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要问,雁承王此举,是否值得?」为下属的妻儿及名声送掉性命,是否值得?
「呵呵,罪臣这老病之躯,值得。」他没有一丝迟疑的回答,哈哈大笑「这国家的未来还等着这些孩子们去改变,值!当然值!」
「卿卿以为,雁承王今日必定不死,却并非上天有好生之德,而是皇上有好生之德。」我一笑。
才不对,是我有好生之德!
「卿卿,回来你位子上待着。」霜澈语气愈发严厉,站起来一副随时要冲出他位子的样。
「卿卿钦佩雁承王,卿卿,敬王爷一杯!」我拿起黄杯,趁霜澈初一都来不及阻止,仰头灌下去。
「卿卿/卿公子/卿国公主/小姑娘!」惊呼声四起。
「咕…」喉头腥甜,我却一咬牙把到嘴边的的血又吞了下去,死死撑住要软倒的双腿,硬是站着了。
感觉到左手又是划了长长地一痕。
判、官、伯、伯!
再这麽下去不久後的将来那判官就要成了我祖宗了。
虽说我样子不太对,但基本还算没事,霜澈、老头和初一也就算松了口气,霜澈把我拉回去,骂「乱来什麽!」
随即气氛又紧张起来了。
就他们理解的,赤杯,便是有毒的了。
张三站起来拔出刀,指着我骂「你早知道哪杯是毒酒了对不对!小小年纪便如此歹毒,要不是你饮了那杯酒,王爷本不必死的!我,我杀了你!」然後翻过桌子朝我冲过来。
他这是气疯了,完全没经脑袋思考,霜澈在这,他怎可能伤得着我?立马给霜澈扣住压得跪地上了。
「卿卿实在不知赤杯为毒酒。」实在不知,因为黄杯才是毒酒。
「够了,淮琛,我很高兴饮下赤杯中酒的并非这位姑娘。」老头制止了猛挣扎的张三,拿起赤杯。
我也很高兴,因为那表示我的仙眼还正常。
「姑娘,罪臣也敬你一杯。」露出笑,一饮而尽。
「咳咳咳…」老头开始狂咳。
「王爷!」张三拚命挣脱霜澈的压制,冲上去扶老头,连眼泪都准备好了。
「咳咳…我…」老头痛苦的向张三举起手。
「王爷您要说什麽,淮琛听!」张三赶忙道「一定给您办到!」
「我…咳咳…」
「是,请说。」
「我没事!就是呛到了!咳…」
「是!淮琛知道,淮琛一定会办,您就安息…欸?」
「……」
「卿卿说过,卿卿以为皇上有好生之德。」我微笑。
再重申,那皇帝家伙才没呢,那砒霜下得可猛了!要不是我这次有抗药性,又得昏一阵!是本姑娘有好生之德!
「是是,罪臣叩谢皇上的不杀之恩!」刚从鬼门关前绕回来,老头高兴得涕泪纵横,朝据说是首国所在之方向不停磕头,张三更猛,磕得头都破了。
这部分的事可说便暂时这麽了了。
回军营的路上,因为霜澈的马死了,张三又抠门的紧一匹马死不让借,咱非常不得已的得共乘我的马,本来我说我要拉缰的,毕竟马是我的嘛,谁知霜澈死活不让干,说大男人让个女娃子载成什麽样子,我耸耸肩也就随他,能少干活,何乐而不为。毫不客气往後靠上他胸膛,出征一路都坐凳子,没靠背的坐着不爽快,好容易有个这麽舒服的椅背能靠,矜持什麽都滚一边去。
「你想吓死我!你把那酒灌下去的那几秒,我脉搏吓得快停了知道不?」霜澈也就由我靠着,右手拉缰,左手揽着我,说「以後再不许你饮酒了。」
「不干!」我摇头,故意拿了腰间酒囊灌一口「你这叫因噎废食。」
「我才没因噎废…总之不许就是不许!」似乎意识到他自己真的是因噎废食辩不过我,他直接不讲理了,抢过酒囊不让我喝。
「欸欸,还我!」我赶紧要抢,开玩笑,那是我从雁国城里路边一间小祠堂里跟仙人老伯伯一杯血换一杯的、仙家加持过的酒欸!这东西在人间可是很贵重的!要不是人间酒要麽是糊弄小孩儿的玩意儿淡得跟水一样,要麽太呛,我才不跟人家拿血换呢,谁不知道他们做的都是拿一斗仙人血换一滴人鱼血的买卖,赚的勒!
谁知才一发力,眼前便发黑,脑袋范晕。
果然那一酒囊的血换出去损耗有些大。
手按上额角,太阳穴开始发疼,该死的,毒气冲上来了。
「卿卿?怎了?」
眼皮一沉,又没意识了。
『卿卿!』
他娘的,又昏这一次,以後约略是不用想在霜澈面前碰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