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掉炉火,安郡臣颠了颠锅将炒好的菜分放装入几个便当盒内,最後打开木桶将焖煮到正好的梗米饭盛入便当盒的下层、扣了盖子提把;在收拾好使用过的厨房後,他将自己的那份留下罩了防尘盖,这才拎着另外两个便当盒离开研究室——
试了新菜正好,他送饭去给附近两位同事好友一块品嚐品嚐。
约莫半小时後,安郡臣带着被称赞目光送别的小小满足感回到了研究室准备享用自己的晚餐。如果可以其实该一煮好就开动的,可是作为一个猫舌,实在有这个心没这个力……
似乎有些地方不对劲?一进门,安郡臣就敏锐地发现了屋里有些同自己方才出门前相异的地方。
一样是开了门看见、一样在那个窗边,防尘盖下只剩下装着白饭的那只便当盒,另一个装菜的盒子却不见了?
居然又有人来偷食吗?
外头这时传入细微的窸窣声,让安郡臣纳闷地走近窗边,一探头就看见个黑黝黝的脑袋。短短的发湿湿地服贴着,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而他失踪的菜盒就在那人的身边,耳朵则不断接收到她的喃喃自语:
「呜呜对不起……可是我好饿……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偷吃的,可是好香喔……呜呜,不是说转移注意力就不会觉得饿了嘛,怎麽游完还是好饿……拜托这里的人晚点回来,让我、我再吃一口就好……」
三言两语,犯人把自个儿的犯行都交代完毕,甚至还期待着不要被发现,但是——
他已经站在这儿了似乎。而且回神过来安郡臣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然伸上前,轻轻敲在她的肩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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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里还叼着肉未入口,颜倾时转过头愣愣地和窗边的男人对看着,从他刚从自己肩上挪开的指一路往上看到那身深色长裤浅色衬衫、外罩白色长袍,胸前口袋夹了枝笔还戴眼镜的模样。怎麽说,就是很典型的那种老师形象,让颜倾时一下想起了傍晚结束练习时冬冬跟她普及过游泳馆旁边是什麽什麽的研究室,叫她以後乖乖走大路,不要乱翻墙。
她有记得的,只是午餐没门晚餐又只有一小撮没滋没味的水煮鸡胸肉可以吃,冬冬表示谁叫她先贪嘴吃了三个蛋糕,超标的只好倒扣回来,任她在那边怎麽打滚哭闹哀求威胁都不肯放行。没办法,她只好又跑去游个几圈藉活动转移注意力,谁知道动是动了,肚子却也更饿了。
颜倾时摸摸乾瘪的肚子,挣扎了半晌决定还是罔顾叮咛抄近路回去,搞不好她可以趁着去上夜课的冬冬回宿舍前摸几包苏打饼乾来填肚子——
所以又干了同样举动的颜倾时凭着意念跑到早前来的围墙边:将背包先甩上墙头挂着,双手抓着边沿用力将自己撑起,长腿迅速地向上跨,眨眼整个人就坐了上去;背回包包的颜倾时看了看,毫不犹豫地就往某一边跳下。
她记得来的时候是走右边的,所以现在往左跳对吧……才怪。压根忘记自己原来就走错路的颜倾时,回去就跟着这麽错下去;等到想起来,人已经饿得都没力气爬墙了。
就在这个时候,她闻到了好香的味道。
奶油炒高丽菜、姜汁猪肉、九层塔烘蛋——是谁这麽凶狠,一次把三个超下饭杀器都弄出来啊!
再也抵挡不住诱惑了!顺着嗅觉,颜倾时的脚自觉地动了起来,一步步走向万恶的美食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