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夜行者 — 【皇城初日‧卷貳】

经过了漫长惊险的旅程,终於,终於在这漫天飞雪的季节安然返回了都城。不同於出发时的忐忑孤独,此趟旅途,除了完成父皇的托付之外,自己更带回了想要厮守一生的挚爱。

牵着翩翩的手回到了清篪宫,等候在宫门口的刘总管立刻满脸笑意迎了上来“殿下,终於赶在过年前将您给盼了回来,这一路上辛苦了!外头天寒地冻的,还请主子赶紧进屋里喝茶取暖。”

话音才歇,他眼光便转向紧紧依偎在主子身边的翩翩,态度更加热络“这位一定就是阿战口中的翩翩姑娘了!姑娘万福,管家老刘在这里跟您请安。”

见他如此恭敬的朝自己行礼,翩翩不知所措的看了看身边的上官隼,再看了看眼前的刘总管,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麽才是。

相较於她的无措神情,上官隼则显得从容淡定“刘总管,翩翩将会是我即刻要迎娶的妃子,待我奏明父皇之後,我俩便会尽快完婚。至於大婚所需要筹办的事宜就请你会同司礼监全权处理,切记,婚礼以简单隆重为主,切不可铺张浪费。”

深黯主子低调简朴习性,刘总管连忙点头说道“请主子放心,阿战在您二位回来之前就以书信同我说的一清二楚,我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婚礼的所有行头,属下保证一定会尽心尽力办妥这桩天大的喜事。”

陪着翩翩来到内堂偏厅,才走进月洞门,就见到丫鬟绣儿已经等在了偏厅门口,上官隼此刻对着身边的翩翩说“这就是老刘为你安排的婢女绣儿,她在我清篪宫也有几年了,是个手脚麻利、性子单纯的小姑娘,相信你一定可以跟她处得很好。”

对着绣儿细细叮嘱一番,上官隼这才转头对着翩翩柔声说道“让绣儿服侍你梳头换衣裳,一会儿我要带你去觐见父皇,外头天冷,记得千万要穿暖和些,我先到大厅等你。”

看着自家主子离开,绣儿便笑脸盈盈挨到翩翩身边“翩翩主子,您这一路辛苦了!绣儿已经帮您备妥热水,奴婢这就伺候你洗把脸好解解乏、去去寒气,接着我们就进内室去换衣裳。喔,对了!刘总管在您来之前依照二殿下的吩咐帮您准备了几套新衣裳以及成套的头饰发簪,绣儿全都帮您放在卧房里,一会儿我通通拿出来给您过目,假若样式不合您意,绣儿再帮您跟总管说去。”

见她对自己如此亲切,翩翩连忙弯起嘴角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容“谢谢你绣儿,你对我真好。这皇宫的规矩,我是一点儿也不明白,以後还靠你多多提携了。走吧!我们赶紧换衣裳去,可别让二爷久候。”

清篪宫的大厅,久违的主人上官隼身着一袭绣有银龙图腾代表皇室的玄黑长袍,神色专注的与身边的刘总管交谈着。

“我不在的这段日子宫里头可有些什麽不寻常的事,父皇的身体可都安好?”喝了口热茶,上官隼神色显得自若。

不复先前那般和颜悦色,刘总管表情严肃谨慎“回殿下的话,皇上向来龙体康泰,精神抖擞,前些时日甚至亲自到都城近郊去视察灌溉渠道修葺,途中还受到百姓们夹道热烈欢迎。不过,这段日子里听闻大殿下常向皇上进言,希望皇上广招天下术士入宫,说是想藉着这些法力高超的术士来对抗可能群起的妖族势力,可是大殿下的进言却屡屡遭到云大人的反对。据说皇上是支持云大人的看法,坚持要等到二殿下您寻获龙珠回朝之後再说。”

听着刘总管的话,上官隼微微沉吟了一会儿,脸上不兴波澜“自视甚高的云大人,向来将那些民间所谓的江湖术士视之为蔽履,他会公然反对倒也不意外。。。只是他这番举动势必会让皇兄大感难堪,在百官面前下不了台阶。以皇兄这般个性,两人难免会因此结下梁子,种下心结。”

