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从那天妈妈喝醉酒後,她几乎每天都会早起做早餐,晚餐也会早早做好放在桌上,让我一回家就能看到丰盛的晚餐。
那段日子算是我人生最快乐的时光。
然而,我认为的幸福也只有短短半年,记得是在我九岁生日那天,妈妈特地到学校接我回家,打开家门,比平时丰盛的饭菜放在桌上。
妈妈拿出一个包装漂亮的水晶球放到我手上,笑着说:「生日快乐。」
我拉开一个微笑,一个超大的微笑,紧紧抱住她。
「别抱那麽紧,再不去吃饭妈妈辛辛苦苦煮的饭就要凉了。」她抓住我的手,带我到饭桌上。
我吃了一碗又一碗饭,妈妈只是坐在一旁,一口菜都没吃静静地看我。
「妈妈,你怎麽哭了?」我抬头,惊见她眼眶泛泪。
「妈妈这是高兴我们萍萍长到九岁了,再过不久就要嫁人了。」
「我才不要嫁人,我要跟妈妈一起生活到一百岁。」我鼓起腮帮子。
「不能不要嫁人,以後万一妈妈不在你身边了,你难道要自己照顾自己吗?这样妈妈可是会担心的。」不知为何,妈妈的这句话听起来颇为严肃,我嘟起嘴巴,朝她吐了舌头。
「你看,这麽没气质,以後哪找的到老公。」
「没关系啊,找不到老公我还有妈妈,妈妈不会找不到的。」
妈妈笑了笑,走到厨房拿出一个大蛋糕。
我和她一起唱完生日歌、一起许愿、一起吹蜡烛,然後一起把蛋糕吃掉。
那天晚上,可能是玩得太累,还没到九点,我便觉得想睡觉,妈妈见状也把我感到房间去,睡前她甚至跟我说了『我爱你』
是啊……她爱我!
从回忆中醒来,季子彭已经睡醒了,正坐在一旁以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醒来啦,那来吃点东西吧。」发现我醒来,季子彭又恢复成原先那种痞痞的笑容。「把眼泪擦擦吧,哭得有够丑的。」他从口袋掏出一包卫生纸丢给我。
「丑就丑,关你屁事。」也许是想到妈妈,我的心情变得比平时更不好。
我粗鲁的抽几张卫生纸出来,用力抹了下脸。
「是啊,谁让我就喜欢管别人的闲事。」他耸耸肩,把身上穿的外套脱下,披到我身上,「哭完很容易着凉,你要是感冒了我可不会负责喔!」
外套上残留着他的体温,我拉好外套望向他,他脱下外套就只剩下薄薄一件衬衫,可是今天的气温只有十几度,我们又不在平地,难道他不会冷吗?
「你干嘛一直看我,我会害羞欸!」他抓抓头,带着一点傻气。
「你不冷吗?」
「不会,我是男人,这点冷不算什麽。」季子彭说着,把便当的盖子打开,一阵白雾飘出来,他惊讶的大叫一声,跑到我面前抓住我的手,「是叉烧乌龙面欸!」
他的手冰冷冷的,碰到我的手时我缩了一下,他也明白过来,将他的手放在双颊,过两分钟才拿他比较不冰的手握住我,「这样就不会冷了。」
他傻傻笑了声,我却莫名的觉得想哭。
「白痴。」我把手抽回来,从口袋掏出一个暖暖包塞到他手上,起身往乌龙面的方向走去。
为了把乌龙面带来,昨天晚上我新买一个保温便当盒,把乌龙面和汤分开放,早上却因为加热乌龙面的汤而迟到。
热呼呼的乌龙面下肚,感觉身体比较暖,我将外套脱下来,还给季子彭。
「不用了,你要是等一下冷了可以穿。我身体很好的。」季子彭把便当盒收好放到叫踏车前的篮子,「已经一点了,你要走了吗?」
「再五分钟。」
我拿出手机对着山下的城市拍了几张相片,看到季子彭独自站在石头上发呆,我心血来潮,取了最佳角度按下拍照键。冷不防的,季子彭突然转过身,见到我在拍他,自恋的摆出各种奇怪的姿势。
五分钟後,我再次坐上脚踏车,因为是下坡,季子彭没有踩踏板速度依然很快,我像个疯子一边尖叫一边大笑。
「好久没有这样骑车了。」骑到平地後他说,嘴角的笑容怎麽也隐不去。
「你之前常常骑车?」
「是啊,之前我和宇钧常常会骑车到处玩,我们骑过很多地方,甚至还两个人搭火车到宜兰骑车。」他似乎很怀念那段时光,透过他的话语我能想像他们一起骑车的那段时光是多麽美好。
我坐在车後,闭上眼享受微风轻拂的感觉。
「我们今天来骑车的事不要告诉宇钧喔。」当车停在我家门口,季子彭特别叮咛。
「为什麽?」
「这是属於我们的秘密啊,我特别喜欢制造秘密,嘿嘿。」他伸出食指放在我的唇上,「是属於我们的秘密喔!」
我满头黑线的乾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