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骂咧咧的声音不停想起,她挣扎着要爬起,却在抬头那刹那看到单定初突兀地站在被人群空出的原型场地中,他侧面面对白可燕站立着,嘴角红肿渗出了血。不可一世的半仰着头,眼神带着这年纪不该有的孤傲以及稍稍的慵懒。
单定初身前站着四个不太稳的人,白可燕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常常给她乱爆路的人,突然她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可是它闪得太快了,她来不及捕捉,所以只好继续呆愣地望着那个人。
她眼神直直地盯着前方看、耳边嗡嗡作响,大脑表示罢工。全世界好像只剩他们两个,一个狂妄地的望着前方、另一个呆傻地望着前者。
单定初的伤不重,但对於把单定初看得比自己任何东西都还要重要的白可燕来说,几个小擦伤她都能替他哀上半天,没错,是她替他哀。
当时她回过神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冲过去看单定初的伤势,然後不管周围叫好看戏的人,推嚷着把人直接拉到保健室擦药去了。
「单定初,你刚刚是不是鬼上身啊?」放学路上,白可燕望着某个脸上贴了三、四个创可贴的人说:「还是上次被人打到头你智商掉了?」
淡定初的脸比平常还要冰山,他不用转头看白可燕,白可燕都觉得自己的皮肤好像被刮一层起来了一样。但是咱们肉球怎麽可能因此退缩呢?虽然她是压根儿不在意自己被冰山瞪多少次,从小到大的被瞪,免疫系统都练出来了。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麽可以乱打架勒!」她流利的念初昨天某卡通剧场版的台词,「而且还一次打四个,四个欸!还好你有学柔道。」她拍拍自己的胸口安心一下,须臾间念头一转,又道:「齁,你如果没学柔道就好了!」
单定初轻侧着头飘她一眼,好奇的挑眉。
肉球像是想到什麽好笑的事情笑了一下,又继续开心的说:「你如果被打到半身不遂,我就可以每天帮你推……咦?欸!你干嘛突然走得这麽快啦!」
话没说完单定初就翻白眼走了,她笑着赶紧抓紧背包追着前面那个身影,她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也不错,不平淡也不乏味,一生若都这样过,她也满足了。
毕业典礼时单定初没有上去当致词代表,原因是排练时他的表情太过冷淡,完全没有那种要离开读了六年学校的感觉,所以师长们忍痛找了个表情比较丰富的人,那在台上讲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在拍戏呢。
白可燕对於毕业这个事情没有太大的感受,所以她在台下唯一的事情就是睡觉,睡得让人都不敢叫醒她,因为睡姿太丑。她不在意单定初要读哪里,因为附近也就那所千育中学而已,而且她早在很久之前就探听好某淡定初想读哪。
毕业理所当然是要签名、写个人档案的,在白可燕走到七班前一段路时她还是有些畏惧的感觉,不过她压下自己莫名的情绪,结果一到教室门口就看到远远的单定初穿着黑素色便服外头罩着晃呀晃的制服衣摆,钮扣全没了。
她看着冰山桌上那一堆大大小小的礼物还有被叠成小山般的小卡片,思考着要不要进去,虽然每天都遇得到啦……可是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啊啊啊!(抱头)
肉球拿着自己特意和妈妈学烤的饼乾,这是特制的,因为单定初不喜欢吃甜食,所以她加了苦巧克力,然後她默默地拿着手上的东西思考後又退了回去,毕竟叫她在一堆自己不认识的人面前跟人告白她会害臊啊啊啊!
尤其那个班级之前还有人曾经嘲笑、耍过她的人在,就算她在怎麽少根筋,这样多少还是觉得绑手绑脚的,於是她决定等到回家路上在告白。
回到教室放完东西後,她就特无聊的在校园晃悠,偶尔打钟时,看到了低年级的从自己身旁嘻笑着跑过去,她就想到当初自己也是这样一个劲儿乐呵着总是缠在单定初的身边,想想後她不禁莞尔一笑,六年的喜欢,却是只增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