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劍網三短篇 — 【劍三羊花】執手

我们初遇那时,是难得的冷冬。

冬天的花海仍旧是如各个季节一般,未曾有所改变。

「雨砚,能否帮为师这帖药材拿给药王?」花圣宇晴抬起头来吩咐了一声後,又埋首继续忙活。

「好的,师父。」原本在一旁看着珍贵手稿的雨砚,被点名倒也没什麽不满,依照吩咐拿走药材後便踏出。

作为花圣的弟子,老实说并不像其他人看起来那般清闲,虽然是如此,拈花惹草还算是深得我心,倒也不觉得辛苦。

「顺道煮个清流茶吧。」雨砚如此盘算着踏上了前往三星望月的阶梯。

「雨砚师姊!」几名身高大约才及雨砚腰间的小女孩,兴奋的向雨砚搭话。

「怎麽了?」

「湮月师姊邀请了好多不同门派的人来万花玩呢!」

「大家现在都在谷主那边接受宴请呢!」

「雨砚师姊也一起来嘛!」

「来嘛!」

湮月……

「你们去吧,我还有事情要办呢。」

「每次遇到师姊,师姊都有要事在身,真扫兴。」

「哎呀,你不要乱说话,那师姊我们先过去了,如果忙完的话也一起来玩吧!」

雨砚微笑着目送她们离开。

其实要是在以前跟其他门派交流,她倒是很愿意的,不过现在还是算了吧。

「雨砚!好久没看到你了,你这也是要去谷主那?」才目送完师妹们离开,又遇见了慕甯师兄。

「师兄,我给师父跑腿呢。」

「哈哈哈,是吗?那跑完腿来凑个热闹也好。」叶甯拍了拍雨砚的头,「当初那事误会解开了,也就没什麽人放心上了,你也别往心里去。」

「好,不过我还没看完师父的手记,今天就不上去了。」

「唉,师妹你变了,变太安静了。」

「师兄,你不也是要去宴会吗?」

「是啊是啊,看看可不可以拐个情缘回谷里,嘿嘿。」

「师兄,你如果不开口的话或许可以。」雨砚掩面轻笑。

「啊啊啊我错了,你根本没变啊!一点也没!」

「谢谢你了,顺道帮我跟宇晴道谢。」药王用着慈蔼的眼神看着雨砚。

「好的药王阁下。」

「今天谷里似乎特别热闹呢。」

「湮月师妹邀请了许多不同门派的人来万花呢。」

「原来。」药王和蔼的开口向雨砚问着,「我记得以往都是你来请我去坐坐的呢。」

「换个人不好吗?」

「你觉得好,就如此甚好。」

「药王阁下……」雨砚欲言又止。

「清流茶似乎要煮好了呢。」药王也没说什麽,就只是淡淡的关心了几句。

「那麽我就先回去了。」

「有空来找我坐坐吧。新的人太多都没办法聊聊旧的事。」

「好的,药王阁下。」

不知不觉自己也成为了旧的人了啊……

雨砚从三星望月的楼梯的时候,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戒心很重的她,难得地没有注意到其他事情。

