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为这两幅画是在画我。」向墨墨道,一边展开信,上头注明了是给霜澈和雪清的。
「银紫色卷轴的家族画像,是前朝日景帝在位时十分看重的池右相一家。中间的老头是池右相,那名少女以及女孩,是他很疼宠的两个孙女、池海蓝和池天青,尤其那个小女孩天青,特别讨人喜欢,才五岁就封了福垣国公主。年龄又与景帝的两个皇子相仿,三人走得很近。」墨墨自动自发地自柜子里搬出茶具,用法术点了火煮水,在一旁道。
与澈和雪清…走得很近麽?
我还记得,初一说的,月之族叛变的那晚,他们三个孩子偷偷摸摸出现在景帝寝宫外,为的就是替这位福垣国公主折一支紫金梅花。
「月之族叛变,日之族的孩子虽然都没事,池家却没这麽好运,画里的几个青年是右相的儿子,全给杀了,几个女子,原本以为是死了,近来才有的消息是全部没入花街柳巷之中,池海蓝似乎後来病死了,而池天青,相信便是今日的蜻蛉花魁,长得跟她姐姐一般模样。」墨墨将一概茶具往几上一搁,向两幅画抬了抬下巴「你也看到了,她长得很像你。」
搁下信,凄凄一笑「哪是她长得很像我呢?是我长得很像她。」
原来是这样呢,澈从小就很喜欢天青姑娘罢?大概不只澈,雪清和初一也很喜欢她。
然後国破家亡之际,听闻她被抄家了。
然後十余年後,遇上了长得很像她的我。
「我还觉得奇怪,一个人的感情怎麽可能变得那麽快?原来如此,不是他变得不再爱我了,而是他从没爱过我,所喜欢的,只是这张近似他青梅竹马的脸罢了,行,很好,我明白了,我都明白了。」勾起嘴角,摇摇头「真是,何必这样瞒着我呢?我能理解的嘛……」
「……」墨墨用第一壶茶水洗了茶具,一边冷眼瞟我。
「啊,对呢,还有一件事……你说那姑娘叫做天青?那麽,他几日前梦里喊的那一声“青妹妹”,指的也是天青吧?哎呀,害我还挺高兴以为他喊我呢……」嘻嘻一笑「那我还白喊了他一声“澈哥哥”,好像挺亏的,行,之後让他请我个什麽补回来……」
「卿卿,别笑了,看得我都难受。」倒了两杯茶,一杯推到我面前,墨墨将茶壶往几上一搁。
抿了抿茶香,嘴角的弧度却更大了「笑!干什麽不笑?我於他不过是个赝品,正牌的找回来了,赝品就没用了,抛了又有什麽干系?我多喜欢他,一直希望他能事事顺心、只要他高兴我就高兴,现在很好,他找到了天青姑娘,他很开心,那我,又有什麽不开心的呢?又为什麽不笑?…」
喝乾了一小杯茶,似是觉得不过瘾,墨墨又去翻了翻橱柜,道「你这里竟没有酒。」
一愣。
「……你为什麽会特别去调查蜻蛉花魁的事儿?」没回答,我问。
「因为我……」墨墨关上橱柜门正打算解释,却突然停顿,转头看我,一边坐回我对面,执起茶壶「你在转移话题?为什麽逃避这个问题?你这里为什麽没有酒?这样难过的时候,不痛痛快快地大醉一场於你根本不合理。」
真是,这点子东西都能察觉出来,心眼儿真比针尖还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