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阶的火属性破坏魔法──那是由数个火光集结起来,如同鬼火般能够燃烧木炭及房屋的法术』」白龙看着书本,细细详读里面的解说与咒语,右页还有附注许多使用个案及图例供人参考。
「中级的部分………」白龙翻到下一面,「『集结於乌云密布的天空,从中释放而出犹如火雨的咒术,并持有特定对象使其承受极大损伤………』」他皱眉,翻到了最後高级部分,扫了几眼立即阖上书本,最後叹口气将它放回书架上。
白龙环顾起四周,这里是一个独立密闭的空间,靠近於汤婆婆房间外头一堆门扉的右侧转角底,里头阴暗寂静,只有照射着视野悬挂於墙面的火光发出霹啪声。
打开书房的门之後,会出现五道上锁的木门,各别为──属性魔法、治癒魔法、特殊魔法、禁忌魔法,以及,承载着许多有关这世界的知识之库。
现在白龙进入的地方为属性之房,此处共有五个书柜约一点三公尺宽、各别有四层书架摆放着各种实用的法术。
汤婆婆在白龙返回他的卧室之前,将属性魔法的书库钥匙借用给他,并要他熟记各种类型的魔法,或者是对他来说可能会有兴趣的魔法。这些分门别类的魔法着实让白龙大开眼见,他在这里几乎待上半天都未曾离开。
“这是给你的最後一次机会,去带来我要的玩具,否则我就把你赶出这里!"
这是汤婆婆对他烙下的狠话。
“魔法这种东西无关外力,重要的是心力…………"
虽然後头还有许多的叮嘱白龙无意去在乎,他只是有些疑惑自己并没有通过她的入门测验,对方却肯先交他习得最基础的魔法,也让他感激万分,不然只会变出什麽苹果啦……食物啦……确实没有什麽太大的益处。
──他想起了古域的住民。
「嗯?这是水属性的破坏魔法吗?」
白龙的视野里扫到一本封面为水色的书本,可能本身身为河神的关系,所以对水特别有亲切感吧!他浅浅一笑,开始翻阅它。
「…………初阶的法术居然只是祈雨。」白龙无语地冒汗,看来这似乎没有什麽破坏性。
但其实也没关系,如果哪一天口渴了还能下点雨让自己解渴似乎也不错──倏地,他睁眼一愣。
回想起来,自从他来到这里都还没有接触过这里的水源。
水,可分为很多种类,像是雨水、河水、海水、湖水、泉水、井水、雪水……等方面的水源。但并非这些水源都有神明庇护,而是,经由时间粹练、自然所历练而出的守护神,它可以来自於人类的信仰,或是自然本身的意志力,在长期的磨练之下,化为神明。
白龙就是那之中成形的小河神。
但他无法靠自己能力维持住水源,需要由资历悠久的大河神帮助下才能够存活……等到他长大成为独立的一支主流後,再依序守护着其余诞生的小河神。
因此,他推测自己能从锅炉爷爷的手中存活下来,绝对是跟这里的水源脱不了干系──甚至,这个水源极有可能是由大河神所守护的地方。
这也就能解释他第一次进汤婆婆房间之前,遇见的那摊泥水竟能带给他提灌精神的力量。
「但是………」
那又如何?他不是为了继续修练成河神而来到这里,是为了学习魔法才会在这里。这里的水源为何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即使有过一瞬曾带给他熟悉感,他只需要明白一点──即使继续留在汤屋,再不用担心再自己会因为失去生命而消失。这个事实让白龙的心境坦荡许多,更有放手一搏的自信。
他铭谢这份幸运。
「我还是先完成汤婆婆指示的入门测验吧。」白龙转身将书库的大门上锁,返回了自己的房内。
他发现床上放置着一套深蓝色的内里和白色的外服,搭配紫色的束腰带及浅蓝色的短裤,似乎是汤婆婆替他准备好的工作服,也像是在点醒着他该上路了。
白龙沉默地低下头,缓缓解下自己的黑色束带。
「……唔。」他发出闷哼声,先前石之窟所带给他的痛楚依旧没有减轻。
束带顺着重力从他身边滑下,上头绣有龙纹的和服瞬间松开,衣袖也随之敞开。
他褪去衣物,半裸着上身,身为男性的白龙有结实宽厚的骨架,而那细致白皙的肌肤上留有许多鞭打过的痕迹,以及遍布全身的瘀青,都令他疼痛不已。他紧咬住唇,忍受着剧痛重新换上工作服,继续展开此次测验。
“你还会再来的………"
白龙耳边无意间回想起住在古域的那位小男孩最後丢下的话语。
明明他们有足够的能力及体力能够反攻上层,夺回他们要的自由,为什麽会想借由他的魔法去寻求援助呢?──这一点白龙始终想不透。
也许他们有自己的难言之隐,更也许,这个世界还存在着他所不知道的秘密。
他撩起零散的浏海落在脸边,稍微整理一下衣着,系紧腰间的束带──咻地一挥手,桌台上的烛灯瞬间熄灭,明亮的眼瞳顿时在黑暗中深邃阴郁。
而他并没有察觉,自己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将头发拨向耳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