刺上去的喔!」Candy觉得他的表情简直到了欠扁的地步,忍不住喊道。
「感觉还不错耶,这样我也算是复制人的一份子了吧?」没想到AD却笑了出来。
「吼~满意就要说啊!不要在那边装神秘好不好?啊你家有没有水啊?」Candy不自觉的抓着双臂,感觉冷气有些冷了。
「喔,你等等,我去拿矿泉水给你。先随便坐吧!」AD舍不得脱掉帽子,直接戴着来到冰箱拿水。
Candy坐到客厅的白色真皮沙发上,环视着AD整洁空旷的房子。她喜欢这种前卫的感觉。
「诺。这个给你吃。」AD走到她身後给她一瓶水,顺便附上一颗面包。他手上还拿着一杯透明的饮料,随意地喝着。
「谢谢。」她笑着收下,看着他帽檐下的眼睛,感到贴心。
「你知道这麽晚吃宵夜会胖吧?」她故意说着,等着他的反应。
「我只是怕你饿了,你可以留着当做早餐。」AD耸耸肩,一点也不在乎面包的去留。他扶着沙发,用遥控器打开超大银幕的电视随便转着频道。
AD看电视看着看着,忽然发现Candy颈子上有个花样,他拨开她的发丝,看见一只缤纷的蝴蝶。
「喔?原来是只蝴蝶。」AD语气平淡地说着,又喝了一口平口杯里的透明饮料,里头的冰块不时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嗯。我男友帮我刺上的,怎麽样好看吗?」Candy转过头来微笑着说着,充满了甜蜜的语气。
「嗯。颜色挺好看的。」AD淡淡地称赞着。
「在喝什麽?雪碧?」Candy发现他手上的冰饮,眼睛亮了起来。她伸手拿走AD手中的杯子,AD轻轻让给她。她喝了一口,差点吐了出来。
「这什麽?vodka!?」Candy低头看着杯子,里头加了一片薄柠檬。
「嗯,给我吧。」AD盯着电视银幕朝着她伸出手,但是Candy并不理会他。
「你等等不是要载我回家?不准喝了。」她轻拍掉AD的手,替他喝着半杯的vodka。
AD没多说话,只好无趣地看着电视,忽然他转到一台播着自己MV的音乐台,停了下来,笑着欣赏着。
「喂!刚刚那台看得好好的转什麽啊?这家伙丑死了!」Candy故意说着,看着AD说的时候却不小心笑了出来。
「嗯~丑死了是吧?等等你就自己回家吧。」AD笑着警告她,这女人不只抢走他手中的酒还想污辱他,真是不要命了。
「痾…我开玩笑的,别忘了我三点以前就要到家。」她警告着AD,同时收敛自己的语气。
「你家住哪里?」AD重新看回电视银幕,进入了自动导航模式般的专心。
「西门町。」
「那很近啊,你赶快喝一喝我送你回去。」就是再把她送回刺青店附近就是了。
Candy喝下最後一口酒,顺便吞进几颗碎冰块开始喀拉喀拉咬起来。
她感觉着AD在他身後倚着沙发的身子,有淡淡的男香。
「喂!要不要刺个星星啊?就算是我免费附赠的。」她吞下最後的碎冰,将杯子放到玻璃桌上,她随意地问着AD。
「嗯?」AD只顾着看电视,脑袋的运转似乎变慢了。
「不要就算了。反正我也没那多时间陪你混。」Candy转头看着AD的一脸愣样,觉得尴尬便假装低头检查着自己的花俏假指甲。她细长的手臂没有一点多出来的肥肉。
「不要星星可以刺雪花片吗?」AD依旧盯着银幕,电视早就在播放其他歌手的mv。他没甚麽多想便脱口而出。
「罗嗦!说星星就星星,我没那个多余的时间刺那麽复杂的东西!不要就算了。」
「好啊。那我要黑色的,无框的五角星星。」AD无所谓地看着Candy那张骄傲的脸孔。
「喔。黑色的无框的五角星星是吧,等我画一下。」Candy有点惊讶他真就这麽答应了,尴尬地起身去拿出纸张和笔做草图。
「喂!看你闲闲没事,动脑想一下要刺在哪里吧?」Candy看AD只顾着看电视好心地提醒他一下。
「跟你一样,刻在颈子上好了?」AD皱着眉咬着下唇考虑了一会儿後说道,他有着一张性感的薄唇。
「嗯~可以啊。」Candy画着草图一边说着。
约莫五分钟後Candy拨开AD颈後的黑发,仔细地将图描上AD的颈後开始刺的动作,惹来AD一阵哀嚎。
「痾~痾~!痛死了!针钻进骨子里了啦!」AD低吼着把脚缩起来,却不敢随便乱移动脖子,生怕小命不保。
