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有的担心忧虑都成真了。
唐羽芯只记得父亲最後说的那句话。
「我被逐出了,被迫离开我一手创立的公司。」
她什麽也没说,那是她造成的,所以她什麽都不能说。
「羽芯,起床了吗?」是陈星璨的声音。
唐羽芯抹去眼泪,试图让自己的声音自然些:「璨这麽早起?」
「你忘了我们要去看早场电影?」
这麽一说,她才想到自己桌上的月历,今天被门外那人圈了起来:「另外两只有课,要很过分地去看早场电影。」
「我……」
「你不舒服?」陈星璨两眼一转,「没关系啦,那我自己去,帮你买豆浆油条喔。」
「璨!」唐羽芯出声叫住她。
「今天想吃别的?」
「不是,我只是想说,」她不自觉低下了头,「谢谢。」
「不客气。」
离开前她往唐羽芯房间一看,轻声叹了气。
她低头喝着红茶,嘴里咀嚼着烤肉吐司,右手不断点着滑手左键,看着刚卖掉的装备。
结果她还是没有去看电影,因为她担心对面房间里的那女孩。
她一手操作滑鼠,另一手接起电话,「卖太便宜了对吧?是要来夸赞我人美心善吗?」
「是是,学妹真是人美心善。」刘亚伦失笑。
陈星璨吓得被口中的食物呛到,开始猛捶着胸口咳嗽。
「没事吧?」
即便对方看不到她还是摆摆手,「没事,我还以为你是我认识的买家。」
「我是要跟你说电影的事延期,因为天候不佳所以没办法回去。」
「噢,好,我再跟安婷说一下。」
「麻烦你了。」
电铃声响起,陈星璨闻声前去开门,只见蓝浩翔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璨,羽芯在吗?我有急事要找她!」
她愣愣地指着唐羽芯的房门。在她印象中的蓝浩翔是个沉稳的学长,从没见他这麽着急过。
唐羽芯顶着红肿的双眼开门,
陈星璨被震慑到什麽也说不出口,她看的出来唐羽芯一定发生了什麽事,但没想到会让她哭成这样。
蓝浩翔紧紧拥着她,「我都知道了,对不起,让你父亲被卷入这件事,对不起。」
「是我害了我爸爸的,是我害了他……」
「我会帮你处理好的,相信我。」
接下来这几天,蓝浩翔都到江家和公司去等江父,但迟迟见不着他,管家和秘书不是说他不在就是说他在忙。
「翔在家吗?」
「少爷这几天似乎很忙,现在在房里休息呢,我正要拿冰糖雪梨上楼给他。」
江海柔漾起一抹笑,「芳姨,我帮你拿上去吧!」
芳姨点头,将碗交给她,「那就麻烦海柔小姐了。」
江海柔上了楼,来到蓝浩翔房门前轻敲门,「翔,我进去了喔。」
蓝浩翔躺在床上休息,眼下的青色十分明显,她将冰糖雪梨放在一旁,伸出手轻抚他的脸,「黑眼圈这麽重,你最近在忙什麽呢?」
浅眠的他闻声睁开双眼,冷声问:「你在这里干麽?」
「我、我拿东西来给你。」
「我现在不想见到你。」他坐起身揉揉眉心,咳了两声,「出去。」
江海柔咬着下唇,拿起一旁的冰糖雪梨,「芳姨要给你的。」
「知道了,放着,然後出去。」蓝浩翔现在看到江海柔就会想到他那天见着的那张虚伪笑脸。
「翔,不要这样好不好?」
经过这几天疲劳轰炸的他终於忍受不了,大声吼道:「你才不要这样!先伤害了人再来示好,这算什麽?问我在忙什麽,还不都是因为你!」
「我……我怎麽了?」
「是你告诉你爸的吧?」
江海柔猛摇头,眼眶泛着泪水,「我这几天跟以前的同学去宜兰玩。」拿起一旁的名产摆到他面前,「看,我拿了三星葱蛋卷跟金枣来……啊!」
蓝浩翔大手一挥,将那些东西拨到地上,装着金枣的玻璃罐甚至因此破裂。
「江海柔,我拜托你出去好不好!我现在看到你就烦!」
她的真心就如那玻璃罐一般,因为他的绝情而碎裂。
芳姨看着眼前怵目惊心的画面惊叫。
正要进入梦乡的蓝浩翔也因芳姨的声音而醒来,「芳姨,怎麽了?」
「海柔小姐,你在干什麽!」她本来只是听到物品摔破的声音上楼,没想到会看到眼前这般画面。
「我……在替翔清理地板。」江海柔低头一看,她白皙的双手沾满了鲜血和眼泪。
芳姨拉起她走,「来,我帮你清理伤口。」
江海柔回头看着床上的男人,他只是不言不语的看着她,眼神没有一丝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