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身高近3米的壮汉看着眼前不带丝毫感情色彩的少年那冰冷的神情,忽尔在少年面无表情的神情中大笑了起来,随後那柄外型极尽显眼却被少年仅用两指便定死死的大斧头凭空消散就像是从没出现过似的。
眼前这比自己矮上不少的小夥子丝毫不为所动的模样,达瑞斯不禁想起当年在与蒂玛西亚交战时对方军中便有一名少年也是如此神情的瞪着自己,不过那时的他还太过年轻虽然曾经萌生过想收那人为徒的想法,遗憾的是在战後将对方俘虏之际被不假辞色的拒绝了几次、甚至还冷冷的讥讽几句後,当时血气正盛的他暴怒之下便将那不知好歹的小夥子关押进刑房。
直到现在过了那麽长时间脑子里还有些印象。
足足300鞭过了盐水的牛皮条。
能熬过一般人早就受不住的酷刑那小子倒也是个人物。
热血直流的皮肉都被抽成一片片如同糨糊的烂泥,随着肉体痉挛的抽搐从嫩红的肌肉处剥落,整个人才默默昏死过去、过程中没有半句哀嚎。
看着这副情景其实他也有些後悔,不过眼前的小子身上那些已经不可能被完全治好的伤处,也令他对这新生的残废没了兴趣便乾脆又将之拖到烈日下的旗杆上晒着,之後......
後来那家伙如何?
算了那不重要,想不起来也罢。
达瑞斯拍了拍自己脑袋双手插着腰瞪着一双杀气腾腾的大眼,故意对林义达吼着想要吓吓这臭小子。
「合格啦!!!」
一声惊雷般的吼声如同春雷乍响,可惜小家伙听了他的话然仍是不为所动的样子死瞪着他,这下他也有些恼了。
一股凝稠到有些沸腾的血腥气息在其身周升起、气氛又开始有些剑拔弩张的趋势。
要知道刚才为了测试,他使出来的劲还是有所保留的,如果用的力道是当年那个诺克萨斯断头台惯用的,眼前小子挨了刚刚那下老早就身首异处,哪可能给他空手按着还没事。
不过少年实力确实远远超过预期,那下诺克萨斯断头台少说也有全盛时一半的劲力,接下之後居然还有余力挑衅自己。
真是难以想像的资质。
不行、不能让给其他家伙。
对於少年的无理达瑞斯的容忍度还是很高的,心中的火只是稍稍提起便又被他浇熄,随後蹲下了身子直到视线与对方齐平。
「怎麽、成哑巴了?」
两人就这麽互相瞪视对方僵持着。
看着那双冰冷、毫无生气像个人偶的瞳孔,不由得又令他想起了先前少年的恐吓。
对於这段让他生了些异样感的挑衅、见多识广的断头台只觉得“这小子不错居然敢跟老子这麽耍横”,从未选择过任何继承者当其传承对象的达瑞斯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就是他了。
这麽直拗、坚忍的臭小鬼活了无数岁月从没见过,这要是错过了想要脱离这鬼地方还不知得等到何时。
「给老子说话。」
嚷完这句他就这样直直的站着,然而没多久他发现到有些不对劲。
达瑞斯这才注意到眼前少年眼神中只有其形没有其神明显是晕死了过去,而好笑的是自己居然傻傻的对着一名昏过去的小子在那自言自语着。
对於自己的愚蠢行径他也不禁哑然失笑、单手扛起了那句失去意识的身体毫不费力的将之夹在腋下。
「你这臭小子醒来後要是敢给老子脸色看,看我怎麽收拾你。」
※※※※※※※※
同样的绚烂天空下,景色依然有些昏暗然而地点已经不是在那片如同竞技场的凹地,而是一格格泥红色的方砖上。
也不知又经过多长时间,等少年醒来时迷迷糊糊的表情在看了看周围景色後,藉着不远处升起的火光发现了那名像是巨人的壮汉,瞬间回想起整个过程。
那柄外型朴实却硕大异常的斧头缠绕着丝丝不详,在大汉的恣意挥舞下一斧斧朝自己砍来。
尽管自己已经尽了全力闪躲、最後还是避不过挨了一斧子、手断掉还留了一地血。
对了、手怎样了?
