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反轉的奧賽羅 — Chapter 32

离开越来越来人涌入的百货,随意挑选某间泰式料理打理晚餐,闲聊着生活,提到我放一个半月的假,楚言问,要不要去度个假?

「能去哪?」

「泰国如何?」

「你不要因为眼睛瞟到後面的大象才说要去泰国好不好。」

「泰国挺好的,不但是伊凡的故乡,也是东方威尼斯呢。」

「哈哈哈哈——你说那个自称海洋吉普赛人又不会游泳的畸胎喔?」想到许久不见的伊凡,乐得大笑。大学四年可没少耻笑这家伙不会游泳,因为他乐衷於买某A牌泳裤,衣柜打开来有十几件条列。

为什麽他不会游泳又要买泳裤呢?当时我问伊凡,他笑得诡异说:「这才不是游泳用的,是观赏用的!你真以为伸展台的衣服都是拿来平常穿的啊?我这些泳裤可都是伸展台装耶!」

IvanStallmanfellingniceatsouthbeach.

在我跟他一起去海边游泳之前,每次在社群网站上看到他的PO文,总觉得这家伙真是好雅致,够男人,现场看了才知道全部都是狗屎。

他铺好大毛巾在沙滩上,拿着橄榄油把自己在健身房锻链出的肌肉擦得油亮油亮,接着带起墨镜,穿着泳裤半卧倒在沙上,桥好角度自拍,打卡上传,然後收工回家。

「干你要回家了?谁揪我来游泳的?」

「欸——?你想游喔?好啊你去游,我先回家了。」伊凡露出一脸了然的表情,露出白牙对我比个赞。

……难怪伊凡找我出来游泳时,楚言不跟来。

「你要跟伊凡去游泳?」他一脸复杂的欲言又止,误以为楚言觉得他们两同寝,却不找室友一起同游,我直接替伊凡辩驳:「对啊!怎麽?他可能忘了问你吧!要不要一起来?」

「不了,你们去吧……呵呵。」

我现在终於明白为什麽当时他看起来一脸复杂。

吃着聊着,最後旅游地点不了了之,一顿饭在欢愉的气氛下结束。

而伊凡,居然说曹操曹操到。

当天吃完晚饭,又逛了逛闹区,回到家里东西往地上一丢便直接倒在沙发上,楚言拿出充电线准备连接手机时「咦」了一声,我问他怎麽回事,他索性把手机横到面前叫我自己看。

萤幕显示Line的介面,最上面秀着Ivan.S。

对方先是说「猜猜我在哪」,又传来一张照片,点开放大,是LAX*的照片,背後有各国航程表,显然是要搭国际线。我问楚言,这是要猜伊凡准备去哪?没想到他果断回应:「不用猜了,他要来台湾。」

※LAX:洛杉矶国际机场(英语:LosAngelesInternationalAirport,IATA:LAX,ICAO:KLAX)是美国加州大洛杉矶地区的主要机场。当地人一般皆以洛杉矶国际机场的代号「LAX」来称呼该机场。

「他怎麽突然想来?不用工作?」

就我所知,伊凡大四时申请上学校的研究所,打算继续念下去。现在离毕业已过四年,硕士不过两年,现在应该在工作步上轨道,怎麽有美国时间跑来玩?

「可能是硕士论文终於交出去了吧。」

「哈哈哈!」在沙发上被逗得发笑,没想到楚言完全没有被感染笑意,只是默默地对萤幕打字,发现有些不对劲,我停下笑声,诧异道:「不会吧?」

「不开玩笑。」

「靠!哈哈哈哈哈——他延毕两年?」

「Yep.」

楚言娓娓道来,当他药学六年级准备毕业时,硕二的伊凡整天跟他哭夭实验做不出来,以为是开玩笑,完全无视继续做自己的实验。没想到当他准备把毕业典礼的西装拿去熨烫时,发现伊凡毫无动静,一点也没有要离开学校的感觉。

「看屁啊!我不是早就说了,我写不出来嘛!」伊凡自暴自弃的对楚言大吼,他默默走到对方的旁边,拍两下肩膀,「嗯,别难过,硕士可以延毕两年,假如到硕四还写不出来,可以转在职班,这样又可以再修一年呢。」

「干!你走开!这根本不是安慰,是诅咒!」

「所以你想要来个安慰的爱的抱抱?呃……太恶心了。」

伊凡翻了三百六十度的白眼,甩手咆哮:「你快滚去毕业好不好?」

「我是今年三月才到台湾,出发前有跟伊凡聚一聚,当时他论文进展似乎还可以,也说假如今年顺利通过审核会来台湾看看我们。」

「我们?」听他简单解释为什麽伊凡会突然来台湾,我捕捉到关键字,提出疑问。正常而言,应该是用「我」,而不是我们吧?讲得好像只要在台湾就会遇到我似的,虽然说巧到爆在咖斯抠遇到,但是那时已经六月了。

