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反轉的奧賽羅 — Chapter 20

我认识一位地理老师,教的非常好,不过他讲话跟连珠炮没两样,因此常常拿到的纸条是「老师可以请你再重复XXXX一次吗?你讲好快!!!!」。

又半个黑板,等待期间翻了下纸条,里面有问文法的,我想我刚刚应该说的很清楚,怎麽会不明白呢?没关系,反正那个是大考重点,再重复一次让大家更有记忆也无妨……咦,这个是——情书?又来了,长的太帅也是一种麻烦,真希望这些青春期荷尔蒙高涨的女孩们可以透过写纸条抒发大考的压力。

又一封情书,写得字字露骨却不失风雅,文笔不错,值得嘉奖,里内把我形容成美艳无方的水边米丽塔……真是够水准的历史知识,不用通俗到烂掉的爱神维纳斯,而是用中亚神话中的爱神米丽塔,那些美溢的文藻确实勾起了我的注意。刻意看了下署名,俐落的字体写着「樊祈」……呃,名字颇中性的,应该是女生吧?对吧?看着纸条愣了两秒,抬头,发现有个坐在距离讲台差不多三排左右距离的位置上,有个麦色肌肤的男孩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不知道为什麽有种不好的预感,虽然说很多人在盯着我,只是他目光太灼热了,灼热到我第一眼就看到他。

「樊祈?」

「老师?你叫我吗?」那位差不多三排左右的男孩笑了,露出一口白牙,左手举起来微微挥手,我看见他胸口所绣的高中学校,是第一志愿的男中,怪不得荷尔蒙高涨成这样。扬扬手中的纸条:「同学,你写的?」

大家的目光随着我手中的纸条转移,樊祈眼睛弯了起来,一瞬间我好像看见楚言,他毫不害燥地直言:「是的。」

朝他回以一个笑容,称赞:「写得不错。」

学生们开始鼓噪,好奇地要求我把内容念出来,我摆摆手笑推开这个问题,赶紧把今天最後一个重点上完,时间也刚好来到下课的九点半,习惯性对学生们说些鼓励的甜言蜜语,接着就把放课和交代作业的工作交给亚璇。

又是一天平凡无奇的工作天。

回到办公室,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一整天绷紧的神经放松後烦恼就接着来,等等回家要怎麽面对楚言啦——天哪,真的是挖坑给自己跳!

过了十分钟,几个刚刚上课的学生来问题目,稍微伪装地坐正起身子,扮演「不但帅气又个性温柔且多金美好的英文老师」。解决了学生的问题後,脸皮薄的就很快地说「谢谢」後离开,脸皮厚的开始围绕在我的桌边想攀谈,莫名地心中燃起一股无名火,这群呆子不好好回家休息睡觉,成天只想谈恋爱在干什麽?

浪费生命浪费时间,为什麽不在最适合的时间里做最适合的事情?爱慕我就算了,我本来就是一个很美好的人,重点她们居然得寸进尺地开始问些很隐私的问题,比如家人……

太没有礼貌了。

「抱歉,这些问题我不想回答,已经很晚了,请赶快回家,不然家人会担心。」

我沉下脸毫不犹豫地送客,有些女孩被吓到,有些却仍然嘻嘻哈哈地觉得我在逗她们玩、在开玩笑。这些问题很没有礼貌,可是也只是孩子,要告诉她们吗?突然想起大学时,总有些不识相的蠢货……不过,现在可不能像那个时候一样,开心上床、不开心也上床,或是冷冷丢下话来解决问题,毕竟某种程度上这些孩子们是金主不是吗?

「对西方人来说,询问私人问题是件很没有礼貌的行为,老师在不开心你们看不出来吗?」

陌生却温和的声音替我解决烦恼,是樊祈,他从门口走来对女孩们默默地说,几个比较敢的本来还想说什麽,但是在看清楚他的长相後噤声了。

唉,又一个孽种,虽然跟我比起来略嫌稍差……嗯,差不多差了一个小指长度吧!长大也是不可限量型,不错不错。

女孩们煞白了脸,连连道歉,我淡淡说没关系,也没有微笑,她们也不敢多留,赶紧离开。这些孩子们需要上一堂课,而我恰好有机会教育她们,所以不能让她们存有「侥幸」的心态,不应该的事情就是不应该,不能说不应该的事情被原谅的後,就存有侥幸地继续下一次同样的行为。

这是一种错误。

待人散去後,看了眼手机的时间,已经十一点了啊?莫名地心中生出一种焦虑感,明明平常回家的时间和今天差不了多少,为什麽今天却觉得自己太晚回家了?

