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以接近4的GPA毕业,拿下一级荣誉成绩,但我想他系里的教授也心知肚明,这并不是他的实力。
「喂,你说你的未央很讨厌你、从来没喜欢过你,但是我怎麽觉得事情不是这样?」小黑坐在长夜身边,陪他看电视剧,我则一动不动地坐在饭桌那边,暗暗盯着长夜专注的侧脸。
「嗯?怎麽可能,」长夜看到逗趣的情节,朗笑几声,根本不在乎我在不在。
小黑靠着他的肩,那副娇小的身段柔若无骨,要是从前的我,肯定会想方设法将这个女人搞到手,而不会注意长夜,可是如今已经不轮到我再做什麽:长夜不止不再属於我,他甚至不再属於人间。
「因为你没看见吗?你的未央一整天红着眼,那副漂亮的样子真——是非常可怜,好像一个强忍着眼泪的孩子。他一定是因为你的死而感到很伤心。」
「不,这也是一个过渡。」长夜的嘴角勾起一抹温容的笑容,勾划着我生命的蓝图:「我是未央的好朋友,跟他相识廿几年,我走得这麽突然,他会伤心也是人之常情,因为我最爱的未央并不是那麽无情的人。」我知道他是没有别的意思,但从刚才开始,长夜说的话,一字一句刺得我的心很痛,我很难相信憨厚单纯的他会故意用这种有骨的话讽刺我,可是事实上,他无心的话一再令我有想哭的冲动,他轻轻说:「我记得在小学时,未央他家养的狗死去,他失落了一个月,还哭了几天。我想,未央也大概会为我的死而不开心一段时间,可能是三天,也可能是一星期。不过,幸好有Mia在他身边,不然我也走得不安乐呀。」
「那个Mia吗?你刚才吃饭时也提过,是他的未婚妻吧?她真是一个那麽好的女人吗?」
「嗯,是真的,Mia真是个好女人,」长夜似是怀念地微眯着眼,说:「说起来,这还算是我为未央做的媒。我在很小的时候就识得Mia,她的母亲是我妈的手帕交,Mia小时候有些公主脾气,知道我成绩差得几乎不合格,还笑过我是大蠢材,说大概是我妈生了几个孩子,到了怀着我时,已经没什麽养份滋养我了,才令我天生比人蠢很多。」
「这样的女人,你还维护她吗?」
「不不,这是以前的事。Mia在香港读完小学,就直接到美国升学,读完硕士才回流。几年前我在一个避不了的宴会场合重见她,恰好未央又在场,我就很自然地介绍他俩认识。」长夜双手圈着腿,高大的个子却硬是摺起来,将自己缩得只占沙发的半个位置,他老爱用这种我觉得极其辛苦的方式盘腿而坐,只因为我曾经嫌弃他坐得粗粗鲁鲁的、大腿挤到我的腿,自此他就惯了极力缩起坐着,跟我永远隔着半个座位的距离。
「你是傻瓜吗?竟然将最爱的人介绍给别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