“主子所言极是,听闻大殿下见圣上不采信自己的建议,转而联合了三殿下,想私底下在民间招募术士以纳为己用,不过这也都是未经证实的传闻。。。主子,关於二位殿下过从甚密这件事,是否需要我多加查访打听呢?”刘总管如实说出自己的想法。

看了刘总管一眼,上官隼依旧显得淡定从容“没有这个必要,现下我最该做的事就是思考该如何解开龙珠的封印以及自己的婚事,其他的事情我一律不感兴趣。对了,翩翩在宫里的安全,你务必要多加留心,她初来乍到,对於宫中的人事物都不熟悉,也不知道要有戒心;当我不在宫中之时,你除了要交待绣儿牢牢紧紧跟着她之外,最好再指派一两个可以信任的侍卫负责保护她的安全。”

知道主子对於翩翩姑娘的重视,刘总管恭敬的点点头“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处理,请殿下放心!”

正当二人专心交谈时,绣儿领着翩翩从内堂走了进来。此刻的她,一身紫花白底的华美衣裙,娥眉淡扫,云鬓花钿,俨然就是个从画中走出来的珠玉美人。

看着她这般灵秀生动姿态,上官隼不禁满心赞叹“翩翩,你真美!这样的打扮真的很适合你。。。这几支紫玉簪可是我特地命刘总管为你准备的,还喜欢吗?”

见他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翩翩显得有些害羞“要穿戴好这一身行头真是不容易,幸亏绣儿手脚俐落的帮着我打点,若是要我自己搞定这身装扮,估计等到天都黑了我也穿不好。。。不过,这样的打扮让我觉得自己变得更加端庄了,二爷,谢谢你为我准备的这一切,翩翩非常喜欢,也很感动。”

伸手接过绣儿捧在手上的大氅,上官隼温柔将它披在翩翩身上“你喜欢,我也就开心了。走吧,我们得赶紧到御书房晋见父皇,迟了可就不好。”

目送两位主子走出清篪宫,绣儿忍不住转头对着刘总管说道“翩翩主子真是位毫无架子,清纯美好的女子,绣儿在皇宫里从来没有见过像她这般单纯可人的姑娘。难怪二殿下会对翩翩姑娘如此体贴,如此用心。他们俩真是天生一对。。。只不过,若是卜宫的初日姑娘知道咱们二殿下马上就要迎娶翩翩姑娘时,她该会有什麽反应?”

听她说起初日姑娘,刘总管的脸色忽地转为郑重“别乱扣帽子到殿下头上,殿下对於初日姑娘从来就没有任何意思。你可给我好好记住,千万别在翩翩主子面前说起初日姑娘,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解。”

被他严重警告的绣儿此刻抿着嘴,不住的答应“是的,总管大人,绣儿一定把嘴巴闭紧。那。。。我现在就回屋里去帮主子修改几件衣裳,顺道去替她准备些蔘茶好补补元气。”

随着上官隼来到了御书房,望着那华丽龙椅上,威严无比的龙族皇帝,翩翩心里真是紧张得有如擂鼓一般。

望着上官隼所呈上来的龙珠,龙族皇帝上官羿仔细端详了许久,表情带着些许不解“隼儿,依你所言这护国龙珠是被某种法力给封印住了,若真是如此,朕应该如何才能顺利将这封印解开,是否要找云爱卿过来一同参详?”

“回父皇的话,儿臣目前也正在积极找寻解开封印的方法,儿臣相信凭藉着父皇的智慧,再加上翩翩的相助,我们一定可以很快的将龙珠唤醒。”

望着站在儿子身边的清秀女子,上官羿开口问道“听隼儿说,你们这趟寻访之旅除了遇上许多凶险之外,更碰上了许多不可思议的神蹟。能够顺利找到龙珠也都得归功於你,他还说你乃燕霞山高人隐士的入室弟子,拥有可以与大自然以及神界沟通的能力,你。。。当真有这般神奇的力量吗?”

