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籠中鳥 — 第十二章-躲避追捕

一阵枪声在小巷里回荡,接着小巷里窜出一名男子,男子手里拿着手机:「哦?!喂!阿兴,你有没有事啊?」接着手机的另一头便传来一道十分悠哉的声音:『我在家里当我的阿宅,能有什麽事情啊?』

顿时,彭禹感觉到有些怒气上来,但强忍了下来。也庆幸公孙顷兴没有被进行追捕,随後继续奔跑的说道:「你没事就好,现在我正在被条子追啊。」手机的另头忽然传来一阵巨大声响,紧接着是公孙顷兴的惊讶:『什麽?被追补了?等下、你跟阿希不是都很谨慎吗?』

彭禹无奈的叹了口气,跳过铁制栏杆後,到了一处小型公园,四处看着能够藏匿身影的地方:「我怎麽会知道。我先挂了,躲过後再打给你。」听到公孙顷兴应了一声後,便把电话挂断,接着走到公园的溜滑梯下方的小门前,掏出万用钥匙比对一下锁头孔後,便插进并转动,随後立刻躲了进去,迅速而轻声的将门关上。

有两穿着制服的警员在溜滑梯附近停下脚步,喘了口气,较瘦的警员开口道:「看到了吗?那个绿毛的。」而另一名较壮硕的警员微喘息着的看了四周,随後摇头道:「没看见,我们好像跟丢了。」

较瘦的警员听到较壮硕的警员的话後,大口呼了口气:「妈的!那个绿毛的,跑得还挺快的。难怪会被叫成『疯狗』,跑得跟疯子一样快。」

由於小门的材质并不是说十分优良,因此隔音效果并不良好。而听到警员的对话後,彭禹脸黑了一半,啧了一声。

我才不是因为那种原因才被叫成疯狗的,好不好!是那个阿兴乱取的绰号!才延用到现在的啊!抄!

等到那两名警员离开後,彭禹才又拿出手机:「总算躲过了啊。」手机传来一阵阵咀嚼的声音:『恭喜你啊。呃、现在不是恭贺的时候,所以…现在条子已经在开始扫毒了?』彭禹坐在一张床垫上,长沉了一声,随後才开口道:「应该是吧。你和阿希说一下,叫她出门时注意一下。」

『好咧。』接着挂断电话,看着手机萤幕,彭禹犹豫了好一会後,吞了口水,随後又拨打一通电话。

响了一段旋律之後,电话才被接通,接着便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疯狗?怎麽了?』隐约还能听到手机的另一头,正传出擦拭玻璃的微弱声响。随後踌躇了一会後,开口回答道:「没什麽,最近条子在扫毒了,要你注意一下。还有、那个啥…」

『嗯?』微红着脸,搔搔脸颊:「改、改天,帮我留个位置。」忽然听见一声笑声,脸更红了起来,正要开口时,便听到对方缓缓开口道:『好。一样的东西,对吧?我会记得的。』

「…哦、哦。」

「我知道了,我会小心。」挂断电话後,看着埜燕凌今天又跑来自己房间里睡,不禁觉得有些无奈,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埜燕凌的发丝,随後看向窗外,隔了好一阵的雪又开始缓缓降下。

不能让凌受伤,绝对…

清晨,冰越第三分局的警员们开始执勤。

煌秤拉开嗓门的说道:「不能放过任何地方!看到嫌犯便立刻通报并继续追捕!追踪小组,随时更新动态,同时向附近进行埋伏的小组传达嫌犯动态!任何时间都不能马虎!」说完,看了一下右手手腕上的手表。

随後抬头望向警员们:「於上午七点三十分开始行动!切记,不可伤及无辜!」语毕,各个警员站直身子,向煌秤举手礼,并同时异口同声的喊道:「是!」显得十分宏亮的坚决。

罗鸢希和往常一样将埜燕凌载到学校後,正在回家路上时,忽然有辆警车响起警笛,顿时愣了一下,接着便听到警车里的警员对着罗鸢希喊道:「前方的红色重机停下!」罗鸢希啧了一声,加快重型机车的速度。

怎麽可能会停下啊。白痴。

看到罗鸢希加速逃离後,警员开始用无线电通报:「第二小组发现疑似嫌犯的女子正在加速逃逸当中!请通报位居第五地区的小组立即拦截!报告完毕,以上!」接着无线电传了一阵微弱的杂音後,发出「嚓」的一声。

