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是你们?」见艾尔莎与杰拉尔出现在窗外的大树上,可妮莉亚诧异地眨了眨眼,连忙打开窗张望一番,发现并无其他熟悉的身影,不免失望地低下头。「果然……找不到他吗?」
「不,我们有找到哈威,只是……」回到马格诺利亚的路上,艾尔莎思考了很久,该如何向可妮莉亚说明哈威不会再回来的事实?任务不顺遂或是失败都是家常便饭,但面对一个殷殷期盼的少女,她却无法轻易开口浇熄她的希望。
「那哈威为什麽没有跟你们回来?他还好吗?」
「他很好,你不用担心。」
「那……」
「他只是出远门旅行了。」杰拉尔突然打破僵滞的气氛,带着温吞的笑颜,拿出一条绣着漂亮花纹的手帕。「这好像是你送给他的信物?他说当你看到手帕时,就会懂了。」
「杰拉尔……」艾尔莎不解地瞅着他,这手帕哪来的?真是哈威的信物?
缱绻的目光停留在手帕上,可妮莉亚轻颤着纤手,抚摸贴合布面的花纹。「原来如此……」
「哈威自认配不上你,因此想远行磨练自己,拉近与你之间的距离,总有一天他会成长为强大的男人回到你身边,届时,请你诚心接纳他,好吗?」
「真傻……」眼底积郁了化不开的浓浓悲伤,可妮莉亚将手帕握紧,潸然泪下。「我当然会等他,我一定……会等他回来的。」
安抚般地拍拍艾尔莎的肩,杰拉尔又是一个微笑。「你的信念会是支持他的最大动力,请一直相信他吧。」
虽然任务的结果不尽人意,但可妮莉亚仍是大方地将酬劳全数给予,以慰他们的辛劳。
然而离开宅邸,艾尔莎依旧沉着一张俏脸,迳自若有所思地走路。
杰拉尔打量她的脸色,思忖了一会儿,决定先行低头。「抱歉,艾尔莎,是我自作主张了。」
眼神中隐含着「你也知道啊」的嗔怪,艾尔莎抱胸质问。「那个信物,跟哈威出门旅行的话,是你编的谎言吧?」
「也不完全是我一个人编的。」嘴边噙着一抹笑痕,杰拉尔望向向晚的晴空,淡然道。「这是我跟哈威一起编织的谎言。」
「你跟哈威?」
「即使哈威自认深陷於黑暗中无法自拔,但我相信,只要他心中仍思念着可妮莉亚小姐,只要仍存有一丝念想,他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艾尔莎无奈地摇头,不太认同。「你这样是给了可妮莉亚一个没有回报的希望啊。」难不成要一直等待下去吗?岂不是比完全没希望更让人感到无望?
「可妮莉亚小姐对哈威的思念,注定会令她执着许久。」缓缓地停下脚步,杰拉尔替她将被风吹起的绯红发丝放到耳後,眼底染上与之相映的温暖色泽。「若哈威不再归来,那也只能代表他对可妮莉亚小姐的思念不够坚定,不值得可妮莉亚小姐的付出。」
他很了解,在黑暗中的孤寂、挣扎,会摧毁一个人对光明的渴望。
但他却获得救赎了。原以为会终生与黑暗为伍,有道光竟不由分说地照亮他的人生,照亮他的未来。
因为她相信着自己,她等着自己,在充满光明的路上。
「杰拉尔……」发丝旁的大手是如此地暖入人心,艾尔莎握住了他,唇边淡淡地漾开笑意。
那抹笑像是鼓舞,杰拉尔大胆地伸手拥她入怀,两人的体温融为一体,化成了万般柔情。「艾尔莎。」
「嗯。」
「虽然,迟来了很多年,但我还是想跟你说一句——我回来了。」
等很久了吗?她问自己。从小时候在乐园之塔的初见,再到之後的刀刃相向,相聚离别,他们似乎一直被命运玩弄着,相知却无法相伴。
而今碰触着彼此的温度,一切貌似都不重要了。等待再久,只要一个拥抱就能消弭所有空虚,艾尔莎觉得长久以来的期盼,万分值得。
她抬起手,用同样的力度紧紧抱住了男人,温润笑意伴随着话语。「欢迎回来,杰拉尔。」
「哎?那不是艾尔莎和⋯⋯杰拉尔?」拜访完安东尼先生,露西正与纳兹、哈比一同奔跑在回公会的路上,突然余光瞥见了街旁的熟悉身影,惊讶地捂住羞红的脸,躲到街树後。「他、他们⋯⋯」
「有一腿儿!」哈比欢快地蹦跳着,随後被金发女孩摀起大嘴巴,抓到身边。
「哈比!小声一点,别打扰他们。」
「哦!艾尔莎也回来了啊,看样子任务进行得很顺利嘛。」总是读不懂空气的纳兹,瞧见艾尔莎的背影,就想上前打招呼。
「等等!纳兹!」
「等什麽呀?我们不是也想知道艾尔莎他们的任务情况吗?」
「是没错啦,安东尼先生那边的答案实在令人讶异,但⋯⋯」
「但什麽但啊,露西,你好奇怪!」
「你才奇怪!你看不出来现在是不能打扰的气氛吗?」
「为啥不能打扰?」纳兹满脸疑惑,不顾又急又躁的露西,转身就一声呼喊。「艾尔莎!杰拉尔!」
「纳兹?」呼唤声传来,艾尔莎一时情急之下用力推开身前的男人,装作从容不迫的模样打着招呼。「露西跟哈比也在啊。」
「呐呐、纳兹,你看杰拉尔跌倒了!」
「噗哈哈哈哈实在太蠢了!」
露西一边为默默从地上爬起来的杰拉尔默哀,一边转头询问。「艾尔莎,你们完成任务了吗?」
「是啊,现在要回公会向会长报告。」
「这样啊……我们也奉会长之命,去安东尼·伯德先生那儿询问了有关宅邸的事情,正要回去,但……」
看她愁眉不展,杰拉尔关心道。「露西,怎麽了?」
「茱比亚受伤了,正在波琉西卡婆婆那里治疗,格雷也陪着。」
「哎咿,好像是很严重的伤呢。」哈比忧心地垂下尾巴。「格雷大概明天早上才能回来了,会长要我们先回去,整理现有的情报。」
「那我们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