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距离不是很远,此时也非行车高峰时间,不过半小时,宋天晴便到达目的地。那是一间以调酒闻名的美式餐厅,她也来过一次,所以很快能找到地方,将车停在隔壁收费停车场,宋天晴踩着高跟罗马凉鞋,步伐有些急促,踏进已散去人潮的店里。
无视於吧枱前纷纷朝自己举杯邀约搭讪的外国男人,宋天晴目光直锁在最里头的大桌,熟悉的娇小身影还是一件粉樱色连帽外套,一头中长发乱糟糟的,抓着大啤酒杯,与众人乾杯,载着黑框眼镜的小脸上是自己未曾见过的娇憨傻气。
深深吸了口气,宋天晴加大步伐往那群还在闹腾的大桌走去,漂亮的脸上挂着礼貌笑容,对着注意到她到来的人们颔首示意,「你们好,我是白雨乐的学姐,我来接她。」并来到白雨乐身边,抽走她手里的酒杯,「我们回家了。」
「啊……学姐……」
仰首望向居高临下的宋天晴,被酒精化去惯有的紧张与矜持,白雨乐冲着宋天晴就笑,醉意将她的小脸醺染的娇俏嫣红,连俗气的黑框眼镜都盖不住她灿烂迷人的笑容,晃了宋天晴的眼。
这个人……原来也会这样笑的吗?
莫名情绪窜过心头,宋天晴忙回过神,拉起白雨乐的手臂拧眉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显然已经醉了的白雨乐并没有反抗,但全身软趴趴的像是没有骨头,一起身便失去重心,坐在白雨乐身边极近的男子正想英雄救美时,眼明手快的宋天晴抢先一步将娇小的她拉进怀里。
「那麽我们就先走了,你们慢慢玩。」
眼角几不可察地睨了眼满是失落的男子,宋天晴维持大气优雅的笑容,付了白雨乐的钱後,拎着人就离开了,毫不别眼现场其他人。
将醉鬼塞进副驾驶座、系好安全带,飞车回到白雨乐的家,又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睡死过去的酒鬼扛上三楼家里,当白雨乐终於安然躺上床时,宋天晴也体力不支地坐到床沿边歇息。
难怪有人说喝醉的人很重……这家伙明明那麽小一只,搬起来还真是费力。这也是她第一次照顾酒醉的人,虽然新鲜,但感受并不好。
睇着白雨乐清秀粉嫩的脸庞,宋天晴为她取下黑框眼镜,捏了捏她的脸,低声斥责着:「竟然喝那麽醉,藉酒消愁也要看对象呀,怎麽被吃掉的都不知道……」
她想起适才在白雨乐身边神色失望的男人,突然有一股奇怪情绪涌上心房,摇摇头,又瞧白雨乐皱眉颇为不适的样子,宋天晴忍不住伸手为她揉开眉间深纹,并替她脱去外套。
「这……」
一直以为白雨乐总是外套不离身是因为怕晒黑或其他原因,却从未曾想过可能是为掩饰那零散几道或粗或细画在她细白皓腕上的疤痕……宋天晴呼吸猛地一窒,心脏掠过阵阵刺疼与恼怒。
「你是笨蛋吗!真的有那麽喜欢她吗?」喜欢到如此伤害自己!?
似乎感应到了宋天晴的怒意,白雨乐突然哭了起来,透明液体从紧闭的眼角溢出,双手揪住自己的领口,一脸痛苦难受,微启唇瓣断断续续压抑着悲伤无助却听不清晰的梦呓。
宋天晴忙拉开白雨乐的手握住,以防她抓伤自己,另一手则抽来床边的面纸为她擦拭眼泪,白雨乐此时却张开了眼睛,那双像小动物般无辜的双眸盛满水光直勾勾凝视着宋天晴难掩温柔关怀的美目,梨花带泪、楚楚可怜,令人打从心里发软怜惜。
时间仿若在这一刻凝结,宋天晴发现自己被关在那双只容纳了自己身影的灵魂之窗,如此全心全意、专注热切,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愫悄悄在心里深处植种,让她动弹不得。
「学、学姐……对不起……我、还是……喜欢你……」
颤抖的细音软嚅黏腻,字句却异常清晰地传进她耳里,被突如其来告白吓到的宋天晴只能怔然望着眼前的人儿以极缓慢的速度放大,然後,一道熟悉又陌生的柔软触感伴随着微热的酒气,贴上自己。
如触电般,宋天晴下意识用力推开了白雨乐,惊恐骇然地跳离床边,根本不敢再多看白雨乐一眼,随即转身开门,仓皇狼狈地逃离这经历了天翻地覆的地方。
徒留房中的那个人,被狠狠往後推撞在床後的墙壁上,却只是呆愣坐在床上目送那抹背影消失门後,许久,才无力抬手摸了摸撞疼的後脑勺,泪流无声。
♀
PS:找不回笔感有点糟糕,我还打算写凌易番呀OTL打回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