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最熟悉的住处,时信并没有把门关上……他正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是我的错觉吧?我怎麽觉得时信看起来……好哀伤。
我关好门,熟练的从柜子里拿出医药箱,蹲在闭着眼的时信面前低语:「不用赶我,我帮你擦完药自然会走。」心里很清楚,时信一定知道我进来了,只是他不想睁开眼睛看到我而已。
刚拿消毒水沾上棉花棒,我那不听话的眼泪又缓缓落下。时信会有这些伤,都是因为我的乱来,要是我没有受到张融铨的挑拨离间、要是我没有生病,能在张融铨吻我的当下推开他,我和时信说不定就可以好聚好散了吧?
时信握住我行进的手,带着像是要灼伤我的眼神,稳紮稳打的问:「我很认真、很认真问你最後一次,你有爱过我吗?」
听完这话,我倏地吻上时信,只是唇碰着唇,没有多余的动作,我却发现心受伤的地方已被填补起来。
我露出一个迷茫的神色、懵懂的微笑,反问:「时信,你觉得,我有爱过你吗?」
「我不知道,你刚才的否定让我犹疑了。」时信起身背对着我继续道:「我好想继续爱你,我好希望你是骗我的,但是我的心好痛,痛到已经快死掉了。如此真实的感觉,你要我怎麽骗自己说这些都不是你愿意?」
我越过时信站到他面前,轻轻的吻了他的胸膛,也就是心脏跳动的所在地,「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对不起。」
「范韫槿!你这个女人怎麽可以这样?」时信揽住我,颤抖地说:「你怎麽可以自私的伤了它又用一个吻想要打发?你怎麽可以……」话未完的噤若寒蝉,时信在哭……我感觉到了,衣服正逐渐的被水滴染湿。
时信在哭。
「对不起。」看到时信这样,我不禁跟着哽咽起来。
时信他被我伤成这样,他被我伤到浑身是血,遍体鳞伤。
「好痛……我好痛……韫槿,我真的好痛……」时信的身子更加剧烈的颤抖,他将我越环越紧、越环越紧,就像是下一秒,我会忽然人间蒸发消散在空气中一样。
「对不起,时信,对不起……」我的泪水又再度失守,再一次落下滚滚洪流。
我能明白时信的伤口,就像是古时候的酷刑,逐渐的虐待、逐渐的失血、逐渐的死亡,过程惨无人道的凌虐,会痛到缺氧而失去呼吸空气的力量,却又卡在生与死的交界,无法动缠。
「告诉我,为什麽要那麽残忍的离开我?」他放开我,哭红的双眼毫不避讳地对上我浮肿的双眼,命令道:「范韫槿,你说话啊!」
『只是我没办法不在意。』
想起昨天那令人心碎的真相,我再也无法继续忍耐,揉着双眼哭喊着:「是你自己说没办法不在意的啊!我知道你很温柔,所以你不忍心看到我为此难过,可是我更不希望你为了我强迫自己接受我的过去,事实就是如此,我被强暴过!我被人强暴过啊!」
我激动朝时信咆啸完,瞬间失去所有力气,只能蹲下身来抱着自己,流下一连串不甘心的眼泪。
那个残忍的事实,我一辈子都无法抹去了。
「大笨蛋,你在胡说什麽。」时信再度拥住我,不舍的低语:「我是看你昨天脸色不太对,抱着我的时候还在发抖,没办法不在意,才会要宇去问他派去保护你的保镳。就算你被强暴过又怎样?只要范韫槿还是我认识的范韫槿,我就不可能讨厌你。」
「什麽?」我愣住,泪都还来不及收回来,脑袋便嘎然停止思考。
『只是我没办法不在意。』
『正常的,面对这种事我也不可能不在意。』
原来时信跟宇夜学长说的不是我的过去,而是我那不寻常的反应?
他用力敲了敲我的头,哀怨叹息:「笨死了!偷听别人对话也不听完整,还编出那麽残忍的谎言。你知不知道我看见你跟张融铨接吻时,忌妒到差点疯掉?」
眼泪还挂在睫毛上,我咬紧唇,带着哭腔无辜解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醒来你不在,我想说出去走走,谁知道会遇到张融铨。那时候因为没反抗的力气才会让他有机可趁,我不是自愿的。」
「我要补回来。」时信握住我的手腕,俯下身来疯狂强吻我。
「唔……等……时……」我慌张承受他的每一个侵略,连话都说不好的我只能用力闭起双眼,害怕的微微颤抖。
「别怕,吻你的人是我。」轻轻将我拥入怀,他不让我看到脸,擤擤鼻子後柔情似水的在我耳边低语:「这样还是不够。我现在就要证明、证明你是我的。虽然有点突然,但是韫槿,你愿意给我吗?」
听到时信这种要求,不知为何我反而很开心,同时也感到很害羞,脸红地说:「等一下,我还没洗澡。」我话越说越小声,甚至开始怀疑时信有没有听到。
只见时信轻笑并抹掉我脸上残余的眼泪,「快去吧,不要让我等太久。」
「嗯。」我轻轻点头,再度将灼热的手心贴上时信背後,和他激吻一番後,才飞也似的逃离现埸。
今天晚上,不一样的事情,就要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