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3抉择，你还是他(3)
「喂？」听见电话被檬曦接起，我深吸了一口气，拚尽全力压抑住胸膛内那股躁动。
「哈罗檬曦，」努力地扯开笑颜，「我们来聊天吧！」
怎麽会这样？连一句话正经话都还没有说，纯粹是听到檬曦的问候及她那浅浅的呼吸声，我就安心的想哭。
「玮唯……你怎麽了吗？」就好似察觉了我语调中的微乎其微的哽咽，檬曦微愣，尽管不明白为什麽我要打电话给她却依然担忧的问道。
「没什麽的。」低浅一笑，「只是家里没人，寂寞罢了。」
「那我陪你吧！」她低声笑了笑，手机拿离她身侧就对外喊了声「我先睡了」，直到檬曦母亲应允的声音隐约地传入我耳里，檬曦才再度将手机拿近。
「好啦，要聊什麽？」她问道。
「檬曦，你先听我说就好，好吗？」恳切地询问道，檬曦浅笑并回以一个单音以表达她已了解之意。
「我想，你也知道梁宸胤的事吧！」呼吸有些急促，就这麽仅仅一句话便让我忆起今日上午所发生的一切，微怔，我稍稍蹙起了眉。
在电话另一头檬曦轻轻「恩」了一声，甩了甩头，我继续开口：「可是今天你也看到了，有两个长相如此相像的双胞胎。老实说，他们的出现令我方寸大乱。」
压低嗓音，我深吸了一口气，极力地压制着崩溃的冲动。
「这其实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他们了，在这间学校。可是每每想起每次的相遇都会令我感到不解，到底谁是梁宸胤、谁又是梁冽霆？
「第一次遇见所谓的转学生是在教师办公室。那个时候不是我跟阿立被仙女叫去训话吗？那个时候他在办公室便引起了一阵骚动。
「可是我当时也无从得知所谓的转学生学长就是他，当然也更不知道他究竟是梁宸胤还是梁冽霆。」
「或许你可以藉由称呼来分辨他们？」原本沉默地听着我说得檬曦突然开口，「如果我没记错，梁宸胤学长应该都叫你学妹或本名，没叫过你『小唯』的吧？」
怔然，听闻檬曦的分析我很努力地回忆着……「好像是这样没错。」
「所以这麽说来，叫你『小唯』的就是梁冽霆学长罗？」她像是肯定却又带着一丝不确定的说道，「可是为什麽会用小名叫你啊……难道你认识他吗？」
「我也不知道啊！」无奈的轻叹了一口气，我顿了顿便继续说道：「这个等等再讲，我先说完其他次相遇的事。」
「恩，好。」檬曦说道，还在後头补了个道歉：「抱歉喔打断你的话。」
「不会啦，我们都什麽关系了是吧？」轻笑着，我道：「而且这样我也比较好厘清谁是谁。」
而电话另一头的檬曦听闻，也只是笑而不语，静待着我的下文。
「在办公室的时候没跟他有对话，所以我也不知道他是谁说真的。可是在出办公室後我有再遇到他一次。」还很鸡婆的帮他捡了笔。
脑袋中瞬间浮出当时的画面，播映到最後竟定格在他凑进我耳畔，轻声呢喃「小唯，我好想你……」的那个画面上。
「恩，那个人应该是梁冽霆学长，因为他最後的称呼是小唯。」双颊染上一抹绯红，然而在羞涩的情绪中却满溢着更多的不解。
如果是梁冽霆学长我就不认识，但既然我不认识他，为何他又会认识我？甚至一脸深情的唤着我「小唯」？
顿时，从前梦境中的场景又再度浮现在我眼前，那声小唯……怎麽有点熟悉啊？
抿唇思索着，我甚至开始回想过往，却讶异的发现答案只有一片空白。
於是，问题绕呀绕地绕回了最重要的那点，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决定暂时放弃思考继续描述所谓的相遇。
「再来是隔了一天的事了。那个时候梁宸胤学长莫名其妙地跑来班上，想解释他跟黎珞晴的事，却被我拒绝了。」深吸了一口气，我闷闷地说：「也是那个时候开始，璃萱对我的态度变得有点奇怪。」
「难道璃萱跟梁宸胤有什麽关系？」檬曦猜测道，我的双眸在听见这句话後一暗。
「我也不知道啊，那个时候她还丢了句匪夷所思的话语给我呢。」回想起当时璃萱的反常，我不禁低笑起自己的愚蠢。
在那个时候，我就该料到有今天这种状况了吧！
「她说『还好不是你』，可是那个你我也不明白指的究竟是梁宸胤学长还是我。」
尽管到了最後她那麽说道，然而那个时候她对我的嫌恶我就该察觉了吧。
像是明显察觉到我的心情逐步走向灰暗，檬曦连忙开口：「唉，先别讲璃萱吧！还是继续讲梁宸胤学长跟梁冽霆学长的事吧！」
「恩。」理解的一笑，我对檬曦的体贴感到窝心。
「第三次是我要去图书馆还书的路上，刚好遇到……呃，应该是梁冽霆学长，然後一时头晕就晕倒了。」顿了顿，我突然想起当时我手上抱的几本小说，「啊，不晓得梁冽霆学长有没有帮我还书呢……」
「玮唯──」檬曦无奈地发出了浅笑声，抿了抿唇随後便抛出了一个有些严肃的问题：「啊你当时怎麽会突然晕倒？」
「我只记得梁冽霆学长那个时候一直摇一直摇，有点激动……啊！说到头晕，我最近也常常头痛呢也不知道为什麽。」
「头痛？」檬曦明显一愣，「可是医生不是说你可以停药了吗？」
「是没错啊！可是我也不知道最近为什麽又开始头痛了……」头痛这件事其实已经是我的老毛病了，从父母逝世後在医院醒来，我就开始头疼到了现在。
可是，从当时醒来到现在的头痛频率明明已经几乎下降到了一个月甚至没有痛过一次了啊！那麽为什麽……
「算了，玮唯别想了。我再找时间陪你去医院问问看吧。」檬曦的话打断了我的思考，愣着点了点头，我才猛然想起我现在并不是与檬曦面对面交谈着，赶紧应了一声「好」。
「好啦，你早点休息，这样或许对头痛这件事会有点帮助。」沉默了不知多久，或许是一分钟又或者已经十分钟了，檬曦突然这麽开口说道。
「恩。」被动的应了声，我还是反射性地道了声「晚安」。
然後，就只剩下机械的「嘟」声以及檬曦那句温柔的晚安陪伴着我。
周遭的孤寂有些狂妄，起身洗了澡刷了牙也洗了脸，我躺回温暖的被窝并回想着刚刚跟檬曦交谈的一切。
所以……其实，梁宸胤学长也没有我想像的那麽坏对吧？所以，我之前认识梁冽霆学长、吗？
蹙起眉头，我的左手撺紧棉被，右手则伸到一旁摸索着电灯的开关。「啪」的一声，我的四周归於一片黑暗及静默。
望着周遭的一片漆黑，我启唇毫无意义的呢喃道：「忘记问檬曦关於梁冽霆学长的事了啊……」
算了吧，反正明天再问也不迟啊。
在心底暗自思忖着，我闭上双眸，向这黑暗、及这世界，轻轻道了声「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