随即传来一道女性嗓声:『收到。第十四小组,请立即在道路上准备进行拦截。报告完毕,以上。』

『收到,请求第五小组支援。以上。』

『正在前往中。』确认无线电传来的对话後,警员将无线电重新挂回制服的胸前口袋,随後叹了口气说道:「以两到三人为一组并分派到各个冰越镇的角落,总觉得有点浪费啊。」

正在驾驶的警员用後照镜瞥了一眼坐在副驾驶坐上的同伴,接着才开口说道:「并不会。你想想,如果直接突击到住家去,还有可能会伤害到无辜的民众,这样分派在路上,反而是最好的方法。何况又能及时拦截并追捕,能说不好吗?」副驾驶的警员抓了抓头:「是很好的办法没错啦。但是…」停顿下来,思索了一会。

接着才又开口道:「你不觉得,犯人的有些事情很奇怪吗?」

「啊?怎麽说?」

「就是…犯人的父母已殁、无兄弟姊妹。那麽,昨天第三队的第七小组的同仁却说那名少女应该是『亲友』。还有,她所持有的『鲁格』。」

「哎呀,用不着想这麽多。总之要将犯人逮捕到案就行了,那种事情,我们不需要去了解。」副驾驶座的警员看了一眼驾驶的警员後,呢喃着:「虽然说,我们不用去了解…但是还是有点在意啊……」

罗鸢希将重型机车停放在一间酒吧旁的小巷口,随後走进酒吧里头,直接走向吧台前,接着便直接坐了下来。而在吧台执勤的隆厦伈看到罗鸢希时,瞬间呆愣了一下。

接着罗鸢希比了手势,随後低声道:「被条子追捕,我需要伪装一下。能麻烦你帮我跟老板说一声吗?」顿了一下後,才又开口道:「啊、你和老板说『头领的朋友需要帮助。』这样就可以了。」

隆厦伈先是疑惑了一下後,便走到一旁,和有挂着星牌的酒保谈话。

随後便看到酒保露出讶异的神情後,便走了过来,轻声说道:「请容我确认一下…您是,罗鸢希小姐?」罗鸢希点了头,坚决的开了口:「是。」之後又拿出身分证给了那位酒保看了一眼後,酒保点了头:「好的。请跟着我过来。对了,需要帮您和少头领通知一声吗?」

才刚说完,便看到罗鸢希摇头道:「不、不用麻烦了。这点小事情就麻烦到她,我可是还不了人情的。」听到罗鸢希的话後,酒保露出一抹微笑:「少头领并不是那种人的,您明知道的。」

罗鸢希搔着脸颊,撇过头:「我欠她的人情太多了,不好意思麻烦到她。」酒保微笑着,微微欠身:「我明白了。」

束着马尾的女子将右手前臂上的绷带拆下,接着烙印在前臂上的纹身便展露出来。

那是,一把红色长刀被黑色图腾所围绕的纹身。

接着女子才刚拿起茶杯,要拿起放在桌上的文件时,房间的门被人敲了几声之後,门便被人打开来,接着站在门口的男子便站直身子的开口说道:「头领,组头要我来转告您。」女子偏过头:「怎?」

男子微点了头後,开口道:「警方向我们提出协助要求。说明需要我们情报组以及机动组二队的人手。头领,您的意思是?」女子喝了一口茶,看着桌上的文件後,简短的回答道:「拒绝。理由,朋友。若追究,警告。警告不能,」顿了一下。

露出一抹十分冰冷的微笑:「威胁。」随後男子是了一声,将右手握拳,虎口抵在胸口中央,接着便离开房间并将房门关上。

女子的桌上摆放的文件是,分局长亲笔写的信封以及作为附件的——罗鸢希的大头照。

「鬼刀的头领表示拒绝协助?为什麽?」分局长坐在办公室,拿着市内电话的话筒,十分不解的说道。

接着话筒的另一头传来的是十分平淡的男性嗓音:『理由很简单,因为是朋友,所以拒绝协助。我们帮派向来都很重义气、十分忠诚的,绝对不会做出背叛的事情。嘛、虽然还有「极少数」会背叛就是了。』

分局长微皱着眉头:「开什麽玩笑。难不成,多年来鬼刀所坚持的『正义』,会因为只不过是『朋友』这两个字,而不再坚守?」

随後男子用着十分冷漠的语气开口回应:『分局长,请您不要误会了鬼刀。鬼刀,从来就不是隶属於「警政机关」或是「政府机关」下的组织,而是「帮派组织」,请您搞清楚。所以,我们鬼刀的成员是听从头领——小姐的指令。而不是你们这些「条子」的指令。』接着便被挂断了电话。

看着话筒传来长音的嘟声,分局长冷笑了一声:「果然是帮派,不受任何法律拘束啊。真是让人…」顿了一下,转过椅子,看着窗外。

「讨厌啊。」

有两名警员走进酒吧,拿着一张照片询问道:「不好意思,你们有看到这个人吗?」坐在位置上的客人看了一眼照片後,都纷纷摇过头回答:没看过、没印象等答案。

接着警员走到吧台前,继续询问道:「请问,你们有看到这个人吗?」隆厦伈看了一眼後摇头道:「这位小姐并没有进来我们店里哦,不好意思。」警员懊恼的转过身正要迈步离开时,看见了正在拿着托盘送酒的服务生。