『碰—』一声沉默的撞击声,把雨砚从自己的世界中唤回来。

眼前的是纯阳道袍的一片雪白。

「姑娘没事吧,都怪贫道风景看着看着便入迷了。」头顶上传来沉稳低沉的道歉。

「呃,不。是我自己不小心,还真是对不住道长你了。」雨砚迅速地退离对方的怀抱,满含歉意向他道歉。

雨砚不是没有去过纯阳,也不是没有过纯阳的朋友,但却觉得眼前的道长比起谁都还要来得仙风道骨。

「嗯?我脸上有东西?」

「呃,没……咳咳,道长这次来万花是为了宴会吗?」

「算是。」

「那麽楼梯上去後,搭电梯不停往上便是。祝道长你玩得愉快。」

「姑娘不去吗?」

「最近手边事务繁忙得紧,没时间呢。」雨砚轻轻浅浅的笑带着无奈。

「可以冒昧的请问姑娘是谁门下的弟子吗?」

「嗯?花圣宇晴门下,道长问这个的意思是?」

「贫道只是想说有几分神似。」

跟师父几分神似?师父的气质可是谁都学不来的,这位道长真是奇怪的人呐。

「呵呵,」雨砚掩嘴轻笑,「小女名唤雨砚,敢问道长大名?」

「行云,慕行云。」

「噗嗤,道长是不是有一个兄弟唤流水的呀?」雨砚也没想什麽的就笑出声,「哎,失礼失礼。」

「哈哈,倒还没有人这样问过贫道呢。不过贫道倒是想取这个名字当道号呢。」

「哎?是吗?」

「不过也就三分认真罢了。」行云摆了摆手。

「好了,道长我就先不耽搁你了,」雨砚做了个揖,「来日道长若有机会来谷里定要唤我来招待招待啊。」

「雨砚姑娘这份心,贫道我就先记下了。」

自此,雨砚就像是交到了一个挚友,虽说道长还尚未再度来花谷,书信往返倒是十分频繁。

怎麽总觉得有些相见恨晚呢?支着脸,雨砚不禁意的想到。

她晃了晃头,又赶紧提笔继续书写尚未完成的纪录。

「雨、砚、师、姊~有你的信来着呢。」门外步入了一名同样身穿万花制服的女子。

「湮月,放着便是。」雨砚也不抬头,只是淡淡地吩咐。

「可我看了下……原来是行云道长寄来的呀。」

雨砚淡淡的放下手中的笔,安静的看向她。

「师姊,我只盼你不要为难湮月我,」几乎是一瞬间话里就带上了浓浓的哭腔,「我只是想要…和行云道长做朋友而已。」随後便夺门而出。

此时花圣宇晴从里屋步了出来。

「这湮月又是在玩哪出?」宇晴感叹道。

「啊,师父我想请教下这边的纪录……」

谁不知道湮月想干嘛呢。雨砚不由得想起了多年前的事。

那时候的雨砚,仍旧活泼外向,且常常邀请不同的人来谷里作客。

而那一天正巧是雨砚的生日。亲朋好友甚多的她,也邀请了许多人来聚聚。

「哎?湮月师妹?你找我有什麽事吗?」不知道为何被找来三星望月最高点的雨砚疑惑。

「师姊,我讨厌你。」

「哈?」

猝不及防的湮月抓住雨砚的手,唰地一声她便往石栏外倒去。

此情此景就像是雨砚推她下去一般。

不知道为何突然上来了一名藏剑山庄的弟子,拉了湮月一把,救她上来後转过身便破口大骂。

「你就算是寿星,怎麽还能这样欺负人!」

雨砚觉得自己太冤枉了,但却怎麽也辩不过在气头上的众人,於是雨砚不说话了,她不再邀请任何人来花谷,而这些举动却让湮月全部接手了。

虽然後来证实是湮月自己跌下去而不是雨砚推的,但有些事情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挽回的。

「雨砚,你今天就先到这边,去休息休息吧。」或许是看雨砚有几分恍神,宇晴倒也没说什麽只是让她休息去。

「呃,师父…」

「别想太多。」

「是,那徒儿就先告退了。」

信步於花海中的雨砚,慢悠悠地打开了信。

『近期将择日拜访,就有劳雨砚姑娘招待了。行云。』

这封信还真是有别以往的简短啊。虽然是这麽想着,雨砚还是对於行云的即将来访感到开心。

至於湮月,就随便她吧。

隔没几日,行云如同他所说一般来访花谷。

「雨砚姑娘,这几日可要麻烦你兑现你之前的话了。」这是把正事皆完成後,行云对雨砚所说的话。

「行云道长,我们通信这段期间你觉得我会是不讲信用的人吗?」

「哈哈哈,雨砚姑娘所言甚是,那就这几天就麻烦姑娘带贫道游览这花谷了。」

「那是自然。」

有时候雨砚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总感觉到与行云相处的时候,以前那般阳光的自己不知不觉地回来了。

「行云道长,这棵树呢,有个好听的名字唤作生死树。」

「名是好名,就只是沉重了点。」

「嘛,也是呢。不过是想,这树在这里百年,看过漫山芳华的来来去去,怕是没有什麽比这还适合他的名字了。」

「雨砚姑娘的这层领悟,倒也是算是有理。」

「那是。」雨砚有些骄傲地抬起头,随後又笑了出来。

远远看着一黑一白的两人并肩同行於漫山花海中,倒也如诗如画了起来。

「啊,是雨砚师姊和那个道长呢!」

「看起来真像一幅画,要是能跟那位道长有好姻缘的话就亲上加亲了呢!」

「你们说什麽呢!人家八字还没一撇呢!」一旁的凐月听着小师妹们的对话,气不打一处来。

「湮月师姊好,我们早课去了。」两个莫名被骂的女孩缩了缩头,便赶紧找个藉口脱身了。

「可恶!」湮月看了远方的两人一眼,施施然地离开了。

雨砚不知道事情为什麽会变成这样,老实讲她并不想让自己的同门师妹如此难堪。看着眼前大哭大闹的湮月,雨砚的头隐隐作痛。

「我不管,这件事行云道长你定是要给我一个交代!」湮月的脸上有着一抹不寻常的红晕。

「湮月,休得胡闹!」雨砚揉了揉太阳穴,当下还真没有人的辈分比自己高的了,虽然她并不是很想管。

「雨砚师姊!你可不能这样就算了!」

雨砚看着前方毫无万花弟子气质的某人,叹了口气。

「行云道长,我代湮月向你道歉。」

「无碍,反正彼此名誉没因此有任何毁损。」

「那便多谢道长海涵了。」

「雨砚师姊!」

「还要闹多久!给我闭关去罚抄医书!」平时温柔似水的雨砚火气倒是有些上来了,「在贵客面前做出这种事成何体统!你真当以为万花谷包容便容忍如此没有规矩了吗?」

「呜呜…」湮月哭得梨花带泪,但在场到没有任何人想安慰她。

「证据在侧你还想说什麽,我倒是第一次看到有女孩子家把自己的贞洁当作赌注来玩的!」雨砚倒还是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师妹的手段便是向行云下药来着,结果下药不成还要闹这麽一出戏,这事可大可小却足够让雨砚头痛的了,毕竟她这趟可算是向导来着。

