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情-张韶涵
四边无际的黑夜沾上痛楚的墨水
一笔一画麻醉让针扎进心里面
渐行渐远的岁月瘾上哀愁的感觉
对於卡卡西选择了伊鲁卡,大和是有一点点不快。可是对大和来说,更重要的是卡卡西能重新启动时间,这样就已经足够了。即使自己甚麽都没有,但是卡卡西能够重新去爱一个人,对大和来说也能得到某种幸福的幻觉。
他们再怎样接近也好,可是心仍然是遥远的。即是沾上了对方的味道,无数次肉体的交缠,对方身上每一方寸都了如指掌,可是他们从来都不原意为对方来敞开心扉;只因为各自心底那个受了伤的小男孩,只能依靠那片被关闭着的黑暗得到安全感。
眼看着卡卡西不由自主的走到伊鲁卡身边,甚至乎走到那个平凡教师的床上去,大和多少是有点不懂。不懂他俩为何会互相吸引、不懂伊鲁卡的天真、更不懂伊鲁卡如何让卡卡西心底的小男孩止住了哭泣,然後换上一抹安心的微笑。
大和并非真的不懂,只是这种事对他来说一点真实感都没有。拯救或是被救,爱和被爱这种没有物理基础的事对大和来说一点感觉都没有,全身上下甚至心灵都被树木硬化的表质所包围,所以大和甚麽都感觉不到。
直到,遇上佐井。
更正确来说,大和并不知道当时那个孩子代号是甚麽,可能也是又或者不是『佐井』,但是大和并不在乎。就好像他自己一样,是甲、是天藏、是大和,但同样地甚麽都不是。
替代卡卡西成为七班的导师,并非大和与鸣人小樱甚至佐井的初次见面。
在鸣人投入下忍行列以後,暗部与根早就默默地在他背後做了很多事,只是七班三个孩子都不知道而已。
那时候负责监视鸣人的,是那个一身墨香的孩子。
而暗地里协助卡卡西的,是大和。
同样藏身於黑暗中的二人都知道对方的存在,只是他俩的任务并非歼灭对方,所以他们并不介意和平共存一段日子。
对男人来说,那一是段微妙的时光,同样对男孩来说同样微妙得让他快要哭出来。更正确来说,那是一段让男孩痛得快要哭出来的奇遇。
当时亲人刚过身不久,而根也并非那麽不近人情的组织,至少在男孩拒绝了团藏安排新的拍挡以後,团藏就由得他单独出任务。可以说是信任,也可以算是常规,由得十来岁的孩子单独出任务在根来说并不罕见,毕竟他们承受的训练非常人能想像,所以由得当时已经十三岁的孩子去跟踪七班,其实也没有大不了。
而且,根与暗部的关系实际上既尴尬又和谐,就好像当初的卡卡西与甲一样,只要任务互不冲突,他们甚至可以互相合作,所以只是容忍对方在自己眼皮下活动,其实也没有甚麽大不了。
与下忍相比,男孩作为根的成员的确瞧不起七班三人,即使是程度最高的佐助还是天真与懦弱得像个小鬼似的。跟踪着进行国外任务的七班好几天後,男孩都没有被发现,直到他身边的树干语调平板地说了一句:「你跟太近了,很容易被发现的。」
被吓倒的男孩乱了步调反射性的往上跃,他不是不知道除了自己以外还有别人跟踪着七班,只是他并没预料到自己和对方竟然那麽靠近而混然不觉。远离会发声的树干半秒後,树干迅即浮现出一个戴着猫面具的成年男子。来不及回神,男孩被从後而来的树藤缠住拉回去,然後一气呵成的被制服了。
被压在地上的少年一声不响的等着对方了结自己,可是对方并没有继续任何动作,反而罗嗦的说教起来。
「更正一下,卡卡西前辈早就发现你了,三个小鬼倒还没甚麽知觉。」让眼前的孩子认清形势,男人也同时打量了男孩一下。
戴着跟暗部类似的面具却又不像暗部那样统一的服装,外露的皮肤过於苍白,说明了长年隐藏於黑暗之中,从身手来看说明了他的训练有素,想也不用想就大概猜出男孩的年资甚至所属的小队。
感到缠绕着自己腰腿的树藤仍然束缚着他但却没有继续收紧,男孩眨了眨眼打量着眼前的男人问,「不用灭口吗?」
「这不是任务的一部分。」看不到表情的男人机械式的回答,「但是也不能让你继续跟着他们。」
