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讨论昨天1-A班在上课时间发生的事情,今天雄英放假一日。
回想起昨日的种种危机,1-A学生纷纷无法平静。尤其是近距离亲眼目睹蓝发少女倒下的几人,心情完全没办法放松。
只要阖上双眼,那个就算被揉烂得支离破碎、也要矗立在他们面前的纤瘦少女的背影便会浮现。
「啧!」爆豪胜己不悦地咋舌,红眸瞪向旁边,却注意到一旁被自己凶恶眼神吓着的路人。将视线转移到天空上,万里无云的晴空就好像某位少女的发色,更让爆豪烦躁不已。
看着眼前的路,同样的色彩出现在自己眼前。
在马路的另一边,一名穿着怪异的女孩子畏畏缩缩地缩在墙边,即使将大部分的肌肤都遮掩住,却还是散发出一种吸引人的氛围。而围绕在她身边、甚至出手触碰少女发丝的混混笑得恶心,毫无格调的模样让爆豪胜己不自觉眯起眼,走了过去。
「喂!」爆豪胜己搭上一个人的肩膀,尽管发育良好的他身高已经突破一米七,却仍不及眼前成年男子的一米八。即使如此,他脸上威吓的笑容仍是拥有无限压迫感。「给我让开,嗯?」
「少来多管闲事!」这人的年纪大约是大学生,满脸嫌弃地挥开爆豪的手,对他说的话嗤之以鼻,手指仍贪婪地不愿放开泠的发丝。见到来人的年纪,他嚣张地笑出声:「哈哈!想救美也不看看自己的斤两,小鬼也想逞英雄?滚到一边玩沙去吧!」
听见他的说词,另外与他同行两人也开始嘲笑讽刺。望向僵硬着身体,就连唇齿也忍不住颤抖的女孩子,爆豪眯起眼,尽管很不悦、但是经过昨日的战斗洗礼,他已经不会被人的几句话挑衅,更何况挑衅他的人还是群没有用处的孬种。
他忍不住冷笑了下,谁能想像的到眼前光是被陌生人碰到就瑟瑟发抖的女生,站到战场上竟会是那般耀眼夺目的姿态。
「丑女,你还能动吗?」出声询问,他自认口气还算好的,至少不像是对身旁这几个渣仔那样讨人厌。
少女颤抖了下身体,缓缓抬起头,死寂一片的眼中徒留恐惧与茫然,眼角边闪着泪光,怎麽看怎麽不像没事的样子。但她还是点头,表示自己还能动作。
「能动的话就走吧!明明就讨厌遇到人,是不会动点脑袋找家人一起出门吗?白痴也要有个限度。」爆豪双手插在口袋。
「如果想走的话你就自己滚到一边去,她已经约好要和我们一起了!」被无视的几人咬牙切齿地道,试图在这个地方夺取主权。
「对阿,小弟弟……人家也很喜欢和我们一起聊天的,你可别来碍事啊!」另一人也说,伸手就搭上少女的肩膀。
然後在少女发病前,爆豪果断地、一拳过去!
「靠!」
好吧,爆豪承认自己还是被这群废物挑衅到了。
爆豪的拳头狠狠命中眼前混混的脸颊,将他的头打得偏了出去,整个人摔到一旁。
「你这家伙!」一个拳头随着语句袭来,原本抓着泠头发的人杀气腾腾地瞪着爆豪,布满血丝的眼中充斥着满满的愤怒。
完全没有要闪躲的意思,他一手正面接下男子的攻击,另一手往那张令人不爽的脸部痛殴!放开男子,他将手臂向後挥去,顺利地接住了另一人偷袭的木棍,一脚踹开妄想自後方偷袭自己的人,赤色双眸不带感情,冷冽地扫过地面上痛苦呻吟的身影,勾起嘴角、嘲讽技能MAX程度的笑容。
爆豪手指勾了下领口,性感的锁骨分明。今天的他穿得相当轻薄随兴,简单T-shirt和短裤配上一条造型锁链,浑身率性气势顿时大发。
「走了。」掠过三人,爆豪霸气抓起泠的手,於少女征然的目光下将她跩进距离此处不到五步距离的门中。
香味扑鼻。
灯光明亮炫目,一踏入此处便感觉到免费大放送的强力冷气。现在已经过了午餐尖峰时段,加上今天是平日,客人只有寥寥几名,稀疏的谈话与嬉笑声回荡在空间内。
门一关上,外界的声音便被完全隔离,就好像来到另一个世界似地。墙面铺着红砖瓦块,餐桌与木椅、就连裸露的厨房壁柜都是深褐色木头制成。爆豪等门关上便松开泠的手,大摇大摆地走进距离自己最近、却又离门口有一点距离的空位,熟练地拉开椅子坐下。
