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季潜通常在午後出现,这时的孔雀刚睡醒、吃饱,是一天中精神比较好的时候,也是客人比较少的时间,能好好聊天。
「还这麽忙?」
但今天的他一脸困样,身上还有股浓烈的汗水味,似乎还没休息过,脸上妆糊成一片,坦白说很可怕。
「老爷不在後就得找新客人。」
新客人往往花得少,摸不清楚习惯下也容易得罪,还好今天的就是个纯粹用下半身思考的人。
「所以?」
「给他些服务就掏钱出来了。」
午餐时间已经过去,厨房早被吃空,等煮好还要段时间,孔雀拿起一颗桃子,打算先垫垫胃。
「什麽服务?」
「你管得真多。」
懒得剥皮,一口咬下布满细毛的柔软表面,汁液沿着手臂流下,孔雀却毫不在意,继续张嘴就咬,好像在何季潜面前就会不自觉的粗鲁起来。
「我一直觉得我得到的服务很少,想知道是不是错觉。」
他拿起一颗桃子东看西看好几次又放了回去,拿起另一颗重复动作。
「要服务找别人去,我才不缺你一个客人。」
饱满的桃子剩下一个红核,孔雀随手扔进空碟子,又拿了一个蜜枣接着吃,说得很是不屑和嫌弃,内心却惊讶的发现自己愿意付出,好保住这个休息空档。
「那如果我现在点最贵的东西,你会亲我吗?」
「如果是这样,我也会请你一瓶,就打平不算数了。」
就爱耍嘴皮子。季节不对,蜜枣还很涩,口感乾巴巴的,孔雀没再咬下一口,又拿了桃子,吃得砸砸响。
「不对啊,应该是你也亲我,我也亲你,为什麽直接抵消。」
「你说真的还假的?」
孔雀真不知是自己过於认真还是他认真,有种这话题再下去就会超那发展的预感,放下还有大半的桃,他严肃的问。
「也没什麽不好,不就亲一下?」
何季潜耸肩,无所谓的推得一乾二净,说得好像孔雀是未经人事的小孩,让他萌起一种不做就输了的好胜心理。
「那也不能白亲,你知道光要见我就要多少钱吗?」
「我知道啊。」
咬着有巴掌长的炸虾,何季潜说起话来酥脆响,虾子尾巴晃来晃去的很扰人注意。
「就想让你亲。」
「听不懂吗,我很贵、很贵!」
将虾尾吐进碟子,搔搔下巴一带,何季潜盯着气急败坏的孔雀,身体一探,吻了他的脸颊。
「你!」
「呜哇,粉味超重。」
孔雀一把推开他,不可置信的摀住脸,何季潜则夸张的用袖口擦嘴,像吃到了什麽味道重的东西般。
「不喜欢就不要嘛,为什麽都先要再一直嫌。」
好累了,客人的要求和批评,孔雀真的听累了,愤怒的同时他也很沮丧,每天的努力好像都是为了别人,自己也不曾真的快乐过。
「你不化妆一定也好看。」
「化也不行不化也不行,都你们的问题。」
孔雀咕哝着抱怨,表情疲惫而消沉,何季潜眯上眼睛。
「说起来,现在你欠我。」
「不还你又能怎样?」
孔雀吐掉果核倒了杯茶,一点也没放心上,手腕突然被他单手抓住,背下脸上的被压在地板上。
何季潜的脸挨了上来,鼻尖几乎能碰到睫毛,呼吸热呼呼的,没碰到也够侵略性了,孔雀很是紧张,背後寒毛全站了起来,并没有被抓紧的手动弹不得。
那不是高兴也不是不舒服,是一种更复杂的情绪,硬要说就是尴尬,拒绝他似乎不对,任他摆布又不太像话。
「也是会怕羞的嘛?」
「对你有什麽好怕羞,我是觉得恶心!」
那麽近的距离孔雀才发觉,他的笑总有点苦涩,听到他的乱吼回应时眼中更多了份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