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砚仍是看着你,目光疑惑,似是没能认出你是谁。
他伸手捧起你的脸,以对待寻常客人的态度向你露骨地索吻,你眼神一暗,捉住他的手制止他的行动,轻声安抚他。
「虞砚,别闹。我是梅笙。你还记得吗?」
「梅笙?」他愣愣地复诵着,涣散的目光逐渐聚焦,「湘乡书院的梅笙……?」
你点了点头,「对,就是我,你记得吗?」
「记得啊!怎麽会忘呢?」虞砚眼神清明,嘴角带着笑,「我一直等着你来找我们。」
话落,他把头枕在你肩上,面上还带着痴傻却迷人的笑,你抚过他的脸,心间凄然,清楚地明白眼前的人已经发了疯。
虞砚低低地笑着,他自顾自地说着话,语无伦次、疯言疯语,而你仅是静静听着。
「梅笙、梅笙……我跟你说呀!自我被卖到这尼姑庵里,不、不对,不是那样,也许早在你进京赶考的时候,我就在祈祷了,向神佛只求你能早日归来……即便是之後发生了那样见不得人的事情,我也还是在祈祷,可是、可是呀,你怎麽现在才找到我呢?你知道我这几年来被逼着做了多少肮脏事吗?你来迟了,迟了好久,你知道吗?」
他捉住你的衣领,声声凄厉地质问,泪水无声自那人的脸孔滑落,他口中仍在重复的那句「迟了」,一回又一回地剜割你的心……
到底要经过多少苦难,才能把原本聪明伶俐的孩子逼成一个疯人?
「对不起,我来得太晚,让你受苦了。」你说着,以忏悔愧疚的语调,「明天一早就带你离开这里,好不好?」
你的话语如风自他耳畔吹过,耳边风没进到他心里,虞砚松开了他紧捉着你衣领的手,跌坐在你的怀抱里,喃喃自语声像是悲戚的独角戏,诉尽一切绝望与哀愁。
「後来我才明白,这世界上根本没有神佛,只有人。」虞砚看向你,眸子里带着几分自弃的神情,「梅笙,你也是怀着那样的心思来找我的吗?」
他没有给你答话的机会,张开双腿迳自跨坐在你身上,僧袍大敞,灰衣之下的瓷白胴体紧贴着你,虞砚的男根和女阴隔着布料直抵你下腹,本该淫靡逗诱的光景落入你眼底,却只让你涌起一股想哭的情绪。
「虞砚啊……」
「他们说我是阴阳双性,能当男人玩,也能当女人做……」他捉住你的手往自己的茎身握去,向你媚然一笑,「梅笙,你要把我当男人,还是当女人?」
虞砚朝你吻来,四片嘴唇交缠叠合,挑逗炽烈的情感藉唇瓣传递,那人温软的舌探入你口腔,灵巧地逗弄与舔舐,你月白的牙和暗红的舌,你被他吻得一时心慌,伸手推开了他,一条银丝暧昧地悬在你们的唇角。
对方呆愣了一会儿,接着像是想通什麽似地恍然一笑。
「梅笙,你是想和女人做,是吗?」
他如此问你,接着咬破了自己的下唇,嫣红的血珠点点渗出,你看着虞砚用缓慢挑逗的速度,以舌将血液抹於双唇上。
「梅笙,你瞧,我抹上胭脂了,看起来像不像女人?好看吗?」
话落,虞砚笑着再次逼近你,你捧起他的脸,他的瞳孔里映出你的心疼。
「难看。」你话中哽咽,「都把自己咬伤了,怎麽会好看?」
「你不喜欢?」
「不喜欢你伤着自己。」你出手环住他的臂膀,「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瞧你都瘦了一圈了。」
虞砚盯着你半晌,然後咯咯笑道:「梅笙,你是个好人,只可惜,在这里好人是活不久的。」
「瞎说什麽?你不是还活得好好的?」
「所以我不是好人呀!不过就是个疯子。」虞砚脸上漫着天真无邪的笑,「别说这个,你花了这麽多钱,那档事究竟是做,还是不做?」
「不做。」你替他穿好身上的僧袍,把他引人遐想的身躯掩了个紧实。
「为什麽?」他偏着头问你,眼神一暗,「你嫌我脏了?不是你以前认识得那个虞砚了?」
「我没那麽想。与外面许多人相比,你乾净多了。」你亲吻那人的额,「我花钱买你一夜好眠,好好睡吧,我在这里。」
「原来梅笙你也是个疯人,白白花了那麽多银子在我身上。」他躺在你怀里,嘴上说着嘲弄你的话语。
「我觉得值得,没白花。」你收紧双臂,搂着怀里那具瘦弱的身躯。
他靠在你胸膛上,阖起双眼,数着你的心跳声安然入睡,你看着他的容颜,想起你不在他身边的日子里,他遭遇的所有事情。
你紧紧地握起了拳头,指节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