白色发绳束着低马尾,带着一副银白色的眼镜,身上的制服整齐端正,双手戴着半指的黑色手套。

其中一名警员走了过去:「不好意思,能不能让我们看一下你的脸。」被唤住的服务生疑惑的偏过身,看着警员。

警员看着眼前有着一百七十八的身高的服务生的脸,冷峻的脸庞上有着一双十分冷漠且少见的红色双眼。

那名警员顿了一下,随後缓缓开口道:「可以了。不好意思,打扰到你工作了。」随後服务生微垂着眼,微微欠身,传出一道比一般男性还要来的低沉而有磁性的低哑嗓音:「不会,辛苦两位警员了。」

目送两名警员离开後,瞬间松了口气的开口:「啊——他妈的,吓死我了。」不同於刚才的低哑嗓音,反而是一道十分轻柔且冰冷的女性嗓音。

看着那名服务生瞬间放松身子的模样後,隆厦伈将双手手肘抵在吧台的桌面上,微笑着说道:「我说,你如果不去当演员的话,真的太可惜了啊。太浪费人才了哦,罗鸢希。」随後那名服务生一脸嫌弃的看着隆厦伈。

没错,这名服务生便是进来躲避追捕的罗鸢希。

罗鸢希将头发重新用红色发带束起,接着把红色的瞳孔变色片拿下後,丢进一旁的垃圾桶,再用清水清洗脸庞,随後抬头望着洗手台上的大片镜子。

那双冰冷而锐利的黑色双眼,显得十分深邃。

「…变色瞳片,好痛。」忽然呢喃着,双手揉着双眼。

接着走出洗手间,酒吧的老板站在门口拿着毛巾,罗鸢希顿了一下後,接过毛巾:「不好意思,还让您和其他客人协助。」老板微笑着:「没关系的。少头领的朋友也是我们的客人,而且,今天碰巧是只开放给帮派成员的日子。所以,也不用担心被放风声。而您的状况我们也会通知少头领,表示您平安无事。」

愣了一下,随後微笑的开口道:「谢谢。」

随後离开酒吧,罗鸢希便看到自己的重型机车的车牌被更换过,顿时呆愣了一下,接着老板看到罗鸢希还愣在门口时,便出来查看。

接着知道罗鸢希呆愣的原因後便开口解释着:「抱歉、抱歉,忘了和您说,少头领有交代要将您的车牌换下,以免被追查。这个车牌是全新的,无车主。所以不用担心。」

紧接着,罗鸢希便苦笑着。

那家伙…该说是热情呢,还是很重义气呢。真是……

烟孟喝着铝箔包的饮料,看着正在拿着雕刻刀,仔细的雕刻着圆木的埜燕凌。

随後开口道:「我说,燕凌,你毕业之後是想要当雕刻家吗?」埜燕凌专注在雕刻上,等过了几分钟後,埜燕凌才回过神回答道:「啊、恩。因为从小就看着爸妈都很喜欢雕刻,後来跟着他们学雕刻後,之後就逐渐变成兴趣了。」

「真好呢,燕凌有想做的事情。都不像我。」埜燕凌抬头看了一眼烟孟後,又继续埋头继续雕刻着:「你不是喜欢外语吗?那去试着当翻译或是外语老师,怎麽样?」烟孟连忙挥手道:「不不、不,那个太可怕了,要面对死都不听的旅客和学生,我岂不是会累死。」

「不一定是要旅游的翻译啊,可以当出版社的文本翻译啊。反正你也刚好喜欢看书,不是吗?」烟孟顿了一下後,微笑道:「也是呢。啊、这个是,鸢鹰跟雀燕?」埜燕凌将雕刻刀放在桌上,听到烟孟的话,愣了一下,随後微笑着。

刚才只有轮廓的圆木在埜燕凌的巧手下,变成了有着底基的木雕,而底基上方的是,共同展翅飞翔的鸢鹰与雀燕。

接着把木雕放在课桌上,走到教室後头的置物间拿出畚箕和扫把,将掉落在座位附近的木屑扫起来时,便听到烟孟用着羡慕的语气说道:「燕凌,你真的很『喜欢』你的姐姐呢。」忽然顿了一下,随後只是微笑着,并没有开口。

很喜欢、真的。有着家人的喜欢以及…恋人的喜欢。

煌秤拿着无线电,微皱着眉头,一旁的慕容崇看着地图,接着拿着红笔在地图上图画着。

在不久前,便接获通报犯人不见了,虽然有看见重型机车却没有看到人影。煌秤忽然倒坐在椅子上,闭着双眼,思考着。慕容崇看着地图,随後开口道:「秤哥,犯人是在翠绿街被跟丢的。」