被放生在门口的御剑泠几乎是没多想就跟在爆豪身後,见到少年坐了下来、显然是要在这边吃饭的模样,泠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你要吃的话就坐下,不吃的话等外面的渣仔滚了之後就可以滚了,省得碍眼。」爆豪连头都没抬,伸手帮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口润润喉。
「……」这人到底是要帮助自己还是讨厌自己?泠觉得无法理解。
犹豫了下,最後她还是战战兢兢地选择坐下。
看见少女做出了决断,爆豪没有多说什麽,快速且熟练地点完菜,服务生很快就把一锅冒出红色泡泡的火锅端上,泠又露出茫然的表情。看着爆豪一脸平常地往火锅里面加食物,她问出声:
「……这是什麽?」
毒药吗?刺鼻的腊味窜入鼻中,泠忍不住张大眼睛、好奇地想靠近些看,却被呛辣的雾气刺到眼睛,面对陌生人时好不容易忍住泪水的眼以别种形式滚下。
见蓝发少女好奇又谨慎地看着火锅,爆豪忙着丢饺子的手停了下来,道:「蛤?不会吧,你连麻辣火锅都不知道?!」他皱起眉头,把手中最後的几颗食物丢入锅底,张大着眼似乎不敢相信居然有人会如此无知。「靠北这可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你吃过就知道了。」
语毕,爆豪把鲜红的汤捞入碗中,再将汤匙放到靠近泠那边的位置。看爆豪吃的津津有味的模样,泠模仿着爆豪吃东西的方式,生疏地拾起汤匙,把红到可怕的汤盛到碗中。
她小心翼翼地啄一小口,惊人的呛辣瞬间扩散整个口腔,吓得泠连忙放下碗,双手捧起水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举杯灌下去!
泠的反应显然是逗笑爆豪了,但他的笑没有维持很久,因为他马上就注意到桌面上唯一盛了水的水杯并不在自己手边。
抽了抽眼角,爆豪本来想要发难,但最後还是认命地重新帮自己倒一杯水来喝。
等到泠放下水杯,她心有余悸地盯着自己的碗,一脸惊恐。但她最後还是横下心,脸上摆出「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决心表情,再次进攻自己桌上远远超果普通麻辣程度的麻辣汤。
喝汤、喝水、喝汤、喝水、喝汤、喝水……泠就重复着这几种动作,过了快十分钟才把手中一小碗汤喝完。与之同时,爆豪已经在盛第三碗汤的料了。
才喝完一碗汤,泠就开始感觉到有些冒汗,便将遮住整个脖子的围巾取下,试图藉此散热。
泠本身就不是个多话的人,爆豪在吃东西的时候也意外地规矩,和表面上粗枝大叶的形象不同……虽然肉刷酱汁的模样倒很豪迈。两人也算不上熟,相处在一起你不犯我我不犯你的,气氛意外和谐。
然後爆豪发话了。
「刚刚那群废物只是挡到我的路而已,你也是。」他冷眼瞄了下泠,态度高傲。说完,大方地把刷了酱油的肉块塞进自己嘴中。
「……?」所以?你想表达什麽?泠觉得自己头上冒出了个大问号。傻了很久才意识过来……他是在掩饰刚才出手帮自己解围的行动吗?
一明白这点,泠马上伸手掏了掏自己的口袋,取出两颗包装精致可爱的糖果。於爆豪不解的视线下拿到他面前,道:「谢礼。」
「老子才不要这个!」爆豪拍桌,整个人炸开!眼前的人根本在嘲讽自己!
泠退缩了下,但还是坚持把手中包装十分少女风格的甜美糖果举在他面前。「有恩必报,谢礼。」
干场架才值两颗糖果吗?会不会太廉价?!
爆豪抽了抽眼角,自己不收下的话少女大概不会善罢干休,他便顺手拿走,粗鲁地塞进口袋内,又道:「你的个性是三小?老实说,你不只是单纯的复合个性吧?!不只是狂风和雷电……治疗班导师的个性听说也是你搞出来的。」他坐下,眯起眼、冷冽地盯着少女。
泠愣了下,本来打算再盛一碗的空碗敲在木质桌面後掉至桌下,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引起附近不少人的瞩目。
他问……她的个性?
一口气被看到三种了吗?
