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秋日飛霜 — 第八章♥天使的羽翼(04)

他家不是那种偶像剧中会出现的超级城堡,也没有一字排开绵延不绝的女仆,但要进他家必须要先经过两道大门,再穿过一个比画还美的庭院,走五分钟後才会到房子正门口,里头有几位佣人,占地约莫八十坪,标准是间豪宅。

学长将我抱至他房间,要我乖乖坐在沙发上别乱跑,又随後走出去说是要拿什麽东西的样子。

我有自知之明,事情已经演变成这样,我是不可能再继续隐瞒宇夜学长,只是我好害怕,我们会变成万劫不复的关系。

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可以跟最疼我的蓝宇夜坦白一切。

「宇夜学长……」我咬紧唇,在学长走进来时低头轻唤他的名字。

「先去洗澡吧傻瓜,有什麽话等你舒服一点再说。」他将一套新衣服塞至我手中,摸摸我的头,蹲下身来一脸担忧的呢喃:「还再哭吗?」

「不要对我那麽好……要是你听完一切,会从此讨厌我的。」我抱着衣服猛掉眼泪,沙哑的望着在前方的宇夜学长。

学长的眼神忽然间变得锐利,脸色也沉下来。他冷静地抓住我的肩膀轻声道:「相信我,这绝对不可能成立。」

我愣愣望着从未用这种态度对待我的他,他自己可能也发现吓到我,不下一秒又恢复笑容温暖地说:「事情一定没有你想的那麽严重,知道吗?」

没那麽严重吗?我被强暴後变得又脏又臭,还什麽都不跟他说,让他傻傻的继续对我好,这样真的不严重吗?

见我没答腔,他轻拍我的头,「放心去洗吧,我的房间基本上没我的允许不会有人进来,我也不会偷看的。」

我颔首,咬着牙走进浴室,放好衣服後,我抬眼竟看见另一个自己。她身上的衣裙残破不堪,身上布满无数吻痕,头发又乱又脏,狼狈不堪的样子让人害怕。

我好像有在哪里看过这副模样,那是……被强暴後的自己。

难道我又被……

「呜呀──我不要──」我摀住双耳,蹲下身来歇斯底里的尖叫。

那两个人的脸、那些恶心的气味、那不曾间断的过程……

「学妹!」一个男子破门而入,蹲下身来紧抓我的肩,「怎麽了?」

「你不要过来!」我向後退了几步,将自己的身子死命蜷成一团,「我求求你,不要过来……」

「是我。」他抱紧我,将我牢牢固定在怀中,「我是蓝宇夜。」

迷离的视线因听见学长的名字而缓慢聚焦,另一方面,他箍紧我的力量逐渐加大,当我开始感觉到痛的时候,我才渐渐有了回到现实的意识。

「宇夜学长。」我扑到他身上,扑簌簌的哭着:「好可怕,刚才、刚才……呜……」

「乖,这里很安全了。」他轻摸我的头,「你是不是想起什麽了?」

「嗯。」我含着泪点头。

我好像,又回到当初那个事发过後的自己了。

「先跟我出去。」他微笑,轻松把我从地板上拉起,牵着我走出浴室,打开一个暗室翻箱倒柜的不知在找什麽东西,「学妹,你等我一下喔。」

随後,学长拿出的是一捆童军绳,看见我疑惑的眼神他也只是笑了笑,熟练地把绳子在自己的手腕上绕上两圈,再轻轻打上活结。

「学长,你……」

「手伸出来。」他微笑。

虽然不知道学长要做什麽,我还是乖乖把手伸到他面前。发愣望着方才的动作再次重覆,不下几秒,我的腕上多了两圈洁白的绳子,不会很紧,却很轻易的把我们系在一起。

「等一下害怕就拉拉这条绳子,我会回覆你的。」他眨眨眼,溺爱的眼神在此时被扩大到无限上纲,「这样,你就不是一个人了。」

我专注凝视手上的绳子好一会儿,才将绳子连同手腕一起握紧,哽咽开口:「谢谢。」

重新回到浴室锁好门,顿时空间又剩下我一个人,我害怕的拉拉绳子,下一秒绳子立马传来震波。我数了数,一共六个震波,还附带了一句话:「学妹,我忘记你要脱衣服才能洗澡,你先把绳子解下来。」

望着手上的绳子,嘴角缓缓扬起微笑,这感觉,就像是学长陪在身边一样,所有的不安、害怕都在瞬间烟消云散。我迅速解开绳子,剥去身上的衣服,再度小心翼翼的把绳子缠在腕上。

我轻拉了三下绳子,「你在吗?」

绳子马上又传来两个震波。「我在。」

洗澡的过程,只要脑袋不小心出轨,我就赶紧轻拉绳子,对方总会回应我。

就这样,凭着震波传递的温暖与关怀,使我成功洗完澡。彷佛悬崖勒马般,每当我快摔落之际,就会有股力量把我往上拉,而那股力量,是我仰赖的他。

让心沉淀下来,我再度解开绳子把衣服套上,一条粗细适中的童军绳静静睡在我手上,上头吸饱水分。本来不用再绑着了,但想了想,我还是决定把绳子轻绕在腕上,才走上前把门打开。

一位中年女佣人正好端着一盘饼乾与热茶走进房里,放至沙发旁的桌子。当她看见我从浴室出来,亲切地走上前来对我伸出手,「小姐,请把衣服交给我。」

「咦?什麽?」

「别怀疑。」宇夜学长满是笑容的走到我身旁,把我手中的衣服拿过去递给佣人,「吕姨,麻烦你了。」

「没问题。少爷,我先出去了,有什麽需要再吩咐我。」

待到学长口中的「吕姨」关上门後,他不动声色的收绳,等到我发现时,已经跟他剩没几步的距离。

眨眨眼,不知道学长这次又在玩什麽把戏。他发现我发现後,还是继续收绳,在反抗能力几乎等於零的情况下,我踉跄跌到他怀中,只见他兴奋的拥紧我,「YA!收服可爱小学妹。」

「幼稚欸。」我含着笑离开他怀里,娇嗔伸出手命令着:「解开。」

「是、是。」

腕上的绳子解开後,我却好像失去什麽一样,心里传来阵阵空虚。明明宇夜学长就站在我面前仔细解开他手上的绳子,我却觉得我被那条绳子越送越远,远到快要看不见他的容颜。

或许,这只是在寓言,等等即将发生的狂风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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