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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小意挽着苗宇的手臂离开酒店时,已近十二点。他们回到位於九龙塘的大宅,里面静悄悄的,因为他们把三岁的小儿子交给住在附近的苗家夫妇看管。
小意把丈夫打发去洗澡,往厨房泡了一壶玫瑰花牛蒡茶,切了一盘生果,让苗宇洗澡後出来吃。苗宇一出来就见小妻子哼着歌,捧着托盘从厨房出来。他唤着她,小意甜笑说:「先等我洗完澡再说嘛。啊,这是日本进口的苹果跟香瓜,你一定爱吃的。」
「那不重要,我们需要谈一谈。」洗澡後的苗宇换上家居服,本来蜡往脑後的头发还湿得滴着水,看上去比日间的他年轻几岁。小意吻了吻他的唇:「乖,等我洗完澡再聊好不好?」
他也不得不答应。
小意洗澡後又做了一点家务,才坐上沙发喝茶吃水果。苗宇正要说话,她伸出手掌,说:「今晚的照片呢?」
他合上眼,重重叹一口气,交出手机。他的手机没有设定任何密码,因为小意说过,即使他在外面有几多个女人、她也不介意,因此他不必为了隐瞒而设下密码。她点开苗宇今晚拍的照片,皱眉说:「就只有这些?」
那五张照片上的女人都是同一人:文皓月的妻子苏瑞。有两张只拍下她的脸庞,有一张是锁骨的部分,只有一张拍到乳沟。小意没有掩饰脸上的失望:「你今晚跟苏瑞关在房里搞了数小时,就只拍了这麽点照片?你到底在做什麽?」
「我……」苗宇扒了扒半湿的头发:「我有跟她上床,做了……做了两次。但她是个机敏的女人,而且一开始就说抗拒拍床照,我没办法下手。」
「说谎,去参加换妻派对的女人都很开放,这个苏瑞看起来就是豪放的女人,怎会抗拒拍床照这麽简单的事?你有认真去玩女人吗?这可不像你,换着是几年前的你,要什麽女人没有?」小意气不择言,说:「所以我早就说过不应该结婚,结什麽婚?结婚後的你变得很奇怪,你就是要混在女人堆里才高兴的,现在你成了我的丈夫,人生还有什麽乐趣?」
苗宇抓着她的手,把她拉入怀里,按着她的背,怒斥:「好好好,我就不骗你!对,我根本没跟苏瑞上床,她是我的秘书——我还真没想到在那种场合碰见自己的下属——我求了她很久,她才肯让我拍几张照片。不止这次,你逼我参加十多次换妻派对,我一次跟过那些女人上床,因为我根本不想跟别的女人做爱!你不要再逼我了!」
「很奇怪,奇怪极了。」小意靠着他的胸膛,双眼闪着一股痴劲:「夜夜笙歌、每晚换女人——这才是苗宇的本性。所以当时我发现自己怀上乐乐,就跟你说过要去堕胎,因为那时乐乐不过是个小小的胚胎,没有人格,还不算是一个人,就算做刮宫手术、把他挖出来,他也不会流泪不会喊痛。那只是一个非常简单的手术,但是你不让我去做。」
「堕胎手术很危险,也很伤女人的身子,更何况……我早就想要一个孩子,我们的孩子。你能想像我们的生活里没了乐乐吗?他是那麽可爱的孩子……」苗宇恳切地说,想让怀里的妻子冷静下来。
「然後你答应我不把事情说出去,让我做个未婚妈妈,但条件是要我让你试一试被人求婚的滋味,我就去买花跟戒指。」小意硬生生打断他的话:「你跟我说好没有人在家,我上去送你花跟戒指後,你爸妈跟你姐却从房间走出来,他们听到我跟你的对话,知道我怀了你的孩子,就要我们结婚。我怕你要结婚、失去自由,会不快乐,就跟你说好条件,你每星期要出去跟不同的女人上床,唯有这样你才能过着跟以前一样的生活,你才会快乐。」
小意微歪着头,抚上苗宇的脸,说:「但你不乖。你在婚後的头一个月就不肯守承诺,每晚准时回家。你不能当一个住家男人,那样不合符你的本性。所以我要你拍床照,证明你有出去跟女人鬼混。结果呢?我们结婚四年了,从来没拍过让我满意的床照。你这样会不快乐的,而且,」
她用力一推,苗宇仰躺在沙发,她坐上他的腰,拉高他的上衣,在那片胸膛来回抚摸:「像个住家男人的你,真是很无聊。你都不知道,你被一群女人簇拥着的时候,看起来很有自信、很有魅力,你是女人最想得到而得不到的那种男人。被一个女人驯服的你,像一只磨平爪子的老虎,看起来不伦不类极了,平凡的大猫随处可见。阿宇,」小意摇摇头说:「你知道吗?你正渐渐变成一个普通的男人,沉闷又没趣,无聊。」
苗宇一听到她说「没趣」,只得挤出微笑:「对不起,小意,我改,我会改的。你不要觉得我没趣,不要出去找比我『有趣』的男人,你想我怎样做,我就怎样做。」
「那麽,」她舔了舔唇,清纯的脸配上透着淫慾与邪佞的气息:「玩那个吧?很久没玩过了,就只有我怀孕的时候玩过。你带几个女人回家,在我面前跟她们乱搞——并不是那麽多男人能做到一夜御数女的。我最爱看你跟别的女人做爱时的表情,很有英气、侵略性,一身结实的肌肉绷得很紧,每一下冲刺看起来都很Man。」她执起他的手,轮番添着那些修长的指,使苗宇的肉体热起来,内心却冰冷一片,她悠然不察:「你真坏,那时我非得要生要死,用菜刀架在自己的肚皮上,你才肯带女人回家鬼混。你也不想想自己有多幸福,有我这种大方的老婆,这麽鼓励老公寻欢,让你在婚後仍感受到自由的乐趣——像我这麽体贴的老婆,你说,打哪里找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