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她没醒,其实就在他关上大门那瞬间,她便感觉到背後温热的体温已不在,该有的匀顺气息、专属味道和软舖上沉沉的重量,这些记载他存在的象徵她若不清楚,也枉费他们在一起四、五年了。
抹去惺忪睡眼,旷桐汶懒懒起身,不一会儿空白的脑子便塞进一堆乱七八糟的思绪、影像、问题,衍生出来的旁支错结密密麻麻在她脑中交错、激撞……
受不了地甩甩头,给她片刻宁静好吗───
命令式的在脑袋里大喊,纤指点了点太阳穴,起身去盥洗室梳洗。
『如果你还孝顺,不想我和你妈每天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提早进棺材的话,就别再胡思乱想做白日梦,赶快回到现实。一个女孩子家真要在游乐园工作一辈子?我还没脸讲给大家听。』
『不要说我旷家几代书香世家,你这辈除了你,所有兄弟姐妹都在国外拿硕士博士,你堂哥、堂姊两个名校教授、一个台大医师、一个是渥太华执业建筑师;大家通通都在国外读书,英国、瑞士还有洛杉矶,而你……』
『他和你不适合,不要浪费时间蹉跎光阴,想去魁北克找艾玛吗?你和你这表姊小时候感情最好,她也一直很惦记着你。
汶汶,听爸的话,爸可以马上送你出国,只要永永远远离他远远的,要爸做什麽都可以……』只要能保女儿一辈子安全无虑,他做什麽都愿意;即便老父亲与傅明雪已达成协议,仍执意一试,但愿能劝动女儿,
这通电话都是爸在说,因为心全凉了的人还能说出什麽话来?
旷桐汶呆若木鸡地走到衣橱前,换上T恤和碎花长裙,走去厨房煮咖啡。
『为什麽?爸,告诉我为什麽。』她多麽想知道啊!
因为不懂为何一夕间如此巨大转变,她怎能释怀、怎能不去探究?
『唉……』父亲沉重的叹气再次吓到了她,『汶汶,相信爸。爸怎麽不想给你最好的,只是……这辈子你们绝对不可能的………』
旷父不知老父亲到底和那臭小子有什麽约定,反正他一概不接受,女儿是他的,他决不接受那个臭小子。
这辈子你们绝对不可能……
这辈子你们绝对不可能……
恐怖的魔音传脑如噬人花啃食她脑肉,最後炸开她的耳膜……
旷桐汶晕了过去,整个人趴在厨房吧台上。
※
又是翌日下午,外头空气闷的吓人,窗外花园不畏火辣阳光烹烤,一片绿意盎然、欣欣向荣,只是不见一只麻雀、小鸟还是蝴蝶、蜜蜂出来散步或者觅食。
「原来我一点也不了解你,甚至可以说…不认识你。」齐渊远臀部靠在墙上,半侧身望着窗外景致。
昨晚他们边走边聊了一会儿,要不是回到旷桐汶宿舍发现她昏过去,傅明雪赶紧抱她来医院,当时怒火中烧的他可能又会当场挥拳,不会像现在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傅明雪不语,担忧的脸上冒出些许胡渣,深邃黑眸写着心事重重。
齐渊远不高兴地斜睨傅明雪一眼,他没有想多解释一点的意思,难道他齐渊远就活该被当作笨蛋?
身边最要好的两个朋友早在九年前就认识,当初介绍他们两时傅明雪认出她来却没跟他说!後来两人『暗通款曲』在一起也瞒着他!!
过去三人行画面想起来真愚蠢,他齐渊远愚真是蠢毙了。
他就这麽不值得信任?他们两完全没把他当作好朋友───
一想起来就气,越想越气,再加上傅明雪默不吭声,他一个人火大像耍猴戏吗?
「那时桐汶喜欢上你,你却碍於你学长对她也有好感所以拒绝她!本是成人之美,没想到反而害惨了她。」
昨天说的模模糊糊、吞吞吐吐,齐渊远满腹疑问不搞清楚怎麽好好和傅明雪干场架?他不狠狠给傅明雪一顿粗饱难消他心头滚滚怒火。
「他喜欢她喜欢到走火入魔。」岂是有好感足以形容。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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