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些心力和白瑞奇解释脸书,我长长吁了一大口气,跟他沟通真的有些费力啊!
有了脸书,白瑞奇改用脸书内建的电话和我通话,我原先还抱怨和他没什麽好聊的,结果话题却一个又一个地接下去,源源不绝到我自己都讶异。
他说着他在英国的琐碎,我谈些国中三年的趣事,特意避开被部分女同学孤立的部分——忽然发觉,没有品萱,我的国中实在枯燥乏味。
高一上来和芝芝愈加熟稔,反倒是跟品萱渐渐疏远,等等就打通电话给她吧!
「你和李品萱很要好啊?」白瑞奇说着,「还有没有其他人的事?我想听!」
一句无心的期待,使我肩膀一缩,有些坠入过去不堪的回忆里。
「没有了。」於是我有些冷淡地回道。
「Lily还是……跟女生们不太好吗?」白瑞奇顿了顿,再白目也没有冲口说出排挤两字。
「应该不需要你多管闲事。」
「Lily,当一件事情你不愿意多说的时候,就是还没有把它放下、或是说从过去就不曾坦然接受。」
「你很会武装自己,假装自己很坚强、不会受他人左右——但只要是人谁不脆弱?你只是把那些情绪藏在心底,当作没有存在过。我没有参与你的国中生活,所以不会批判评论,如果说出来会好一些,我愿意听你说。」
白瑞奇认真地说着,明明隔着网路、声音是从耳机里传出来的,但我却觉得此刻的他真诚无比,好似就在我面前,句句敲进心里。
记忆如海水般涌上,几乎淹没我,呼吸有些急促,就像是被掏出心来似的。我深吸一口气,把自己卷在被窝里头,闷闷地向白瑞奇诉说。
「女孩自认很平凡,没有特别吸睛的皮囊,却还是时常被男孩喜欢。
女孩对仰慕者并没有特别待遇,只是用对待常人的方式对待他们,因为她想,真心亲切以待是留给真正的朋友的。
可惜其他人不这麽想,自以为是地认定女孩骄傲,背後说闲话、当面冷嘲热讽样样来。
女孩没有求助,因为她想,这些人与她无关,忽视就好。
唯一一次的心寒,是仰慕者当场撞见了其他女同学言语欺凌女孩时,却耸肩苦笑走开。明知道这一切是因他的喜欢而造成女孩的困扰,却当作没有发生没有看到。
女孩其实很害怕,害怕一样的事情会不断重演,所以小心翼翼地,想守护真诚的友谊……」
我轻轻地说着,才发现这些事情对自己而言,其实是很大的阴影——否则脸庞上的泪痕,是什麽意思?
白瑞奇只是静静地听,偶尔传来的呼吸声让我知道他还在。不知道为什麽,那规律的呼气声令人心安。
「Lily,我在台湾的时间不多,若真的发生我没有办法阻止。但是你要知道可以找人诉苦,我可以听你说。」
可以听你说、可以听我说。
白瑞奇,其实你不幼稚嘛,现在的你,让人好想好想依赖。
「Ricky…」我起了个音,却立刻被打断。
「耶!Lily终於愿意叫我的英文名字了!」
……气氛被你破坏了啦!刚才的稳重呢?大脑短暂被外星人入侵的成果吗?
「真是谢谢你喔,我要挂电话了。」我没好气地说着,在按断通话前,「是真的谢谢你,谢谢。」
明明和他相识的时间这麽短,却彷佛是多年的挚友般,巧妙的令我也讶异。
但谢谢你能听我说,不追问、不逼问,却给了我一个避风港,似是一股暖流,流窜心窝。
虽然和白瑞奇这麽说道,但是我的心里,却没有想和游景安切断关系的念头。
明明应该少跟这类风云帅哥少接触的,却一而再、再二三地和他有交集。
是不是,我已经把他认定为朋友了?还是说,是另一层感觉……?
我甩甩头,不再想这问题,重新爬回书桌做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