「对啊。你看,因为这里没什麽肉嘛,不过想刺在肉少的地方总是要付出一点代价嘛,忍一点罗。」Candy说着,语调不时高低起伏着尽量安抚着AD。
「痛...」AD虽然强忍着疼痛,却还是会不时发出小声的哀嚎。Candy只是更专注在刺青针上面,尽量赶快完成它。
「对了,你知道我为你刺这颗星星有什麽意义吗?当然不是因为我喜欢你或怎样啦!」Candy忽然提起刺青的话题,看来她是有着自己的主意才替AD刺上的。
「不知道。因为星星最有人气?」AD戴着帽子底下的脸完全被遮着,他暂时被问题分了心不去注意痛的感觉。
「不是,再猜?」
「不知道,不想猜了。」针头钻着骨头的感觉其实还是没有办法暂时遗忘,逼得他得专注在那上头。
「你就联想不到因为你是明星之类的原因吗?」
「想不到,我不觉得我算是。」
「好吧。其实我也不是因为那样才想帮你刺的。」Candy抿抿嘴唇,又把话打住。
「那是什麽?不说就算了,我也没什麽兴趣知道。」
「其实~原因也没什麽啦!有点像是艺术家独特的签名那样,对。」Candy的声音不知怎地软化了下来,讲话也吞吞吐吐的。
「意思是你每次都规定客人一定要刺上一颗星星你才满意?我懂了。」AD的口气已经不能够再更平淡,或是不耐烦。
「呵呵,不是耶。我的意思是我的名字里面也有个星字,所以刺上星星的话有这个层面的意思。」Candy尽量地解释着自己的行为是多麽的有意义。
「喔?你的名字是什麽?」一样是过於冷淡的口气。
「袁星离。星星的星,离开的离。」Candy愉快地解释着,希望气氛能缓和一点。
AD没再回她话,两手一摊耸耸肩表示任她摆布。
20分钟过去後这颗黑色的五角星星也被刺在AD的颈子上了,「好了。」Candy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走吧。我送你回去。」AD大概是很想睡了,起身打了个大哈欠往客厅走去,关掉电视和收拾杯子。
Candy则是忙着收拾自己的工具,全放回带来的皮箱里。
「你收拾好的话先到外面等我吧。」他对着Candy说着,往吧台的洗手槽走去。
「嗯嗯。」不一会儿的时间他听见Candy走出客厅,关上大门的声音。
洗好杯子走出吧台时,AD瞟见撞球桌上的银色多环手饰,他顺手带了出来。
他在深夜的路边看见孤身站立的Candy正等着他过来,一见到他便露出开心的笑容用力挥着手。
「这是你的吧?忘在撞球台上。」AD语气平淡地说着,将手上闪亮的手饰交到她手上。
「谢谢。」星离失望地接下来,也跟着AD坐进车里。车子很快就开向通往刺青师家回程的路,因为路很空,所以AD可以一路狂飙着。
「这里是两万元,够吗?」开在路上时AD掏出两綑用橡皮筋綑住的千元大钞要付给Candy。
「刺青只算你的字,忘啦?三千!乘以三倍一共是九千!把你的臭钱拿走!」Candy用挂满装饰的手撩动着自己的秀发,她红色的头发是真的相当惹眼。
「那就一綑吧,一千算是小费,别还我了。」AD将费用丢到Candy的怀中。星离不甘情愿地捡起来,塞进自己的热裤口袋里。
深夜一点过十分,AD的黄色奥迪暂停在西门町大马路旁Candy的住家楼下闪着黄灯。
「到了,下车吧。」AD压低帽子,催促着身旁的星离下车。
「这麽无情?至少也说声谢谢吧?」星离下了车,高傲地插着细腰扶着半开的车窗对AD说着。
「如果你记得在三点前打给你那位抄下我车牌号码的女生朋友的话我会感激你的。」AD歪着头看他生平第一位替自己刺上刺青的刺青师,表情比她还要不屑。
「怎麽有你这种人?!够了,你走吧!」Candy看到他的反应简直要气炸了,她朝天翻了翻白眼後,背对着AD,由热裤里掏出贴上白色骷颅头水钻贴纸的紫色机子,开始拨打号码。电话还没接通她就听见背後一阵怒吼的引擎声,AD在她通话的期间扬长而去。Candy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去。
「死花痴。」AD一路飙着,愤怒地用左手手指强抹着被刺上星星记号的颈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