「别气了,贫道倒还没生气呢。」

「我不计较倒还真的被认为不计较了!」雨砚忿忿地看着乖乖回去闭关的湮月,「最後还发生这事,希望可别给道长造成不好的印象了。」

「没事,反倒是下次雨砚姑娘可得找时间来纯阳让贫道招待才是。」

「看看吧。」雨砚这些年倒是不曾再出谷过了,说要出谷却犹豫了起来。

「贫道倒是满心期待能招待你呢。」

「那就请道长继续保持期待吧,但我可不知道会不会落空喔。」

「呵呵。」行云倒是笑着也没说什麽。

「雨砚。」

「哎,师父,有什麽事情吗?」

「说起来还是好事呢。」宇晴招了招手,示意雨砚向前与他一同看那封信。

不看还好,一看雨砚整个人都不好了。

信中写着过几日会前来花谷下聘,还不忘感谢师父的养育教导之恩。

这真是……雨砚整个脸都红了起来。

「太好了呢,谷里又要热闹起来了!」宇晴开心地说着,「记得之前新品种的花似乎结苞了…不对不对,要先准备的可是婚服呀。」

「师父!」雨砚又羞又恼的对着宇晴喊着。

「说起来还有一封信是给你的,你们小俩口通信这麽久,总算是有成果了,为师十分欣慰阿啊。」宇晴递给雨砚一封尚未拆开的信。

「师父!」禁不起调笑的雨砚拿走了信封就往自己的寝室躲去。

「都是大姑娘了,还这麽怕羞,呵呵。」

直到雨砚回到自己的房间,脸上的红潮都没有退去。

『这下你总会来一趟华山了吧。流水。』看着信里简短的一句话,以及自己一直以来调笑对方名字的署名,雨砚用手捂住自己的脸,「这真是…就没有想过我或拒绝吗……」发出无奈的呻吟。

虽然我还真没想过要拒绝,完蛋了我这到底是栽进去了呀。细数这段时间相处的点点滴滴,雨砚面上的潮红倒是越来越没有退去的迹象。

大婚之日订在三个月後,说起来也算是比起一般人还要快了许多,而且忙碌的准备过程让雨砚觉得时间怎麽样好像都不够似的……

谷内因为这场婚礼倒是全员动员了起来,在谷里的甚至於出外游历的万花弟子们,不是自己回来凑热闹,便是被自家师父抓回来凑热闹,总之可以说是非常盛大。

这一群爱凑热闹的人啊……天天面对一大群人的调笑,雨砚感觉自己的脸皮又厚上几层。

「雨砚。」

远远的花海彼方站着两个令雨砚倍感熟悉的两人。

「墨莲师姊!你回来怎麽回来了!」雨砚开心地往来人身边跑去,兴奋扑进对方怀里,「哎呀,道长哥哥好久不见。」然後看向旁边的一袭白袍也快活地打了声招呼。

「看到师父的来信,就想着定要回来替你庆祝了。」墨莲拍了拍怀里雨砚的背,温婉的笑了笑。

「好久不见。」一旁的逸寒也难得温和的回话。

「嗯,谢谢墨莲师姊能回来!」雨砚突然觉得其实婚礼是件很不错的事情,虽然忙到快死掉。

「不客气,我们雨砚一定要是最漂亮的新娘喔。」墨莲迟疑了一下高度,顺利地拍了拍雨砚的头。

「嗯,师姊我好希望你能亲眼看见……」雨砚小小声地说着。

「就算我看不到,逸寒会帮我好好地看着的。」墨莲温柔地笑着,「虽然没有看过行云本人,不过在华山听到都是极好的,雨砚一定要好好生活喔。」

「嗯,我会的,墨莲师姊。」

大婚因为行云的坚持是在花谷举行,当天来了非常多的人,几乎是所有雨砚过往的朋友都抽空来了。

只因为消失这麽久,一有消息居然是结婚!不行这必须参加……雨砚忽然间觉得以前真的交了太多损友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看着眼前同样身着一身喜气的行云,雨砚不自觉的眼眶盈满了泪珠。

我真的要跟眼前的人共度剩下的年岁了呢。

「送入洞房—」听着司仪最後一句话语落下,周围不自觉地欢呼了起来。

调笑声有、恭贺声也有,乱哄哄的却让雨砚感到窝心。

「雨砚。」

「嗯?」

「我无法许你一世荣华,但是我愿与你一世长安。」

「嗯!」头纱下的丽容,笑着的眼角泛起了泪光。

後记

好像要有只道长情缘(日常乱喊

光是截截图也开心QWQ

自家女儿也是宇晴门下的ˊ艹ˋ

其实我一直想着这个门下大概日课就是照顾花海

想想都觉得好虐#巴掌

如果您喜欢,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