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卿?」颜茗坐正,也是震惊。「你怎麽会来?」
「哦,我昨天打电话通知他了。」霍毅诚起身。「我想说,他没有家庭,应该会比较空闲来照顾你。」
「原来是这样。」还真是误打误撞通知到了对的人。
霍毅诚起身走到门口,回头说到:「我回家换个衣服就要去学校了,身体保重,公司那边叶总说她会把会议往後推,你安心休养。」
颜茗只能傻傻的点头,霍毅诚做起事来让人省心,她目送着对方离去。
颜卿捡起地上的保温壶走到床边,一向冷漠的他此时内心彷佛火山爆发。「颜茗,他是…霍哥?」
「啊,是。」颜茗拿过保温壶。「二十多年没见了啊,你都长得快比他高了。」
「好香!是香菇鸡汤!」颜茗一脸感动地看着颜卿。「你的厨艺还是一如既往地好啊,唉呦,我就说,怎麽没有人娶你呢?」
她拿出瓢根,喝了一大口。
「刚刚,他摸你胸部吗?」
一口鸡汤直接被喷了出来,贡献给了医院的床单。
「咳!咳!甚麽?」她不停地搥胸。「不是,那是…」
脑海闪过刚才她巴着霍毅诚的脸,死命吻他,以及她握着他的手……
「天、天啊天啊天啊!」她先仰天,最後又捶床。
颜卿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麽劝,他已经好多好多年没看过他这个姊姊慌张失措的样子,这几年来,颜茗脸上只剩下万事皆休矣那般平淡,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在她心里造成一丝丝涟漪,更何况是让她大失控。
这几年她活得像个行将就木的老太太,不说她的年纪,他都以为颜茗六十八岁了,半个身体都要入棺材。
颜卿突然想到刚刚霍毅诚离开时,刚毅的侧脸扬起一抹清淡温暖的笑容。
他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二十年前那个目光狠戾,让人闻风丧胆的流氓,居然会有这样温柔的笑。
看来时间,都在他们两人身上划下了不小的痕迹。
「颜卿,颜卿?」颜茗不悦地拍了他。「你有听到我说甚麽吗?」
「啊,没有。」颜卿坦白的说。「再说一次。」
颜茗气结,然後开口:「颜巧呢?」
「上学了。」颜卿削了一颗苹果。「我下周要出差三天,颜巧要你带了。」
「我明天出院就把她接回来,把年假请掉顺便带她出去玩。」颜茗吃着苹果。「家里那边,你暂时不要说我出事。」
「这麽多年还是下意识的要隐瞒?」颜卿皱眉,他很不喜欢颜茗这样藏事情。
「又不是什麽好事情还大肆宣扬?」颜茗啃着苹果,一脸自然。
「你就这样把事情藏着腋着?」颜卿眯起眼。「我们是家人,应该要一起共同分担的,你就这样…」
「哪样?」颜茗放下手,一脸温淡。「颜卿,我发生什麽事情你都是第一个知道的,我们是家人,你也在跟我分担啊。」
看着眼前的女人靠在病床上云淡风轻的样子,颜卿有气也不知道该怎麽出了。「难怪妈一直说你让她操心的紧。」
「操心?干嘛替我操心。」
「还不是你什麽事都瞒着他们。」颜卿开始说教。「不管是现在,或是十二年前那件事…他们身为父母,却是最後一个知道事情的人,情何以堪?」
「我能自己处理,而且可以过得很好,养得起我自己。」颜茗翻了白眼。「不用像某个女人,抢了自己姊姊的未婚夫还死皮赖脸住在家。」
「你…」颜卿用手掐了掐眉间。「你别在颜箴面前说这话。」
「敢做还不敢当?」颜茗扁扁嘴。「我现在这样讲,你看我这几年哪一次在她面前说了?连韩川那鼠崽子面前我都没说过。」
「今年过年颜茴也会回来,阔别了四年她终於团圆了,你少说两句。」颜卿劝。
「她还带着你妹夫,两个都是你心里疼着的,既然尘埃落定,就别在刮起狂风。」
「你省省力气吧。」颜茗把吃完的果核丢了过去,颜卿下意识接住,然後嫌弃的丢进盘子里。
「好了,寒暄完了能问正经事了。」颜卿开口。「颜茗,你直说了吧,机率多少。」
「甚麽机率?」
「跟霍毅诚在一起的机率。」
颜茗哑口无言。「你是多希望我嫁?」
「至少你嫁的机率比我娶的机率高太多了。」颜卿单手扶额,一阵冷汗。「再一个星期就过年,颜茴已经嫁了,现在老妈轰炸的对象缩小到只剩我们,我们该如何自保。」
他们俩每年都接受相同程度的轰炸,也是因为这个轰炸,她俩姊弟感情特别好,产生革命情感。
颜茗沉默了一阵子,双眼眯起,微微透出精光。颜卿知道,她这是在思考对策。
良久,她直起身,微微一笑,开口说:「妈轰炸我们几年了?」
「你的话,一定快要十年。」
「那轰炸颜茴呢?」
「颜茴有阵子离家,大概…四五年?我不确定,反正比我们都少。」
「你想,如果让妈认为颜茴比我们好劝呢?她才劝个几年就结婚了,那是不是再劝个几年就生孩子了?」颜茗呼呼呼地笑。「让妈这样认为,她就只会去轰颜茴跟她老公,不会轰我们。」
「深深鄙视你出卖妹妹的举动。」颜卿往後一坐。「果然从商的都不是什麽好东西。」
「你这吸血鬼资本家自己先照照镜子吧。」颜茗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