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本丸,今日负责内番的药研藤四郎、後藤藤四郎和物吉贞宗早已等在门前,远远瞧见你们,连忙迎上前来。
「欢迎回来!」
「辛苦了。」
「手入室已经准备好了,请快过去吧。」药研藤四郎推推眼镜,紫晶的眸子一转,注意到在你怀里缩成球的鹤丸国永。「三日月殿,你怀中的这团白,莫非是……」
「没错哦,是主人盼了很久的鹤丸。」你调整手臂的姿势,让孩子闭眼熟睡的稚嫩脸蛋稳稳地靠在肩上,既不会吵醒他,同时让药研藤四郎及闻声凑近的後藤藤四郎和物吉贞宗看个明白。
「这是小鬼玩累了、睡着了的意思?」後藤藤四郎歪着脑袋问。
「哇,小小的鹤丸先生看起来好可爱呢!」物吉贞宗忍不住伸手想要戳戳幼童粉嫩柔软的脸颊,却让一期一振挡给挡下。
「物吉殿下,鹤丸殿下刚睡着没多久,请别吵醒他。」一期一振温言道。
「让他睡一下吧,吵了一整路要吃点心,好不容易睡着,给队长耳根子清静一会儿。」在鸣狐的搀扶下下马的狮子王经过你们身边,还拍了拍你的背。
「啊啊,我明白了,三日月先生辛苦了。」物吉贞宗吐了吐舌,老实的道歉。「三日月先生,鹤丸先生我来抱吧,您受轻伤赶紧去手入室处理一下比较好。」
你浅笑着婉拒物吉贞宗的好意,一下一下的轻拍鹤丸国永的背。「这点小伤晚点再处置无妨,这麽小的孩子很容易被一点变动惊醒,由我抱着就行了。我想他应该睡不久,待他醒来我再去手入室吧。」
「咦?可是……」物吉贞宗还想多说什麽,一期一振温和的打断他:
「既然三日月殿下这麽说,那麽就劳烦您了。」蜜金色的眸子转向药研藤四郎和後藤藤四郎,後者会意,一人一边抓住物吉贞宗的胳膊把他拖走。
「欸?等等啦,後藤、药研──」
「出阵的队伍归来,该是马当番工作的时候。」
「物吉你别想偷懒啊!」
「後藤好过分,我才没要偷懒呢!」物吉贞宗抗议的声音渐渐远去,你侧脸看向一期一振──这把曾经与你被冠予「夫妻刀」称呼的、某种层面上的曾经的伴侣,薄樱色的唇轻启,将言未言,在只有你们的这个片刻,显露出有别於素日里的表情。
一期一振回眸迎上你的目光,回以一惯温尔清雅的微笑,同你颔了颔首,又看了眼你怀中犹自熟睡的鹤丸国永,便放轻步伐也往手入室而去。
「尽管失去了作为『天下一振吉光』的记忆、遗忘了曾经共同待在丰臣家的过去,却仍是一样的了解我呐……」你站在原地远望着一期一振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之外,叹息也似的低声细语,不想怀里的小鹤丸国永刚巧醒来,迷迷糊糊中听去了你的话,好奇心立刻冒头扫去睡意,扯着你的衣袖嚷嚷:
「什麽什麽,三日月为什麽说一期一振是『天下一振吉光』?有秘密!我要听秘密!」
「鹤丸睡饱了,要去找烛台切要点心了麽?」你捏捏鹤丸国永的脸颊,水嫩柔细的手感相当好,不难理解为何刚刚物吉贞宗会想要戳戳看,连你都有些舍不得放手。
但鹤丸国永这回不买你的帐,扭着身子挡开你的手,「哇哇,三日月不要捏!我要吃点心还要听秘密!吃点心、听秘密──」
「好、好,那我们去找烛台切拿点心,再回我房间听我说秘密可好?」你弯起眸子,轻揉鹤丸国永银白胜雪的柔软发丝。「点心麽,爷爷想吃团子,鹤丸跟我一起吃团子吧?」
「好──吃团子、听秘密!」鹤丸国勇举起双臂,摆出小小的「万岁」姿势欢呼。「快点三日月,我们去找光忠要团子,然後听秘密!」
「哈哈哈,真是可爱的家伙。」你抬起一只手,做出打勾勾的手势。「不过鹤丸要先答应我,既然是秘密,就不能告诉其他人哦?」
「好!我保证不告诉其他人!」鹤丸国永依样画葫芦的伸出短短的小手指,勾住你相对修长的尾指。
看着你们勾缠住的手指,你的笑靥一瞬间似是渗入了温柔之外的其他情绪,可被你很快的隐去。「那走吧,我们先去厨房给烛台切一个惊喜。」
「耶──我喜欢惊喜!给光忠惊喜!」
「你这麽大声,一下就会被发现了哦?」抱着鹤丸国永转了方向,打算从另一边绕往厨房的後门,你提醒道。
「啊、对喔!现在起不可以发出声音,三日月也是!」看着鹤丸国永用两只食指在小嘴前比出个小小的叉叉,你忍住几欲脱口的笑声,配合的颔首,放轻了脚步。
成功的从厨房的後门惊吓了正忙碌准备晚餐的烛台切光忠──附赠认命来帮忙、被连累跟着被吓着的歌仙兼定──要到了两盘团子和一顿碎念,你牵着鹤丸国永回到房内,一边冲着从莺丸那边拿到的茶叶,一边细细叙说起存在於你记忆中的『天下一振吉光』。
「彼时的一期一振,还是乱刃,头发也很长,水蓝的发色看起来就像是潺潺的流水,凛然、霸气、高傲,心思复杂难测,而且还千杯不醉……我和他在丰臣家相识,他是秀吉公的爱刀,而我则是秀吉公送给高台院夫人的礼物,秀吉公和夫人是当时少有的恋爱成婚,因此我们被人们称为『夫妻刀』。」你啜了口茶,将思绪从过去拉回。「之後大阪城遭火难,最初的一期一振未能逃过劫难,後在刀匠越前康继手中以直刃的姿态再生,成了现在如你所见的模样。」
「咦──好难想像喔,以前的一期一振。」鹤丸国永趴在你膝上啃着团子,摇晃着脑袋发表看法。
「是啊,现在的一期一振温和有礼、想法单纯许多,还常常熬夜不睡的照顾弟弟们,明明喜欢甜食却会忍耐不吃,有时候即使负伤也会忍痛到受不了或被发现了才肯进手入室……不过认真能干这一点倒是没变,有时候真会担心他会不会撑不住呐。」
「唔嗯……」咽下口中的食物,鹤丸国永仰起脸儿问:
「呐,三日月以前和一期一振是伴侣,那现在呢?三日月还像以前一样,喜欢一期一振吗?」
「这个麽……」你放下漆杯,用拇指轻柔的擦去鹤丸国永唇边的食物碎屑。「说起来会和一期一振成为伴侣,其实只是因为前主是夫妻的关系,至於喜不喜欢麽──」
你刻意的压低了嗓音,满意的瞧见鹤丸国永瞪大圆滚的鎏金大眼,竖起食指压在唇上,「说好了是秘密哦。」
「嗯、嗯!是秘密,我不会乱说的!」鹤丸国永用力的点头,你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鹤丸好乖,那爷爷再给你说点别的故事吧?」
鎏金的眼儿一亮,鹤丸拍打着四肢,「好──听故事!」
「我想想啊,这次来说说爷爷小时候在三条家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