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天才論 — 24.

24.

「……总觉得自己好像来错了地方。」望着四周挤满了人的活动中心,躲在後台准备的我不禁探出头来多看几眼,有点懊恼的呢喃。

「好棒哦我早就想站在这里唱歌了呵呵,终於等到这机会了!」但站在我身旁的家伙似乎并不这麽想,反倒还为此沾沾自喜,巴不得快轮到他似的。

没错,现在正在进行那个攸关吉他社嚣张社长尊严的音乐歌唱比赛中。

顺序是按照报名先後排的,但那位社长动用了私权把他们排到我们的前一组,可想而知是为了给我们难堪。

不过不管是哪一组人马都十分用心呢,从服装至演奏方式都别有用心,比起他们,我们三个的白衬衫黑裤黑裙倒变得挺醒目的,明明是只要走下台就能轻松混入人群的装扮啊。

「接下来就是轮到我们吉他社社长要上台罗!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主持人突然放大了音量,以一种慷慨激昂的语气替他们开场。

这一团除了嚣张社长外还有另外三个人,一个打鼓一个贝斯,也有一个电子琴,而猖狂学长则是负责吉他与歌唱的部分,也许是因为要分成很多组的缘故,一组不能太多人吧。

「咳咳,我们吉他社除了吉他外,也会许许多多不一样的乐器哦!各位现在所见站在台上的每一位都是吉他社的社员唷。」在开始之前,跋扈学长率先开了口提醒道。

也是,不然一群人站在台上拿着好几把吉他好像也怪怪的。

「one、two、three、four!」

这是一首节奏感很强烈的曲子,我这种不懂吉他的家伙光看见不停变换指法的左手就已经甘拜下风了,不晓得吉他男孩是怎麽想的?说不定看在他眼里不过就是小菜一碟。

虽嚣张但也有两把刷子的社长唱着我听不太懂也听不清楚的英文歌词,我想只有两把马桶刷的言与末应该也听不懂吧,毕竟麦克风的声音有些朦胧,再加上这含糊不清时而低声呢喃时而用力嘶吼的唱法……嗯。

转过头望向他,这次总算没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他耸耸肩,「没听过耶。」无奈的语气。

虽然我和他都听得迷迷糊糊,但台下担任评分人员的几个音乐老师似乎都十分陶醉的模样,这就是拥有音乐涵养与否的差异吗?

无奈至极的不接受啦。

「——谢谢大家。」

如雷贯耳的掌声四起,不知是为了给他们的社长面子还是真的表演得很好,只是我看见了就连默默站在後台的吉他男孩都拍了几下手,看样子言与末可以先做好被砍头的准备了,但我想他的心理应该不需要甚麽准备。

「再下去就让我们欢迎呃言与……末?严予……未?以及谭——吉他,他们三人的表演。」我想这主持人在彩排时一定没有仔细在读稿,但其实名字就算念反了也没人会发现啊。

只见言与末蹦蹦跳跳的跑上了舞台,他的神情犹如看见飞机飞过天空的小孩子那般兴奋开心,我和吉他男孩则静静的跟着他的脚步走上去。

我走到了稍微靠边的钢琴旁,比起电子琴,我还是比较信任音色温润的钢琴,吉他男孩的吉他也是,从第一个上台至方才的学长,每一个人手中的全是电吉他,与吉他男孩的木吉他有着极大的差别,比起电吉他,我更中意木吉他纯朴和谐的音色呀。

「嘘。」他将食指放在唇前,对着台下还处於亢奋状态的家伙比道,比起参差不齐的欢呼声,或许一片静默会是更好的开场吧。

的确是安静了,不过我想至少有五分之四是因为不晓得我们三个是谁而冷静的。

言与末满意的点了点头,完全没有身为高一对於台下人海的恐慌。「呵呵既然前面的学姐学长们几乎都唱英文的话,那我们也唱好了。」模样依旧轻松自在,我们是整场比赛里唯一的高一,只是他所说的英文指的是?

