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碎淚的漩渦 — 第二章。信任(05)

倏地回过身,我朝前方形单影只的背影大喊:「泽语冽,小心有枪!」

在我喊完、泽语冽猛然回过身之际,我的脖子被一只粗壮的手臂勒住,像是要致我於死地般不断往上提。喉头被这样深锁,我难受的快要吸不到空气,只能踮起脚尖配合他的高度,试图减轻一些痛苦。

「把小朋友放开。」杨杰齐见我被勒住无法动弹的模样不禁拧起眉,带着警告意味直盯我後方的人。

大夥闻声纷纷转头,将视线聚集到我身上,有几个已经离开公园的身影也全折回来,每个人皆换上与先前截然不同的神情,这情势如暴露在战场上的未爆弹,一触即发。

这时候,我终於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他们是在杀戮场上浴血而立的黑道。

不容许再多废话一句,泽语冽俐落抽出弹弓就要发射,我的太阳穴忽地被金属抵着,传来阵阵冰冷。不用转头,我知道那人的枪口正对准我。

「被你泽语冽看上的女人果真不同凡响。」後方勒着我的人不屑冷哼,甚至用枪口戳弄我的脑袋,「我可是人称『暗影杀手』的鬼才,十多年来她是第一个察觉我埋伏的人。」

枪口在太阳穴附近来回扫动的感觉我无法形容,加上我所吸到的氧气越来越稀薄,脑海一片混沌,我只能迷蒙着眼向泽语冽发出求救讯号。

泽语冽侧眼向身後的人发出命令:「阿杰留下,其他人先把人带去处理掉。」

「冽哥。」其中一人挑明,「有枪没什麽了不起,我们不用怕他一个。」

「我们保证会把那女的毫发无伤救出来。」另一个留着刺蝟头的男子说道。

「你们先回去。」杨杰齐转过身安抚大家的急躁,「这事我跟阿冽会解决,别忘了路上要去买火锅材料。」

「可是……」

泽语冽沉声打断他们的话,「回去。」

「是──」

看着一群人悻悻然离去,虽然身处随时送命的情况下想这些不太好,但我仍深感佩服。泽语冽好有当大哥的气势,如果没看到他身上穿着的制服,任何人都不会相信露出那种表情的他只有十六岁……

「喂!你这鬼才,我们认识吗?」杨杰齐的语气里满是威胁,「还有,这跟她没关系,快把小朋友放开。」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现在不就认识了吗?更何况我很好奇,道上闻名色变的『冽哥』到底有多厉害,能不能抵得过我『暗影杀手』的袭击。」

语落,杨杰齐无语的赏对方一个白眼,「白痴!你想死在自己脑袋上开一枪就好,来这里污染环境干麻?」

杨杰齐会如此漫不经心恐怕是被这自称鬼才的无脑言语给蒙蔽,他不知道这疯子是来真的,他是真的要取泽语冽性命,而我,就是他拿来威胁泽语冽的棋子。

「要不是被这女人发现,我看先死的是你们那票人。」疯子又加重力道勒紧我,即使我的脚已经踮到最高,还是无法负荷他给予的压力。

明知道这麽做是徒劳无功,但我的双手仍挂上他的手臂试图扳下。好痛苦,我吸不到空气了……

泽语冽寒冷的视线扫过对方,下达最後通牒:「把人放开。」

「那你先把手上的玩具收起来。」他冷笑,「泽语冽,现在你必须听我的,别无选择。」

泽语冽望向我,平静的瞳孔中看不出一点波澜,他将弹弓收回书包,冷声道:「把人放开。」

「跪下。」他说。

鬼才果真是鬼才,只用两个字就让我惊吓不已。我瞪大眼睛望着泽语冽,他还是一如往常,什麽表情也没有。

凝视着这样的他,我嘴角不禁微微扬起。太好了,看泽语冽的反应,绝对不会向他妥协的。

「不跪吗?」他冷哼,如魑魅般的嗓音在我顶上盘旋,惹来我一阵发颤,「小妞,你死了就怪泽语冽吧。」

喉咙倏地被紧压,我不由得咳出声来,本来就面临严重缺氧的我此刻更是需氧量大增。

怎麽办?再这样下去,我会在他手中窒息的。

「把人放开!」泽语冽怒气冲天的咆啸声,周旋在静谧的夜里。

他嗤之以鼻的笑出声,枪口缓慢在我脑袋与脸颊上游移,甚至还用手背磨蹭着我的脸庞,「你看看,不过是个女人在我手上,你们就什麽也做不了。」

「浑蛋!不要专找女人下手!」杨杰齐发现事情一发不可收拾,暴跳如雷地朝他大吼。

沉重的脑袋让视线有点模糊,在我快昏厥之前,那句低沉的「我知道了」,还有杨杰齐大喊的劝退声,敲响了我的意志力。

「泽语冽,不要。」我用最後一丝的力气勉强出声,「你不能跪……」大笨蛋,别为了我答应这疯子的无理要求啊!

泽语冽咬牙闭上眼,膝盖正准备落到地面时,杨杰齐一把将他抓起,几声枪响也在此刻划破天际。是那疯子趁机朝他们各开一枪,好在两人反应够快,纷纷闪开子弹。

「你找死!」杨杰齐想冲上来,却被泽语冽一手拦下。

「哎呀呀,都几岁的人了别那麽激动,你不顾她的安危了吗?」他用身体撞了撞我,随後把枪指向泽语冽,「我要的,不过就是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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