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莉拨了拨被洒落阳光眷顾的长发,浅浅笑了。
「摆脱以前的自己。」
「但也没有必要把自己搞的这麽像奥罗拉吧?」海克力斯看着改头换面的乔莉,原本褐色及腰波浪鬈发变成深灰色的直发,被热带阳光晒得似乎有些发亮,一时之间无法改变的齐浏海被她拨到旁边去,露出光洁的额头。
温婉无害的脸庞覆盖上一层妆容,让她看起来与奥罗拉相似,如果硬是要挑剔的话……乔莉的眼神还没学会奥罗拉的俐落狠心。
「她是与我完全相反的人,所谓矫枉过正,我只有极端地摹仿她才能够学会在这冷酷的社会中独自生存。」乔莉甩甩被风吹乱的发丝,说真的她还是不习惯南半球赤道的气候。
「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我回到过往。」而操控他过往的那个女人,已经死了。
「我不会像她那样对你。」她只会用来催眠自己。
「快吃吧,但是奉劝你不要对这里的食物抱着太高的期望,习惯美食之都的我们在这里肯定会变瘦!」海克力斯笑笑没有回应这话题,仅催促着她离席去挑选Buffet早餐。
饭店的早餐很有诚意,是他们来自义大利养成了挑嘴的坏习惯。
乔莉成果丰硕地回到他们的露天坐位,笑着说:
「好多奇妙的食物,尤其是水果好多。」这些是在义大利的她从没见过、也叫不出来的食物,新鲜感逐渐进驻她阴沉许久的内心。
海克力斯希望这是她发自内心真正的笑容,尽管她现在把自己藏在奥罗拉的面容底下。
何时她才可以释怀,做回原本的乔莉‧白涅德?
「不要太快把这个国家摸熟,这样你会很无聊的。」他半开玩笑道。
「有什麽关系,反正我是要环游世界的人。」
两人轻松的交谈持续在印尼地陪到来,开车载着两个人往日惹郊区的重要观光景点的路上,被打断的原因是一通国际电话。
海克力斯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号码,他没有立刻接起只是看着。
这国际码,是来自义大利……义大利还有谁会找他?不,应该说,义大利有谁能有他这只电话号码?除了同盟的艾尔顿之外,再无其他可能。
不,还有GVGF集团的总裁斯拉维,是他策画他们两个带走乔莉,所以总裁绝对会有他的联系方式……但他有没有可能会告诉恩佐?
「为什麽不接电话?」
「不知道是谁,不想接。」海克力斯避重就轻回答乔莉,不想告诉她以影响她渐渐平复的心情。
「那就把电话关机了吧!」像她连手机都遗留在米兰,这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连络到她。
「嗯。」海克力斯切断了通讯,随後关机。
这让拨打这通电话的恩佐相当恼怒,恼怒後紧接着便是失落。
对方关机了?
他为什麽选择关机?难道对方知道这通电话是他打的?那个人究竟是谁?为什麽不愿接?
恩佐拿起车钥匙,离开乔莉消失前所住的小套房。他要知道这电话号码的所有资讯,艾尔顿给了他一线生机他不能继续萎靡地躲在这里怀念乔莉。
既然对方不愿接他的电话,那他就想办法到那个人的面前,拽着他的肩膀逼迫他说出乔莉的下落。
这次,不管天涯还是海角,他都一定会把乔莉找回来。
※
日惹郊区
海克力斯和乔莉两人搭着地陪的轿车,吹着舒适的冷气、车内萦绕的印尼歌曲优柔轻快,搭配着车窗外的蓝天白云,这一刻谁都没有说话,安安静静地享受。
海克力斯看着乔莉望着窗外的侧脸,她在微笑,但是他却错觉看到属於奥罗拉的微笑,隐藏在奥罗拉底下的真正的她是什麽表情?
矫枉,需要过正?
所以过去的她是「枉」?她是这麽定义自己的?而奥罗拉是「正」,她要摹仿奥罗拉来改变自己……她要学她的什麽?
他已经告诉乔莉所有关於奥罗拉的过去,她想要学哪一个她?当奥罗拉还是乔‧罗曼诺那时候的天真、无害和可爱就是以前的乔莉;当乔‧罗曼诺狠下心整型之後成为奥罗拉,这个她什麽都有就是少了身为人的心,乔莉要学习这样的她?
以前的奥罗拉他没有机会拯救她,现在的乔莉他绝对不能让她走上奥罗拉的後尘。
「你盯着我看,是想说什麽?」乔莉回头就看见海克力斯朝着她的方向看着,那眼神有点像是慈父烦恼着该用什麽样的言语告诉女儿晚归不好的模样。
「你好吗?」
「啊?」奇妙的久违朋友问候语,难不成海克力斯在那瞬间真把她误认为奥罗拉了?
「我虽然不认识一年前的你,但是我从你的表情里看到了过去那单纯的快乐,所以我想问你觉得你好吗?」一年前的乔莉是个充满爱心、无忧无虑的小护士,她的人生中没有那麽多苦难和遗憾。海克力斯其实没有看见他所说的那个乔莉,但是避免她会成为第二个奥罗拉,他得时时刻刻提醒乔莉过去的自己是美好的。
绝不能再让恩佐的阴影像在奥罗拉心里那样发酵,以至於无法挽回。
「我好吗?你都能看出我很好了,你说我好不好?」乔莉笑了笑。
「在我面前,你永远都不需要伪装自己的脆弱,我能博得你的信任跟你一起来到另一个世界,你还有必要在我面前逞强吗?」海克力斯也回应她一个笑容。
他要取得乔莉完全的信任,这样他才能遏止以前的她被她自己杀掉,就像奥罗拉一样。
「好,我如果怎麽样了一定会跟你说。」
「没有怎麽样也可以跟我分享,我们是朋友不是吗?」海克力斯像父亲一样摸摸她的头,宠溺的眼神毫不保留。
「哪有朋友这麽像老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