「凌辛?」

熟悉的名字,熟悉的记忆,就好像谁也常这麽称呼一样。

循着声音抬头,一瞬间有些失神,眼前的人是我的学生,樊祈。很少有学生会直呼我的中文名字,更何况是这麽亲昵地不带姓的称呼。

凌辛、凌辛,这两个字让我觉得好像回到过去,回到好多年前,那场飞机惨剧之前,在台湾的生活,好熟悉、好怀念,身边最亲昵的人都是这麽亲昵地称呼我。

「凌辛……」不属於我的体温在耳边呼气,一个转身发现樊祈不知道何时来到身旁,距离近得暧昧,这个时间点导师办公室没有其他人,只有我跟他。

有些尴尬地拉开距离,轻咳两声,看向他,那两弯黑色的眼眸专注地直视着,那样全心全意地注视一个人,就像是想将之揉进骨髓……让我想起自己也曾经这麽专注地注视一个人,专注地爱得深切,专注地爱得——

椎心刺骨的痛。

「老师你怎麽了?是太累了吗?」

居然在学生面前晃神,真的是太糟糕,自己最近怎麽了。

「抱歉。」伸出手把过分暧昧的距离推开,没想到他反而将他的胸前顶上,腾出一支手压住我的手好服贴地贴在他的胸上。抬头看向站着的樊祈,他仍旧不改坚毅地低头看着,莫名地心中萌生一种想逃离的感觉,突然他说:「老师,你可有感觉到我的心跳。」

「呵……这是为你而跳。」

鸡皮疙瘩从头窜到脚,干,老子今天遇到Gay了,他着迷的对象是我!

用力地甩开手,站起来将双手放在他的肩上,这孩子长得很高,跟我差不多高,应该有一百八,而且这手掌下的感觉,肌肉也蛮结实的……默默吞了一口口水,看像墙上的时钟,晚上十一点半,然後导师办公室里没有人。

呃,怎麽很有拍片的场景感?

甩甩头把糟糕的思绪甩去,不料樊祈紧张地问:「老师,你身体不舒服吗?」

没错,老子现在是因为你不舒服……

但是有些东西,还是说清楚好。紧抓着他的肩膀,认真地咀嚼每一字一句,努力尝试最不伤人的说法,「孩子,你现在在念书,不要分心神,而且我不适合你。」

樊祈听完却露出更大的笑容,看得我心跳都漏了一拍,这孩子是帅但是还不到帅得让我心跳漏一拍,心跳失了节奏是因为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老师,我已经高三了,再一个月就要考完指考……为什麽你觉得不适合?我好喜欢你,从高一开始,我的目光就一直追着你。」

神、神经病!不可以,不可以这样讲学生……可是孩子,高三算起来,也不过才十七十八,老子都已经二十六岁了,用过的女人比你撸过的枪还多!虽然很想粗暴的这麽说,可是水哥千交代万交代要为人师表,所以这些爆粗口的行为是被禁止的。

去你妈的为人师表……

「我很老,跟你差了至少八九岁。」要是在外头,有人敢说我老我一定跟他打架,但是现在,卖一下老人姿态就可以摆脱问题的话也挺好的。

「某位大老板都可以娶小他二十六岁的老婆了。」

孩子你重点放错了,他有钱的要死,要什麽女人没有,而且,他娶的老婆是可以帮他下蛋的,我和你在一起是不可能帮你下蛋的。

「我没办法下蛋,你也没办法,现代医学还没进步成这样,男人与男人会有传宗接代的问题,你家人也不会乐见的。」

「哇——老师你不是在留美吗?居然思想这麽封闭!现在这个年代还有人重视传宗接代?」他刻意地做出惊呼,看着粗糙的演技莫名感到不快,使劲抽出他紧抓的手,不料对方用力之大让我完全无法挣脱。

什麽叫做封闭?老子多P都做过了,还和同性恋室友住了四年,守了四年菊花(安迪:为什麽男异都觉得Gay看到男人就要肛!),我只、只是……靠北,我该不会恐同吧?不可能啊!我跟安迪住了四年也没觉得他很可怕,为什麽现在看着小我七岁的学生却觉得他有点可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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