被皇上点名回话的翩翩,此刻连忙开口解释“回皇上,翩翩是来自燕霞山没错,能够跟燕霞山中的仙族以及某些自然气息沟通也是对的,但翩翩认为自己并没有任何神奇的力量,能够找到龙珠宝物完全是因缘际会,或许是翩翩有幸被某些仙族朋友挑中进而想让小女子为她们办点事情。”

见她回答的很不「一般」,上官羿挑眉再问“照你这麽说,那你何不问问你的仙族朋友,该如何解开这龙珠封印才是,要知道这颗龙珠可是攸关到天朝百姓的存亡,若是仙族诸仙懂得悲天悯人的道理,就不应该眼睁睁的看着妖祸危害人间。”

他的问题让翩翩心里真是纠结极了,此时此刻,她真不知该不该对着皇上说出孔雀仙子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但是那天夜里,雪儿的话也一直在她心中盘旋,或许真可以如她所言找到别的方式来唤醒龙珠,无需拿自己的命来换。。。

见她满脸迟疑纠结模样,上官隼连忙替她开口缓颊“父皇,关於解除封印一事,儿臣认为或许是因为时机未到,所以那孔雀仙子才迟迟没有现身告诉翩翩该如何做。也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不过请父皇放心,儿臣与翩翩一定会努力找寻线索以尽速解开封印。”

他的回答让上官羿点了点头“目前看来也只有等待了。朕会再找云爱卿过来一同参详,希望他可以找到解除龙珠封印的好办法。”

看着自己儿子不负所托的带回护国龙珠,这时的上官羿话锋一转,语气转为赞赏“隼儿,此次你顺利完成了朕的交托,当真是立下了大功一件,朕应当好好赏赐於你,说吧!你想要什麽赏赐。”

终於盼到父皇这句话,上官隼立刻把握机会开口“父皇,儿臣的确有一事相求,还请父皇成全。”

说到这里,他牵起身边翩翩的手,语气坚定“儿臣这一路上与翩翩患难与共、相知相惜,儿臣深知翩翩就是儿臣这一生梦寐以求的女子,恳请父皇成全儿臣,让儿臣能够与心爱的女子早日完婚。相信只要儿臣与翩翩联手就一定能够找到解除龙珠封印的方法,进而成功瓦解妖狐九尾的计谋。”

知道自己儿子向来不是到处留情的人,曾经自己要赏赐女人予他也都遭到他的婉拒,此时上官羿有些意外的对着他说“隼儿的意思是想迎娶翩翩姑娘为正妃吗?你应该知道龙族纳妃的规矩,莫非翩翩姑娘已经从你那儿得到了我们龙族图腾,得到我们祖先的承认?”

此话一出,上官隼连忙一揖“启禀父皇儿臣与翩翩这一路以来始终以礼相待,未曾逾矩,这件事自然无从得知,可儿臣想说的是,不管翩翩能否得到龙图腾,她都是儿臣唯一想要终生相守的人,所以恳请父皇成全。”

“翩翩姑娘此次随着你替我皇族立下了大功,这桩婚事朕自然是持赞成的态度,不过咱们老祖宗立下的规矩却也不得不遵守。。。这样吧!朕即刻下令,命司礼监开始为清篪宫筹办喜事,至於册封皇妃这件事就等到龙图腾出现与否後再行决定。”

见儿子似乎还想说些什麽,上官羿此刻朝他挥了挥手“这一路上奔波劳累也真是够辛苦了,先回宫好好休息几天吧!大婚这件事自有司礼监全权处理,希望能够在新年前让你们俩完婚。”

两人从御书房离开之後,翩翩终於忍不住开口问“刚才皇上跟你所说的龙图腾是什麽?怎麽嫁给你还需要先找到这个东西才行。。。如果真是这样,那这龙图腾该到哪里去找寻?”

见她如此好奇,上官隼看着她似笑非笑的开了口“说起这龙图腾可就玄了!它可是我们皇室龙族册封妃子的凭证,只要是我们龙族挑选上的女子,经过某种神圣的「仪式」之後,她的肩头上便会出现一枚红色的龙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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