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莉偷偷将头探出厨房,看到先生坐在客厅里,戴着iconic风格粗框眼镜在看报纸,这付眼镜很配他天生给人的街头味。
不知道先生的哥哥长什麽样子?杂志上很常出现恩佐先生的肖像,照片上的他也都带着淡淡的微笑,可杂志上说恩佐先生与总裁哥哥的气质大相迳庭,说了又不放照片,那不等於没说吗?
突然,恩佐的视线抬起对上了乔莉,被吓了一跳的她心脏蹦蹦地跳着,满面红潮赶紧把头缩回去。
「我远远就感受到你的目光,你有什麽话想说吗?」恩佐被她的举动逗笑。她和奥罗拉一样都喜欢盯着他看,可是这两个人被识破的反应截然不同;奥罗拉大方承认,而乔莉是躲起来。
「我、我只是在看您想吃什麽早餐。」既然都被先生看到了,乔莉只好再次把头探出来,带着满脸红晕看着他。
「你这麽厉害?用『看的』就知道我早餐想吃什麽?」难得,他有心情去揶揄一个女人,大概是因为乔莉逗笑了他吧。
「呃──」
「过来。」恩佐简短命令,可是语气却不像是老板对员工,带有一点点温柔。任何女人听到这种呼唤,脚步都会不由自主地迈向那个人吧。
「怎麽了吗?」
「你的脚确定没事?我看你走路还是怪。」乔莉的扭伤应该不是跌倒导致,可能是被艾尔顿撞那一下的关系。
「撞到的地方只有瘀青,不碍事;可昨天回家时滑了一跤,扭了一下,也不碍事。」
「你什麽都不碍事吗?怎样才算碍事?」恩佐摘下眼镜、放下报纸,双手环胸地瞪着她。「抬起来我看。」
先生要看她的脚?
「先生……我穿着长袜,就别看了吧?」
「你自己脱,要不我帮你脱,自己选。」恩佐当没听到她的别扭,就这两个选择看着办吧。
乔莉扁嘴,无奈地乖乖脱下长袜,把脚抬放在以橘黄色丝织品包覆的胡桃木沙发上让先生好好端详。
「我已经冰敷过了,不碍……」乔莉这话还没说完就被恩佐寒冰般的眼神逼的吞了回去。
「不碍事是你的口头禅吗?脚背都肿个包还说不碍事,你这护士只会照顾别人不会照顾自己是不是?」恩佐走到冰箱前拿出冰枕并以毛巾包裹,一个敷在肿起的脚踝上,一个则敷在膝盖的瘀青上。
「先生,我还要做早餐,这个等忙完我自己再冰敷吧?」乔莉用小媳妇般的眼神瞅着恩佐,可惜他一血气方刚男子汉不吃这一套。
「不要一直叫我先生,早餐我出去买。」
先生讲话都这麽精省的吗?简洁、快速又明了,完全不带赘字、完全没有让她反驳的余地。
「先……呃──」乔莉话才一说就被他瞪,赶紧改口。「谢谢你善待我。」
善待?好奇怪的形容词?
「在我回来之前冰枕不能离开你的脚。」恩佐起身,拿着车钥匙头也没回就出去。
先生的个性真的是说风就是雨,话语和行动几乎是同时进行的。
乔莉收回望着大门的视线,转头倒是看见了刚起床的奥罗拉。
「你起来了?感觉好点了吗?」乔莉笑道。
「恩佐呢?」
「他去买早餐了。」
等一下,这对话是老板和两个保姆之间会出现的吗?奥罗拉穿着居家服睡眼惺忪地从二楼走下来,很自然地叫着男主人名字询问踪迹;而她坐在大厅里,好像女主人在问借宿一夜的客人睡得好吗?
而她们话题里共同出现的男人,好像一家之主似的外出去买早餐……先生本来就是一家之主,但是同样处在这一个屋檐下的她们两个,又是什麽?
「你在想什麽?」奥罗拉看她好像出了神,好心地把她拉回地球。
乔莉说这话好像女主人,而她就是个路过的客人,天亮以後就该背着行李继续上路;住在这里的人是她,怎麽本末倒置了呢?
「没什麽。」
「乔莉,恩佐对你可真好,你用了什麽方法?」奥罗拉凑到她旁边去,挽着她的手臂贴在她身上,好像两个人是多年的姊妹一般。
「你在说什麽?」
「昨晚我给恩佐吵得睡不着,就一直听到他在客厅里来回踱步的声音,听他嘴里念着该怎麽跟你道歉。你们吵架啦?」
「怎麽可能呢?我们没有熟到可以吵架的地步。」先生整晚都在想这件事情?所以他一早听见她来了才会替她开门、迎接她吗?
「那恩佐为什麽宁愿他自己冒着严寒去买早餐,也不愿让你出门?」奥罗拉更凑近乔莉,发现她脸颊上不自然的红晕。「你脸红了?代表你们之间真的有什麽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