在男孩意识过来以前,男人迅速扣住男孩的肩膀毫不犹豫的施暴。伴随低沉的闷响,男孩肩膀的关节就这样被卸掉了。同样的手法在男孩痛得背後冒汗时再来一次,肉体再怎样坚强也好,这种时候两臂也只能无力的垂下来。看到男孩早已痛得全身发抖但仍坚持站着而且不哼一声,男人有点看不过去的按着他的头让他坐下休息。剧痛下男孩仍然沉默不语让男人颇为意外,但转念间想到受过根的训练,能忍耐到这种程度却又非常合理。
「有必要吗?」
男孩仍然冒着冷汗咬紧牙关的时候,另一道成年男子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作为七班的导师,卡卡西自然有尽到责任去保护三个孩子,特别是鸣人身上秘密太多,卡卡西要做的自然比其他导师更多。只是,既然有暗部跟在身後,当然有些事情可以交给他处理。
「不是你说不能让他跟到境外吗?」男人没有直接回答,把责任丢回给卡卡西。
卡卡西抓抓头无可奈何,暗部处事的方式卡卡西当然懂得,而且立场问题他也不能介入太多,「我要回去看着他们三个,这边交给你吧。」
转身回去鸣人他们身边的同时,卡卡西迟疑了一下再看看戴着面的的男人说,「每次戴上暗部的面具,你就换了人似的。」
其实,换了个人似的、是你。
这话大和没说出口,因为不需要说。如果卡卡西没发现自己早就跟着伊鲁卡的脚步走到太阳之下,那麽他也不需要记起自己曾经被束缚在深渊之中,也不需要记起如何从黑暗中得到抚慰,以及那些仍然被过去所纠缠着的人们。
暗部和根有着相同的本质,面具给予他们的是另一个统一的身份,所以他既不是大和也不是天藏更不是阳光底下的任何一个有姓名的人,他只是做着作为暗部该做的事。
然而,手下留情这一点并不是暗部必然会做的事。
痛得脑里一片空白的男孩,很快就察觉到卡卡西和暗部男子的打算,同时他也知道男人这样做是为了手下留情。
卸了两边肩膀的关节,即使下半身仍有活动能力,但是无法把双臂复完就已经无法继续任务,而且留在当场看守着他就是为了确保让七班远离之前而不让他求援。
其实可以把他四肢打断,甚至直接杀了他还比较简单,但是眼前的暗部没有这样做。
安静的森林除了鸟语虫鸣外,就只有男孩因为痛楚而略为明显的呼吸声,盘腿坐着的男人就像木雕一样丝毫不动,相对无言的两人从中午对坐到日落之前。相信七班早已去到男孩无法追踪的距离,与森林融为一体的男人突然站起来走到男孩面前,开始在他身上摸索。
压抑不住的震抖,可是因为双手失去活动能力而无法作出任何防御动作,男孩的本能反应让男人动作稍为停顿,却又不受影响的继续搜索。相比起害怕,男孩更多的是不解,也许眼前这个暗部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一些关於根的消息,可是作为底层成员,男孩并不觉得自己身上有甚麽可观的情报。
「那一个?」男人的声音平淡中有着说不出的温柔,男孩抬眼看着他从自己腰後摸出来的几组讯号弹,心里豁然开朗。
「蓝色的。」男孩语气有点飘忽,其实这时候他可以利用这个人发出战斗增援的讯号而不是受伤求援的讯号,这样子说不定还有扳下眼前的暗部连带追上七班。
可是男孩没有这样做,他确实的告诉男人那一个是受伤求援的讯号弹。
「忍一下。」
在男孩还没弄清楚男人的意思前,男人用同样的手法把男孩右脚膝盖的关节也卸下来。没料到男人突然会这样做,毫无心理准备的剧痛让男孩尖叫了出来。
咬住牙把身体定住,男孩的叫声被自己硬生生的停住,然後男人已经消失无踪,剩下的只有在空中散开的讯号弹粉尘以及一身的伤痛。
走到阳光下成为七班一员後,佐井偶尔会想起那次任务的失败,虽然那不是佐井唯一一次任务失败,但是弄得那样狼狈还要被饶了一命,就只有那一次。
所以佐井在看到大和那样特殊的术式,一切就明白了。
佐井并不记恨大和,甚至乎对大和有点念念不忘。因为当时的他们是根与暗部而非佐井与大和,而且实力差距本来就足以让老练的暗部把年轻的根杀掉,但是当时的暗部也没有这样做,所以佐井不懂。
临时七班的第一个外宿的晚上,佐井和鸣人就因为闹意见而被大和训话了,站在大和面前听着他说个不停,佐井有点怀疑这个人是否三年前的同一人。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