泠虽然没有刻意隐瞒,但是这麽快就有人提出质问倒是在她的预料之外,除了内心的惊愕、周遭投来的视线与不时稀疏的碎语更让泠感到恐惧、僵硬。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张大着眼在注视自己的一举一动,这环境心态的变化使泠不知所措,只能强迫自己顶着不安,俯身将落下的碗拾起。
趁着泠弯下腰时,爆豪瞪向附近窃窃私语的人们,大拇指划过颈部,大有对方再继续吵就要让对方下地狱的威吓气势。
很显然地,爆豪胜己的警告十分有效。当泠再次坐起身子时,便注意到方才令她不舒服的感觉已经消散许多,尽管内心满是不解,但这确实让她稍微放松自在些。
「是……混和个性。」泠说道。轻咬下唇,苍白的脸状态很不安定,金眸仍是小心翼翼地扫过周遭,只能说幸好他们前後位置都没有客人,才不用这麽戒备隔墙有耳。爆豪看着对方防备的模样,不由德心起一种不明的焦躁感。
「个性发动条件是把弹珠捏碎……每颗弹珠储藏不同个性,同一颗只要发动两次便会消失。风也是、雷也是、治疗也是……」她战战兢兢地抓着手中的空碗,像是要在上头寻找根本不存在的安全感。
「弹珠?」爆豪皱眉,这是把个性储存在弹珠里面的意思吗?就像是玩游戏换卡带那样,只不过是个抛弃式卡带。「没见过!」他不曾放心留意过任何学生,更何况是装扮,自然没注意过泠穿女仆装时、挂在腰部上那连绵一大串的玻璃珠。
「……」泠没有回话,沉默着。
爆豪敏捷的脑袋并没有因泠的沉默而停下,他很快就注意到:「你说的储存个性是其中一个个性?那另一个呢──算了,反正不知道这些老子还是会打败你!」他看着少女一脸黯淡的表情,往超麻辣火锅里丢东西的手不自觉重了几分,喷溅出的汤汁意外溅上泠的小手。
冷冷地瞥了眼,爆豪顺手抽了张纸巾,抬起下巴、以鼻孔视人。「擦一擦,丑女!只是溅到手而已干嘛哭得跟死爸死妈一样?难看死了!」
「欺负小女朋友是不好的哦!」方才因窃窃私语而被威胁的某路人道。
「靠北啦!我哪里有欺负她?!」爆豪闻言暴怒,用力拍桌起身、毫不犹豫地朝对方比了个中指来发泄内心怨气。
泠缩瑟着身体,脑袋一时打结──哭?她伸手摸向自己的脸颊,这才触摸到上面不知何时竟布满液体,被汤溅的微微发刺的手背没有大碍,泠知道爆豪也知道、她不可能因为这点小痛而哭泣。
转过头来,爆豪看见少女一脸傻愣的模样,咋舌。他直接伸出手,手中纸巾的目标是擦去少女白皙肌肤上的汤汁。
然而在爆豪眼看就要碰到少女之际,泠猛然收回手臂,张大着眼往後缩些。
身为一名健全的男子高中生,面对女孩子明显的拒绝举动,即使是爆豪也不禁怔着错愕了几秒,接着危险地眯起眼,一只手撑在桌上、另只手又再次靠近泠。
泠抓着椅子,又退。
爆豪再近。
泠再退。
……
「靠北的你是躲屁躲哦!」爆豪整个炸开!他不悦地把纸巾甩在桌面上,掌心愤怒地爆出火花。「老子是有长的这麽可怕吗?!蛤、说话啊丑女!杀了你哦?!」
你现在的样子真的超级可怕的!简直罗刹再世──尽管泠的内心如此哭喊着,但她表面上却只能一脸惊恐地僵住,似乎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最後她还是战战兢兢地摇头,并缓慢靠近桌子一些。
烦躁粗鲁地将少女的手拉过来,爆豪胜己没两下就搞定泠原本沾上汤汁的手,旋即又塞了几张纸巾在她手中,看似粗枝大叶的动作却意外轻柔,泠注意到对方似乎没有他想像中这麽坏,便放松了筋骨。
爆豪坐回自己的位置後翘着脚,一脸你大爷我很满意的欠揍模样。发现少女一直盯着自己看,爆豪忍不住出声:「看什麽看?还不快点把那张难看的脸用好?靠北的别哭哭啼啼的让老子丢脸!」
「……嗯。」泠点头,听话地把脸全部擦拭过一遍,因为没有镜子而有些生疏的动作看起来格外有趣。
接着两人又开始吃起麻辣火锅,若无其事地样子好像刚才的对话都不曾发生。
但是他们之间的气氛,似乎开始有了什麽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