况且会用「我们」这个词,根本很肯定我会愿意重新接纳他。

「嗯,我们。你……还在生气吗?」楚言放下手机,在我躺的沙发上寻个小空缺坐下。

「其实早就不气了啦!只、只是——」将双手在胸前架起,歪头喃喃:「我在闹脾气,不要理我。」

「闹什麽脾气呢?」

他低下头,脸离我的鼻尖有些近,近道我可以闻到他的鼻息,还有……菸草味。蹙起眉却没有推开他,只是换上臭脸问:「你可不可以戒菸啊?还有,刚刚出门我都没看到你抽菸,你是什麽时候抽的?」

「总会有很多时间是你看不见的。」楚言笑着回应一个模糊的答案,我直接张开双手捏他的脸颊,佯装怒道:「搞清楚现在是你住在我家,这里是禁菸区,快点给我戒掉!」

「……可是已经成瘾了,要戒不是那麽容易。」

他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口气里夹杂着菸味,不浓,却给我一个很深刻的感觉——楚言变了

是哪里变了?

感觉……变得很消极。

这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大男孩,那个老是批评我总干蠢事的积极男孩。

「慢慢来,总会戒掉的。」放缓声音,极尽温和的语气,如同顺着毛摸兔子,他撇开头没有答腔,我看着他的侧脸耳廓,想起一些事情。

楚言很少拒绝过我的建议,更正确地说:我们很少拒绝对方的建议。

事实上,我们俩人的习性很相近,虽然本性天差地远,但是长久生活下来的默契与熟悉骗不了人。无论任何事,我们很少给对方意见,除非到「非给意见」不可的地步,不然我们是不会任意对彼此的生活做出批判,「信任」是很重要的一个环节,把自己毫无保留的交付在对方手上,是我们一直在做的事情。

如果有一天,对方对自己提出意见,那麽真的是非改不可的地步。

最近一次楚言对我提出的意见,就是很多年前彻底否认我想跟蕾贝卡结婚的念头,他提及我根本没有经济能力,谈什麽成家。那次争吵得很激烈,但是事实确实如他所说,我把婚姻想得太轻易,很多事情并未深入了解就轻率决定,事後回想,在那麽年轻就决定一辈子要牵手走下去的人,着实显得太傻。也许是潜意识里渴望一个真正属於自己的家,好填补心里曾经失去家庭的大洞。

而我最近一次对楚言提出的意见,就是现在——戒菸。这是一个无论摆在地球环境、人体健康的角度来看,都是为他好的意见。

但是此刻我却摸不清楚他的想法,或许该说……我已经无法确定自己提出意见後,对方愿不愿意如过去那般采纳。

「你感觉变得很消极。」

「有吗?」

「是呀。」

「……经历了很多事情,可能苍老了吧。」

我噗哧一声笑出来,坐起身子勾住对方的脖子,「二十六岁,正是男孩转入男人的年纪,三十岁才是属於男人的黄金期。怎麽?你提早步入黄金期吗?」

「这麽说来,你也是男孩罗?」他顺着动作把头枕在我肩上,提出疑问,我说:「不!请称呼我为名利双收有肩膀的真‧男人!」

熟悉的笑声低低作响,楚言腾出一只手环住我的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好像也变得越来越依赖,很多的亲昵动作不断,彷佛情人之间的互动。要不是因为是竹马竹马,又听伊凡亲口评论他是行动种马,我都快以为他是GAY。

不过,我好像从来没看过楚言带女朋友回来?他妈的这什麽兄弟,从来不关心人家的感情问题,根本废物。

「楚言,我问你,为什麽从来没看过你带女朋友回来过?」他把头闷在我颈中,一阵呼噜声传来,麻麻的感觉窜上耳尖,我抵着他额头推开,他半眯着喃喃:「这真是个好问题。」

「伊凡说你是行动种马耶?那你怎麽从来没带女朋友给我看过?」

「分手了。」

「你说啥?」他的声音有点小,听不清楚令我提高音量又问了一次,没想到他这次靠在我耳畔一字一句用念的方式,搞得耳朵深处发痒,我拿小指插进去转了两圈。

「我说,分手了。」

「是谁啊?」

「你不认识的。」

「同个大学的话,搞不好我认识。」

「不是。」楚言摇摇头,嘴角勾起弧度,又很肯定的一字一句重复:「你不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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