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公分,擁抱 — chapter27--告白就是心意(3)

chapter27,(杨歆媛)

在校庆前的几天,育臻和禹丞和好了。

只要被育臻逮到机会,她便会一直勾着禹丞的手臂,到处晒恩爱,间接表现他们两个的感情好。

我是旁观者也是爱慕者,只要看到他们的身影,或者是他的表情,心里就会泛一阵酸。

以前我都会忍过去,安慰自己,但经过了公园那晚,才发现自己的贪婪,我越来越没办法接受他们两个,同时出现在我的面前。

一点都无法、接受。

所以,我刻意的避开他们,下课放学都窝在社办,用着「校庆」的藉口,拒绝育臻的邀请。

每一天都练习默契和歌唱,我除了要和徐翔杰搭档以外,还会和彦妤同台飙歌。

『前主唱PK现主唱,海报的大标就写这个。』阿儒一副专业商人的模样,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靥。

一开始同台飙歌这戏码,让我有点抗拒,因为我没自信可以唱得比彦妤好,而且彦妤的舞台经验比我丰富,这是我第二次上这麽大的舞台。

我抱着无奈又期待的矛盾心情,和彦妤练唱,我们两个就像是上紧发条一样,当我们拿到麦克风,便尽全力的撕开喉咙般,飙着歌唱技巧,谁也不让谁。

彦妤拿着麦克风,身体、头发随着音乐而摆动着,全身上下散发出霸气的魅力,她的那一句,「可是你偏又这样在我不知不觉中」她的感情浓厚,完全不输给徐翔杰的唱法。

她和徐翔杰根本存心在虐待我。

明明我只接任主唱位不到半年时间,就要跟他们两个同台较劲,虽然他们没有给我压力,但悄悄的在无形中,给了我无数的负担和恐惧。

「还记得我们曾经肩并肩一起走过那段繁华巷口」

我接着彦妤的歌词,用自己的方式、唱腔,唱出了跟彦妤更不一样的风味。

硬要说的话,彦妤所诠释的像是失恋过後的女孩,无助的想起以前的回忆,既带着酸,但又带着想收藏回忆美好的甜。

而我呢?感觉自己所诠释的比较倾向於还没谈过恋爱,但注定是一场无结果的暗恋,从头到尾的唱法,都是淡淡的不舍和无法割舍的感情。

「世界之大为何我们相遇难道是缘分难道是天意」我和彦妤各自用着自己的唱法,但却没有违和感。

反而碰撞在一起,像是进了社会的成熟女人,心里的想法和当年的懵懂,让自己会心一笑。

最後的那句,「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我的梦里我的心里我的歌声里」结束之後,我和彦妤不约而同的笑了出来。

第一次觉得原来自己也可以唱得这麽好。

有种成就感,轻飘飘的注入了我的心中,让我不禁有点骄傲。

我看见林靖韦背着电吉他,额头有少许的汗珠,显现出他刚刚弹吉他的专心,我一直觉得他这个人很奇妙,虽然身为社长,但却没有社长的威严,反而比较像是一般团员,跟所有人打打闹闹。

林靖韦朝我微微一笑,顺便比出赞的手势,之後他挑个眉,示意我要换下一首歌,我点头,下意识抓紧了麦克风,看着夥伴变成徐翔杰之後,有种新的责任感,油然而生。

忽然间,我听见了育臻的声音,「加油哦歆媛。」她的声音很好认,我朝声音的方向看去,才惊觉她和禹丞正站在旁边,观望着我。

为什麽……我都没有发现?

不过除了他们以外,星婷也站在旁边,而我只能苦苦地朝育臻一笑。

心中的酸感,又开始蔓延全身,我很想努力的忽视这种感觉,但是却无法。

除了酸感,还有一种怒气和不顺心感,侵蚀着我的大脑。

当音乐进入了前奏,再来慢慢变换成主奏时,我竟然没办法跟上徐翔杰和音乐的速度,总是慢了一拍,不然就是快了一拍。

怒气和不顺心感,悄悄融合在一块儿,成了烦躁和不耐烦。

「没关系,再来一次好吗?」徐翔杰轻声细语的对我说着,他安抚着我。

「很抱歉。」此刻的我,只能低头道歉,我很害怕出错,尤其是这种校庆的大场面。

林靖韦打着拍子,当电吉他的声音,传入我耳里时,我发现自己的心脏跳动的好快,快到让自己头晕目眩、窒息。

这首歌,是由我先开始起头唱着,我先是看了徐翔杰一眼,再来环视所有的人时,看到了育臻和禹丞正亲昵的说着悄悄话。

育臻用手摀住了嘴,想掩盖她正在笑的事实,但却掩盖不了她的企图心,禹丞用手揽住了育臻的左肩,让育臻稳稳依靠在他的怀里,这一幕,我简直快哭了。

当徐翔杰唱完了他的部分,明明知道我自己要接着继续,但是拿着麦克风,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眼前我只看的到绝望,正对我招手着。

