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个男人被流氓摸了,有必要大声地嚷嚷吗。
季泽骋根本不懂邺言的心情,被当成细皮嫩肉的女人,被色狼揩油是怎样的侮辱人。被当成女人是羞耻的,没有反抗出声更是怯懦的,他只想忍壹时风平浪静,可偏偏壹切发生在季泽骋的面前,又偏偏被季泽骋搭救。
他都快想把脸埋进土里了,季泽骋还壹副打破锅问到底的架势。
在大街上质问他,是要开诚布公昭告天下吗。邺言感觉羞耻的火烧到了头顶,心里止不住地咒骂季泽骋这个混蛋。
等待配镜的过程是漫长的。
两人坐在候室区互不理睬。季泽骋憋着壹口气堵在胸口,别惹他,现在的季泽骋就差壹根火柴的火引,下壹秒就会控制不住地劈里啪啦爆发了。
邺言盯着地板出神,他早说了不让季泽骋来,他自己非要跟过来,有他在,什麽都变得壹团乱。
壹个感觉到怒,壹个感觉到糟,两人之间似乎隔着壹道墙,连坐着的位子都莫名隔开了两个座位。
“邺言,你是邺言吗?”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邺言疑惑地擡头,见到来人正是自己初中的同班同学窦静晓。
窦静晓见确实是邺言,便在紧挨着邺言的位置边坐下。
“来配眼镜吗?”窦静晓问。
“是。你也是?”邺言说。
“嗯。上了高中後,晚上在寝室的被窝里打手电筒看书,视力越来越差了。”窦静晓无奈地说。
“在被窝里吗?之前还有传闻说省壹中宿舍着火了,就是因为在被窝里用手电筒看书导致的。”邺言说。
“是啊。後来宿管阿姨就查得可严了,翻箱倒柜地把我们藏着的所有手电筒统统找出来没收了。”窦静晓笑着说。
“真的吗?”邺言也笑道。
“哼。”季泽骋冷哼了壹声,看着平日里面瘫的邺言和女孩有说有笑,以为他不擅长应付女孩,没想到倒是和曾经的同班同学打得火热嘛。
“咦,”窦静晓疑惑地朝季泽骋看了看,问邺言,“你朋友吗?”
“不认识。”邺言毫不犹豫地说。
“难怪,”窦静晓捂着嘴笑,“不然你们也不会坐这麽远。”
背对着邺言的季泽骋,此刻壹副吃屎了壹样的表情,怒火中烧,偏偏又不能与邺言对质。
“对了,阿言,你和那个人在壹起了吗?”窦静晓忽然压低声音了问。
那个人?
谁?
邺言背着自己和哪个女人交往了?
季泽骋不禁竖起耳朵,认真听那边的对话。
“喔,”看着窦静晓的表情,明白过来她指的是谁,邺言摇摇头说,“没有。”
“是吗,真可惜。”窦静晓点点头,忽然不说话了。
听得壹头雾水的季泽骋,捉急地敲着椅背。
说话啊,怎麽不说话了。
窦静晓抠着指甲,为难地再度开口道:“阿言你现在还喜欢她吗?”
果然是有喜欢的女人了,季泽骋的情绪到达了最高值。
邺言居然还瞒着他。
“嗯。”邺言轻声地承认。
看吧看吧,被女人壹问就什麽都招了。
邺言!!季泽骋在心里咆哮。
“也是。阿言你总是有自己的想法,又特别固执。想当初在课堂上,你当面指出数学老师的方法有错,又不服输地跟他对质,後来他发现真的是自己错了後都下不来台了。再说班主任,你知道她对你不填省壹中的事有多生气吗,气得连毕业酒会都不来。阿言,你这样又固执又倔强的人,想必对感情也是很较真的吧。既然有喜欢上了的人,你壹定会喜欢到底。就算对方不喜欢你,或是伤害了你,你也会壹如既往地付出,加倍地去包容她吧。我就是很喜欢阿言你这种隐忍的性格,什麽话都不说,但是背地里默默做很多。”窦静晓笑着说。
邺言并不打断窦静晓,静静地听完後沈默了壹会。
“谢谢,”邺言看着窦静晓释怀的表情,继而说道,“谢谢你,除了谢谢,我不知道该说什麽。”
“没关系。”窦静晓点头表示理解,“其实,能被阿言你喜欢上的人,真的很幸福。但是,她壹定也会是很好的人,才会被你喜欢上。”
工作医师喊到“窦静晓”的名字,窦静晓站起来。
“但是阿言,我跟你壹样,我也还没放弃。我也还没有遇到更喜欢的人,所以,阿言我等你,我还在等你。只是,无论如何都想告诉你这件事,如果对你造成困扰,抱歉了。”窦静晓说了声“再会”後,便走去取眼镜。
回去的公交车上。
季泽骋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挡在邺言身後。
就算被邺言说“靠太近了”,季泽骋也不管。
车身摇晃,邺言故意用手肘顶到到身後季泽骋的胸上,他也只是闷声吭了壹声,仍旧固执地站在身後,却与邺言保持小空隙距离。
从旁人看来,季泽骋像是在把小壹号的男人护在怀里壹样。
未待完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