我的视线从谱转移至他的身上,他看见後只是挥挥手,要我们照原来的谱弹,吉他男孩也老神在在的点了点头以示理解,他八成也不会管我们懂了没就继续下去吧。

用手指比出了五、四、三、二。

一。

「there\'snoflowerthatneverdies‭‬

there\'sno‭‬tidethat\'salwayshigh

there\'snolightthatalwaysshines

what\'sthetrouble‭‬on‭‬yourmind?」

因为无法停下来思考,直到他唱到第二小段结束时我才将方才那些简单的英文单字翻译出来,这麽一来那支MV似乎有提供英文版的歌词呢,放进旋律也没甚麽不合的地方,真不可思议。

「没有不会谢的花没有不会退的浪

没有不会暗的光你在烦恼什麽吗?」

就在重头反覆时,他又换回了本国语言,看来这家伙也有设计过啊……不对,看他一副随心所欲的样子,应该只是想到甚麽就唱甚麽而已……

他的语气愈来愈激昂,这气氛就像上次他突然从座位上站起唱近未来一样,渐渐的,现场的所有人几乎都被感染,连我也不自觉加重了按键盘和踏板的力度,吉他男孩的吉他并没有改变,只不过他踏脚的声音变大了些。

这家伙……真的有种令人无法抗拒之力呀。

「Lifegoesonandonandon——

……是片刻组成——永恒哪」

唱到最後一句时,不知从哪天外飞来一笔,他先切换至英文後,顿了一下,再换了回来,如此结束。

待弹完最後一个音後,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从钢琴椅上起身,听言与末唱歌实在是有太多会令人分心的点了。

三人同时举了一个四十五度的躬,接连而来的是一阵阵拍不停的掌声,这还是我生平第一次能分到如此热烈的回响。

真是不可思议。

偷偷瞥了一眼站在後台的吉他社社长,他整个人僵在那儿一动也不动,大概是被吓到了吧?哼哼,顿时有种说不出的快活。

接下来就是等待胜负裁定了。

「看不出来那组一年级的还深藏不露。」

「就是说呀,负责吉他的那个小西瓜皮也弹得不错。」

「相形相较之下钢琴就逊色多了,但勉强过关。」

……为甚麽就只有我是负评?不接受啦。

「谁叫你要偷听别人讲话,早叫你要戴耳机或耳罩了。」幽幽窜出的言与末以开玩笑的口吻对我说道,不过他的确是有这麽说过,但当下被我无视掉了。

白了他一眼,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时钟,应该差不多要公布了。

他也同样朝我目光发射的方向望过去,接着露出一脸「突然想到甚麽」的表情。「啊我想到了!未未我先回去一下哦,放心会回来的别太思念我唷!」

丢下了这麽样一句不可靠的话後,就这样仓皇的离开了活动中心。

我歪着头,不明白这家伙又在搞甚麽飞机,就像看棒球比赛打到九局下半比数差三分两人出局满垒又两好三坏的情况下说要去尿尿的人一样。

此时只见吉他男孩一脸自在的从厕所里头走了出来,同时一位老师也从深红色布幕後头钻了出来,手握麦克风。

「咳咳,废话不多说,就让我们来公布此届比赛的优胜吧。」她开门见山,毫无拐弯抹角的意思。「因为这次参赛组别比较多故讨论时间较久,还请各位同学见谅。」

语落,各种拥护声此起彼落,最大声的始终是第一大社吉他社与热音社,至於我对言与末是有希望但没甚麽把握啦,毕竟这主要也是为了三年级而举办的嘛。

「那我就直接公布第一名罗,虽说这个活动的目的是要庆祝高三的学长姐们即将毕业,但我们也没有禁止高一高二对此有兴趣的同学们报名,让学长姐多多给予指教。」

不是说要直接公布吗?那怎麽还是改不掉讲这些场面话的毛病?不过这话听起来像是在暗示此次的冠军仍旧会是三年级。

「……本以为是如此的,但这次我们见识到的却是『青出於蓝,更胜於蓝』的成果,让我们恭喜此届音乐竞赛荣获第一名殊荣的——你在烦恼什麽。」

这是真的吗?是真的吧?

我用力的踩了一下一旁吉他男孩的左脚,「痛痛痛!」他传出了哀嚎声,看来是千真万确的没错。

无视於吉他男孩充满怨恨的目光,我开始寻找言与末的踪迹。

「奇怪?」人呢?人呢?他人怎麽不见了?不是说好会回来的吗?这家伙果然还是……

「我有意见!他们根本不属於正规社团啊!」

忽然有个人举起了手,大声向台上抗议道,那人正是嚣张好色跋扈自以为是加三级之不幸落败吉他社社长。

吼唷这家伙是在突破盲点甚麽啦!

「请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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