听到慕容崇的话後,煌秤坐正身子,看着地图,原先微皱的眉头更加紧蹙了起来:「她果然很聪明。」

慕容崇诶了一声,疑惑的看着煌秤,随後煌秤指着被写上翠绿街的字体,随後用手指比划出一个区域:「翠绿街的范围有这麽大,而且那边又是非常热闹的商业街道。即使是平日,人群也非常多,只要把车停放在某处,然後就在人群中游走,即便有安排警力在附近,也会因为人群的关系而找不到人。接着等到没什麽危险後,就能回去把车骑走。」

顿时慕容崇意识到了什麽,微皱着眉:「或者是伪装躲过追捕…」

站在追踪组的警员後方,看着各个执勤的警员的所在的煌秤拿着无线电:「第三队的所有小组,请注意。你们和往常一样在街道上巡逻,但是在必要时刻麻烦协助第一队的追捕行动。」接着无线电便传来一阵阵的回应声。

『收到,我们将会尽力协助。』

『知道了,会全力协助。』

『协助追捕?真的吗?我们绝对会全面协助的!』

无奈的笑了笑,接着把无线电还给警员,随後警员开口询问道:「队长,你觉得这个方案真的还能进行吗?」听到警员的话後,煌秤微笑着:「放心吧。这个方案只会在维持一阵子。」

警员疑惑的看着煌秤,而煌秤只是看着有显示各小组所在的电子地图,没有开口继续解释下去。

彭禹和公孙顷兴坐在酒吧里,彭禹一脸几乎快累瘫的趴在桌面上,公孙顷兴一脸无言的伸脚踢了踢彭禹的小腿:「阿禹,别一副快死的样子呐。我都陪你来了,你还一副要死的模样,那你乾脆别来了。」

将脸转向公孙顷兴,无奈道:「没有被追捕的人,话不要说这麽轻松啊。混帐。」隆厦伈拿着托盘走了过来,随後将酒瓶和酒杯放在桌上,接着开口道:「说到追捕,今天罗鸢希也被追补了。」公孙顷兴和彭禹呆愣的看着隆厦伈。

接着隆厦伈才又继续开口:「跑到我们店里,伪装成服务生。我顺手偷拍了一张照片,我还有传给埜燕凌看呢。」两人瞬间坐直身子看着隆厦伈递过来的手机。

手机的萤幕上显示的是,用白色发绳束着低马尾,穿着服务生制服、戴着黑色半指手套、黑色帆布鞋的红色双眼的男子用右手拿着托盘,正迈步的画面。

随後公孙顷兴像是发现了什麽新大陆一样,情绪异常高涨的说道:「太帅了!这个!根本可以当模特儿了!」彭禹无言的看了一眼公孙顷兴,随後开口询问道:「不对,为什麽你会有燕凌的手机?」

「之前她不是有来店里吗?那时候,我在休息时间,稍微跟她交换了电话。」隆厦伈把手机收回後,又继续开口道:「那麽,你们怎麽办?条子都开始在追捕了,继续待在镇子上,并不是好选择。」

公孙顷兴笑了一下,随後开口道:「放心吧,我敢保证条子找不到阿禹的住所。所以,不会有事的。」隆厦伈有些怀疑的歪着头,随後点了头:「是吗?没事的话就好。」彭禹只是看了一眼隆厦伈後,伸手拿酒瓶和酒杯,接着倒酒到酒杯里,缓缓的喝下一口。

酸甜的味道在口腔里弥漫着。

彷佛和情感一样,酸与甜之中来回交织着。

注意着路旁的行驶着,最後确认都没有警员後,罗鸢希才直接骑向鸿昔高中的校门口。

从酒吧里出来後,罗鸢希几乎以时速一百的冲回家。接着到家之後,她才回过神来,并有些惊讶着自己居然在回家的路上没出车祸,简直是奇蹟。

至少依照她的运气而言,确实是奇蹟。

随後便在家里,用客厅的音响放着歌,躺在长椅上看书。算是平安淡然的默默度过了时间,看到差不多三点半後,才起身准备去接埜燕凌放学。

坐在重型机车,抽着菸的趴在车头上头,等待着。

过没多久後,便听到学校广播:「今日警方正全面追捕近日来的连续杀人犯,请各位同学尽快回家,别在路上逗留,以免发生意外。祝各位同学平安到家。」接着便看到校门口缓缓走出许多学生。

埜燕凌走到罗鸢希的身旁,双眼有些担忧的看罗鸢希:「小鸢,有没有受伤?」罗鸢希把菸蒂捻熄後塞进菸包里,微笑的伸手摸了摸埜燕凌的头:「没事哦。回去吧?天色也开始比较早变黑了,早点回家休息吧。」埜燕凌看着罗鸢希,微垂着眼,随後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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