心里的痛,真的很难去解释为什麽会痛。

『有时候感情,是不公平的。』这一句话,一次又一次的提醒着我。

徐翔杰发现我不对劲,便要求停止演奏,他安慰着我,要我不要有这麽大的压力,要我放轻松的表演。

这一切我都知道,但是跨不过是自己的心。

禹丞和育臻,他们两站在一起,有如鸳鸯情侣般,每个人看到他们,都巴不得戴墨镜,挡他们的恩爱。

一旁的星婷似乎看不下去,她走向我说:「歆媛我们聊聊吧?」

我点点头,发出了单音节嗯之後,便和她走出了社办。

她带我到社办外的一个小空地,她背部倚着栏杆,面对着我,若有似无的说着:「感觉问了结果还是一样。」

星婷的神情有点复杂,闪烁了很多不同的感情。

此刻的我,应该只要担心自己就好,但我还是忍不住地问:「你和太阳怎麽了?」

霎时星婷愣住,叹了一口气後说:「怎麽变成你在审问我?真是的。」

「因为很容易看出来,星婷很不会隐藏自己。」我的措辞用的很小心,因为我怕一不小心,就触碰了星婷的脆弱。

但我自己呢?

无解。

「那歆媛呢?你跟他怎麽样?」星婷很狡诈的将话题转向了我,她不怀好意的对我笑。

我想都没有想,就很官方的直接说出口:「不怎麽样,他跟育臻在一起很好,这样就好了,如果我硬要争,失去的不只是朋友。」

我说的保守,但也有点激动。

「你的回答比我想的还制式化,就表面上来说,你只是不想破坏现在大家的关系,宁愿自己承担是吗?」星婷的眼神霎时变得犀利,她的话语,碰触了我内心最原始的想法。

其实自己根本没有勇气去承担,也没有勇气去面对他们。自己的可悲之处,不是最爱的人被抢走,而是没有勇气去告白、去坦承自己的罪过。

「我们都看得清别人却看不清自己,这一点我们都一样,就像我们很早就知道翔杰喜欢你,你後来才从靖韦口中知道,当局者迷吗?」我笑了,语气很讽刺,但也带点委屈,我想让她知道,最笨的不只是我而已。

「感觉歆媛站在比我高的地方俯瞰着我,而我只是仰望着你。」星婷很老套的仰头看着今天灰蒙蒙的天空。

我知道,她想要将话题扯开。

我下意识的环抱着胸口,小心地提醒着她:「不对,我们站在同一个地方,犹豫着是否该放手一搏,临阵退缩的总是我。」

「Wearethesame.」星婷说着意口流利的英文,很委婉的又把我和她绑在一起。

是啊,我们都一样,有一样的不服输,有一样的无奈委屈。

这就是我和星婷的共通点吧?

我不经意透露出我和禹丞之间的关系,「每当看见禹丞,我就会想起之前跟他的约定,我会治好他的,我一定会。」

「你真的没有不甘心过吗?为什麽在他身边的是育臻而不是你。」星婷的眼神很肯定,让我不禁有点退缩。

为什麽星婷总是能准确的猜测我呢?我很好奇,但不想去追究。

「没有。」我逞强的笑着。

星婷无所谓的耸耸肩膀,「不管有没有,你永远不会说出来,对吧?」

「既然你知道,那就不用多说些什麽了,不是吗?」我巧妙的将话题炸弹,丢给了措手不及的她。

「歆媛,有时候我真的不懂你的矛盾。」星婷挑起眉,双手抱胸,无奈地说。

「我不否认,但我可以矛盾,而你呢?你是不是一直想去逃避徐翔杰对你的感情?亦者是你无法去认清自己,其实喜欢的是姜宇学长?」我血淋淋地将她的事情摊开来。

我想要让她知道,矛盾的人不只我一个,而且需要支持的也不只有我一个人,她也很需要。

瞬间星婷垂下眼睫,彷佛在思考些什麽,忽然间她的语气变得很坚定,「你又错了,我从没否认喜欢学长,同时你也是对的,我没办法面对太阳的感情,我就像是伊卡洛斯。」

语毕,她抬起头,我看见了她笑容中的无奈和辛酸。

其实我们都一样,都有着无法真实的面对自己的心。

我展开双臂,轻轻拥抱了一下星婷,在她耳畔边说:「就算是伊卡洛斯,也有脆弱的一面,所以不必逞强,还有谢谢你,我好多了。」

说完我没有让星婷有任何反驳的机会,我独自朝社办方向走去,当我推开了社办的大门,迎面而来的是所有人微笑相待。

这一次禹丞和育臻没有在社办内,听团员们说,貌似回去处理义工团的事物之类的吧!

当我接到麦克风,徐翔杰便投以「你还好吗」的眼神,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客套的说:「放心我没事了。」

这句话除了对他说以外,其实也是对我自己说……

「好啦不要闹了,继续练习!」林靖韦先试刷开了电吉他的声音後,用着严肃的语气,对我们说着。

我和徐翔杰绷紧了神经,培养着彼此的默契和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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