想起自己的手他赶紧低头往那看去,他可不想好好的进来回去时却少了半截手,到时候别说那些认识自己的人会怎麽想,以後日子怎麽过都是个问题。
然而看着那完好无缺的创口处、原来血肉模糊的地方,林义达又不禁有些傻眼的发出了无意义的厄......,随後感觉到那名身材壮硕的大汉走了过来在他旁边坐下。
朝对方假假的笑了笑,他可还记得那人一斧头砍过来时可是完全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
「醒啦臭小鬼?」
「厄,你好。」
「那个......我的手是你治好的?」看看四周除了对方跟自己也没有别人,林义达不禁怯生生的猜道。
「恩。」
「喔......虽然我的手是你砍断的不过还是谢谢你了。」
「没什麽。」大汉摆了摆手像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反而对於少年叫自己的称呼有些不满、粗声粗气的说着:「我的名字叫达瑞斯,曾经有人叫过我断头台或者是战神。」
少年静静在一旁听着没有什麽表示,他又接着说道:
「你叫我奥迦斯好了曾经有人这麽叫过我,我也觉得这名字好听些。」
大汉这才满意的笑了。
度过了漫长的岁月其实对於自己的名字叫什麽,这位曾经令无数蒂玛西亚人胆寒的战神也不在乎,只是对於这即将成为自己追随的对象该如何称呼倒是有些伤脑筋。
如果让他直接叫自己的名,被一个年纪比自己小了不知多少年月的臭小鬼、虽然是效忠的对象直呼其名,心高气傲的断头台又不服气。
而如果要他叫战神还是断头台这种比起名字更接近昵称的称谓又显得愚蠢。
所以他乾脆要这小子直接叫当年曾经用过的假名奥迦斯好了,比达瑞斯好听又有死神的含意,跟手上沾过无数人命的自己正配。
对於这些林义达自然是不会明白的。
「奥迦斯先生。」
听了这崭新的称呼达瑞斯点点头一副很受用的模样。
「那个......我手断了之後接下来怎麽了?」
「?」
达瑞斯瞧着少年一副困惑的模样。
对於激发潜力时间发生的事没有印象,过去那些大大小小的战役里也曾发生类似的事、尤其是越艰难的战役出现的可能性越高。
这种例子被时人称之“返祖”现象,只有资质出众、血脉高贵的人身上才有极低的机率出现,而那些人事後无一不是人中龙凤、一个个都是诺克萨斯的领军人物。
其中最知名的莫过於他的老朋友─斯温。
如果说在战场上以杀伐与残暴在与蒂玛西亚人征战的那些岁月里,冲锋在两军之前、漫天飞舞的斧柄上祭奠了无数亡魂;那麽、以冷血的兵谋之道在後方一丝不苟出谋策画着的斯温就像是头潜伏於军帐中最狡猾的狐狸,在无数次与蒂玛西亚的战役里,蒂玛西亚人用无数次血与泪的洗礼,惊恐的发现到这名比断头台更阴险、多谋的司令官,有他在的战役里蒂玛西亚总是输多胜少甚至有人曾戏称过。
诺克萨斯断头台杀人是用砍的,而鲜少为人所知的斯温却是直接用写的。
写在那本如同生死簿般的战功簿,上头的人名不分敌我。
想起这名总是一副端坐在帅帐中、沉着冷静模样的老友,达瑞斯不禁有些感慨脸上也罕见的出现了些许怀念的神情,不知这位当年的老朋友现在如何了,自从无数年月前来到这座英灵殿便再也没见过对方。
唉。
林义达好奇的看了看有些沮丧的壮汉,不明白对方为何叹了口气像是受了什麽刺激。
达瑞斯这才想起旁边还有其他人在,这不禁令得当年被无数兵官视为冷酷无情的汉子也有些老脸一红,凶狠的道:
「接下来就昏过去啦,然後我饶了你一命。」
「谢谢你大叔。」
刚说完林义达就被大汉流露出些许杀意的眼神盯着,这才又想起名字叫错了,赶紧更正道:
「奥迦斯先生。」
对方这才又点点头目光恢复平静,这让少年不禁暗暗叫苦,深怕这喜怒无常的英魂会不会忽然看自己不顺眼突然来一斧头。
「那麽来吧。」
「????」
远处火苗啪滋、啪滋的伴奏下,气氛无疑是良好的如果有名女孩对着自己深情款款的看着绝对是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
然而对象换成是个男人又不同了。
喜怒无常的“奥迦斯先生”不知何时起露出了深邃、有情的眼神看着自己,被这眼神直视着的林义达胃里翻腾着、感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当初被林晓萱硬逼着看那些乱七八糟的BL本也没有现在来的恶心,那个眼神就像是看着......爱人?林义达很不想承认,但又很像是如此,难道英魂都是搞基的?
......不是吧。
然而就在林义达深信外表相当粗旷的“奥迦斯先生”绝对是个表里如一、性向正常的男子汉时,对方却做了一件让他瞬间崩溃的事。
将自己上衣的布料给脱了、露出像是地板上磁砖大小的胸肌,还有一块块线条分明的八块肌,微微流着汗水,热情的朝这看了过来。
清凉的微风吹拂下、少年汗液却像是瀑布般流着、口气慌张的问道:
「奥、奥迦斯先生,你脱衣服干嘛?」
「等等会流很多汗先脱掉比较好。」
接着身高近3米、体格雄壮如同一只猛虎的壮汉将粗壮的双手搭在了少年身上“安慰”的说道:
「别怕不会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