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星期五晚上他们看完午夜场,回到静惠家已经两点多了。她在浴室刷牙,他在客厅看报。她关掉水龙头时,听见客厅的他接起一个手机。她把浴室门微微打开……
「嘿……在外面……你呢…….没有啊…….怎麽会……你不要这样嘛……我再打给你好不好……我再打给你好不好……」
星期六清晨,一个恶梦让她醒来,徐凯不在旁边。
她打开门,又听到他在客厅打电话。
「对啊……其实不会……你很奇怪喔……才不会呢……拜托喔……」
她关上门,躺回床上继续睡。几分钟後徐凯进来,回到床上躺下。像往常一样,在被窝中握住她的手。
起来後,她若无事然,和他一起做早饭,吃得很愉快。
「下午你要去医院吗?」他问。
「对啊,我下午想去。」
「下午我公司有点事,我晚一点再去医院好不好?」
「没关系,你忙。」
他离开她家,亲她的脸颊。她坐在客厅,看着放在沙发上的无线电话。她把它拿起来,放回话机上。突然灵机一动,按下话机上「重拨」的按纽。电话自动拨了一长串号码……
「喂……喂……」一名女子的声音。
她不出声,等那女子挂断後,再按掉电话。
到了五点徐凯仍没有消息,她在医院走廊打给他。过了七、八声,他接起来。
「不好意思,我这边事情还没完。」
「我要离开医院了,我来公司找你。」
「我们出来拍外景,我不在公司。」
「你们在哪里?」
「淡水。」
「那你什麽时候结束?」
「很难说ㄝ,你先回去,我再打给你好不好?」
她很生气,但不愿在电话中发作。
「好吧。」
「拜――」他挂断。
晚上十二点他才打来。
「你睡了吗?」
「睡了。」
「我们刚刚才弄完,我要回台北了。」
「弄那麽晚?」
「你先睡吧,明天一早打给你。」
她一夜没睡。
第二天他并没有打电话给她,而是出现在她面前。他按铃的时候,她正孤单地坐在餐桌上吃谷类早餐。
「吃早饭罗!」他进来,拿着一包包麦当劳,「喔,你已经吃了?我还以为这麽早你一定还没起来。」
「今天起得很早,」她打量着他,搜寻任何的异样。他轻松自然,像往常一样阳光。
他立刻就大嚼起来,胃口奇佳。
她手撑着下巴看他,心想他昨天晚上在哪。
她帮他从纸袋中拿出可乐,插上吸管,放到他面前。
「No,No,No,No,No……」他抽掉吸管,掀开塑胶盖,直接对杯缘喝,「我喝可乐从来不用吸管。」
「为什麽?」
「喝可乐用吸管是很没男人味的事情!」
「这是什麽歪理?」
「还有我洗衣服也不放柔软精。」
「这也会失去男人味?」
「还有吃绿豆汤不能加糖!」
他又成功地把她逗笑。怀疑,暂时被挡在门外。
他们一起去国父纪念馆跑步,他为了她故意放慢脚步。她跑了五圈就不行了,他陪她走到草地上坐下。
「你去跑啊,我在这里等你。」静惠说。
「我跑不动了,」他故意装出喘气声,「还好你停下来,否则我会倒在路上。」他弯下腰,两手撑着膝盖。
回家洗完了澡,他们在床上睡着。早上11点,他们从来没有大白天在家睡觉。但静惠睡得如此舒服,如此满足。她的腿摩擦着他的腿,他的腿强壮而粗糙,像一根烧红的木炭,无限量提供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