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你在干嘛？」高偲晏回头要交换考卷时，只见她无精打采的趴在那里。
「没有啦。」郑依芸接过考卷，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任何改变。
高偲晏不信地说，「最好是没有，快点！」
「我只是有点担心杜泽晨，他得流感在家里休息。」郑依芸被好友问了几次烦躁地说，一早就收到他的讯息要她今天直接回家，他得流感请假不会去了。
「你如果很在意就跟他要家里地址，去看看他啊。」高偲晏提议着。
「不会很奇怪吗？」郑依芸边对着黑板上的答案边问道，最近的她总是在意着自己的行为举动会不会太明显，过去被她视为朋友间自然而然的举动，她也会忍不住拿起放大镜不停挑着毛病。
「哪会，你问看看他啊。」高偲晏怂恿着。
下课後她躲进厕所，犹豫半天还是先丢了封讯息给他，「你有好一点吗？」
杜泽晨没有已读，倒是中午从白毓婷那里听到，他们班上已经有两位中标了，再一位可能就要停课一周的消息。
到快放学时郑依芸才收到他的回覆，表示自己睡了一天没看到她简讯。
她赶紧敲字问他，「我可以去看你吗？」
「不行，你会被传染。」杜泽晨否决的答案几乎下一秒就跳出，完全没有思考的时间。
郑依芸试图让他改口，「我可以戴口罩。」
「不行，下礼拜一就考试了，你想前功尽弃吗？」杜泽晨态度依旧坚定，郑依芸也没办法说什麽，只能要他好好保重身体。
想到不知道得等几天练习才能继续，她就打不起精神，与其回家还是自己先把水母漂练好，杜泽晨还没教她怎麽换气，学换气也需要时间的。
放学钟一打，郑依芸简单收拾东西要走时，发现外头站了个人，一出教室才发现是小白学长。小白倚着女儿墙像在等人，长腿斜站着看来就如画报般，引人注目。
「学长，你来找人吗？」郑依芸本来想离开，後来想想是杜泽晨的朋友还是上前问道，「需要我帮你叫人吗？」
「我找的人已经出来了，晚上有空吗你？」小白笑笑看着她问。
那张在少女们面前从未失手过的微笑，在郑依芸眼里只觉警报大响，硬生生退了一大步，「那个……」
郑依芸想叫他不要冲动！小白却是越发靠近，歪头问，「你以为我要找你去约会？」
「啊？」
「我是要找你去探病。」小白笑笑的说。
郑依芸这才松了好大一口气，她可不想要漫画上的狗血情节，发生在杜泽晨跟他们之间，走出校门时小白还费劲的拉起帽子，马上被教官在後头警告，「还不快去把你的白发给我染回来！」
「这是金发！」小白回头队教官挥挥手反驳，才又跟上郑依芸的脚步。
「学长，你这样不累啊？每天被追。」郑依芸笑着糗起他来。
小白咧着微笑，「一个人被追当然累啦，如果有人肯让我拉着跑，国旗歌我都会停。」
郑依芸红了脸颊有些尴尬地问，「学长看到了？还是杜泽晨说的？」
「他才不会提跟你的事情，是我那天在二楼看到的。托你们的福，教官那天根本没心思追我了。」小白学长说着，两人也聊了不少有关杜泽晨的事情，搭着公车过好几站才下车，接着停在一栋建筑前面。
郑依芸不禁瞪大双眼指着建筑，「杜泽晨住这？」
「是啊，很意外吗？」小白反问。
这个土地的总坪数可不是开玩笑的，一看就是有钱人的房子，在寸金寸土的北部，一户人家能有後院又不是古式三合院的那种，也并非社区住宅，这要花上多少钱？更别提建筑的外观设计看来新颖，让郑依芸忍不住惊叹好几声。
小白看来已经免疫了，直接按了电铃，「杜妈妈，我是小白，我来看阿晨的。」
「小白？你等等，我开门。」对讲机那头传出女人温和的声音，接着大门一开，小白带着她穿过前院，走一段路到门口时，杜妈妈正好开门迎接他们。
一见到郑依芸她傻了几秒，瞧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没有回神，小白连忙出声，「杜妈妈？」
「这位是我们阿晨的女朋友吗？」杜妈妈扬起笑容语气兴奋地问，两人对看一眼还没能反应过来，杜妈妈又继续说，「阿晨把你跟他的合照洗出来放在桌上，我怎麽问他他都不肯说，好险小白今天带你来！不然我都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见到你。」
「我不是……」
「进来吧。」杜妈妈打开门让他们穿鞋子进去。一进门，这屋子果然和郑依芸方才想像时一样壮观。穿过走廊还能看见玻璃後头的游泳池，大概有一般游泳池的两个半水道大，虽不及学校，就私人住家来说也是很可观了。
经过客厅後才来到杜泽晨的房间，杜妈妈敲了两下门，「阿晨，小白来找你了。」
听见里头传来几声难受地呻吟，不晓得算不算示意他们进去，杜妈妈开门让小白走前头，郑依芸则默默跟在後头，偷偷观察起杜泽晨的房间。
她环视了一圈，还是没找到杜妈妈刚刚说的照片摆在哪，她想知道他洗出了那一张的说，接着就听见杜泽晨对小白虚弱地说了一句，「你来啦？」
郑依芸皱眉，他不是怕传染到人吗？怎麽小白学长来他就不放心上？
小白笑笑地坐在他床边把他拉了起来，「你看看我还带了谁来？」
杜泽晨视线往後一看一瞥，几乎一见到郑依芸就醒了，深吸一口气问道，「你来做什麽？」
「我……」郑依芸顿了几秒，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这也是她第一次看见杜泽晨用如此冷漠的态度对待她，不自觉低下头气虚地说，「我只是担心你。」
「我说过了吧？叫你不要来，你是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吗！」杜泽晨瞪着她突然吼了起来，郑依芸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却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
「阿晨……」小白见此脸色也变了，正要阻止，杜泽晨回头就对着自己继续发火。
「还有你，我不是让你不要带她来吗？」他骂道。
「你不需要凶小白学长！是我要他带我来的！」郑依芸沉默几秒再也忍不住委屈，抬起小脸，红着眼眶看着他，「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这麽不想看见我……我现在知道了，我不会再来了！」
郑依芸说完转身，往方才来的方向快步离去，杜妈妈赶紧追了上去，房里忽然只剩下小白和杜泽晨两人，安静地令人窒息。
「你到底怎麽了？为什麽要这样？」小白叹气，难得正经地看着好友问。
杜泽晨看向他，眼神透露出一丝痛苦，「我说了你就能别再多管闲事了吗？」
「你说。」
「我说过吧？我不能喜欢她。」杜泽晨缓缓闭上双眼沈重地说，就像在说相反话一样，只要说了一百遍，他就能真心推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