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HP生而高貴 — 25

当天晚上,营区受到了攻击。

尖叫声撕开我的梦境,我清醒过来立刻翻身下床,赫敏和金妮也从床上爬起来。

「发生什麽事了?」金妮惊恐的问。

我摇摇头,现在外面满是尖叫声和群众急促奔跑的脚步声。

我们穿上外套,在外面和韦斯莱先生集合,所有人都紧贴着彼此,此刻营区中仍有几堆营火尚未熄灭,藉着火光我看到一群带着兜帽和面具的巫师正齐步往这里移动,他们一同举起魔杖指向天空,以游行的姿态缓缓越过营区。途中甚至开始用魔法炸掉帐篷,当帐篷开始燃烧,尖叫声变得越来越响亮。

「你们快到树林里去,待在一起不要分开。我们要赶去帮魔法部的忙,等事情解决後会去找你们。」韦斯莱先生吩咐道。

比尔、查理和珀西已经奔向迎面过来的游行队伍,韦斯莱先生赶紧追了上去。魔法部的巫师从四面八方奔向出事地点。

「快走。」弗雷德说,一把抓起金妮的手,把她往树林里拖去。

我们跟着走过去,一到达树林,就不约而同的回头四处张望。

原先照亮通往体育馆小径的彩色提灯已经完全熄灭,无数的黑影在树丛间盲目的乱窜,小孩的哭啼和惊恐的喊叫交织在清冷的夜色中隆隆作响。

然後是罗恩的呼痛声。

「怎麽了?」赫敏猛然停下脚步担心的问,哈利一头撞到她身上。

我抽出自己的魔杖轻声说道:「萤光闪烁。」

「噢,我们真傻,」赫敏抽出魔杖,「萤光闪烁!」

罗恩趴倒在地上。

「被树根绊了一跤。」他忿忿的说,重新站起来。

「呵,长着那一双脚,很难不被绊倒。」一个拖腔拉调的声音在我们身後响起。

德拉科·马尔福独自一人站在那里,身子斜倚着一棵树,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他环抱双臂,似乎一直在透过树缝望着营区的骚乱。

罗恩对着马尔福骂了一句脏话,我敢打赌,若是有大人在场的话,他是绝对不敢说出这种话。

「你嘴巴放乾净些,」马尔福说道,浅色的眸子在夜色中闪闪发亮,「你们应该继续往前走,要是她被人发现怎麽办,你们说呢?」

「你这话什麽意思?」赫敏不服气的问。

「格兰杰,他们在抓麻瓜,」马尔福讽刺的说,「你不会不知道自己的身分吧?」

「赫敏是一个女巫!」哈利厉声大吼。

「你要是真以为他们分不出麻瓜种的话就继续待在这里好了,」马尔福眯起眼睛冰冷的说,「我可是警告过你们了,波特。」

罗恩看起来要扑过去和马尔福打一架,赫敏连忙拉住他,说:「别理他,罗恩。」

此时树林的另一边传来一阵惊心动魄的巨响,附近有几个人吓得尖声狂叫。

就连我握着魔杖的手都忍不住抖了起来。

「行了,别吵了,我们快点走,」我担忧的盯着黑漆漆的树丛,「马尔福,一起走吧,这里不安全。」

罗恩首先跳起来反对:「这对他来说根本没有威胁!我敢打赌他的父母就戴着面具站在那群人里面!」

马尔福冷笑一声,开口准备要讥讽回去,我赶忙出声打断他。

「够了!韦斯莱,你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马尔福夫妇在那里面,」我冷冷的说,「就算如此,马尔福待在这里并不足够安全,那群疯子里面肯定有几个乐意伤害马尔福家的独子。」

这下就连马尔福本人脸色都刷白了。

「走吧,快走!」我赶着他们。

大家终於继续往深处移动,我走了两步发现马尔福没跟来,於是又折回去拉他。

但紧接着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爆响从树林边缘传来,我和马尔福双双一愣,他最快反应过来,反手拉着我朝树林开始移动。

人群开始动乱,身边不停有人影跑过去,我们的队伍被人潮冲散了。我高举着发光的魔杖,希望看到其他人的身影。

「哈利他们呢?」我紧张的问。

「谁管他们!」他不耐烦的说,「快走,别停下来。」

话音一落,他的长腿已经动了起来,我一路被拖着跩着,用小跑的速度才跟上他的脚程。

我们顺着漆黑的小路走进越来越深的树林,我发现马尔福刻意避开了人群,直到四周动乱的声音消失以後,显然走得够远後才停下脚步。

「就这吧,」他略喘着气说,「这里够安静,要是有人过来,在一哩之内就可以听到他的脚步声。」

我点头同意。

我们凝神聆听周遭的树林一段时间,绷紧狂跳的心才随着静默慢慢停歇下来。

我偷偷打量马尔福,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黑暗,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知道在想什麽。

他知道他们家和伏地魔的关系吗?知道卢修斯是追随伏地魔的吗?

我好想问他。

但我问不出口,上学期我差一点就让他亲自毁了魂器,他却什麽也没有问,难道他不在乎我烧掉的究竟是什麽吗?

突然间,夜空中忽然爆出了一个巨大闪亮的绿色光芒。

「那是——」马尔福捏紧我的手。

黑魔标记。

我们瞪着翡翠绿的光芒,它慢慢的凝聚成一个大骷髅头,深黑的嘴里还冒出一条大蛇,接着它越飞越高,在一团淡绿色烟雾中发出明亮的光芒,在漆黑的夜空中格外的明显,所有人肯定都看到了。

也因此,树林周围开始爆出一片惊恐的尖叫声。

「还要再走吗?」我不安的问。

他沉默了一会。

「不,就待在这里,在往前就要出森林了。」

我憋着一肚子提议,傻傻的顺着他点了头。

但紧接着,我扭头朝後望去。

有人靠近了,我听见拨开树丛的声音,我们立刻机警起来,把魔杖对准声音的来源。

那个人影确实出现在我们眼前,对方也看到我们了,马尔福拉着我往後退了一步。

人影顿了一下。

「德拉科?」

是一个好听的女声。

马尔福听了声音,立刻放下魔杖惊喜的说:「妈妈?」

纳西莎·马尔福从阴影底下露出脸来,她走过来拥抱了她的儿子,说:「我的宝贝,还好你没有事。」

德拉科·马尔福略微有些不好意思,他匆匆瞥了我一眼,我赶紧把脑袋转到另一边盯着天上。

「妈妈,出事了吗?」他小心翼翼的说。

纳西莎的视线落到我身上,但她还是回答了问题:「没事的。」

他们指的肯定是卢修斯。纳西莎还在打量我,我赶紧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游移目光、东张西望。

马尔福发现她母亲在盯着我,连忙说:「她是艾比·麦克唐纳,和我一样是斯莱林琳四年级。」

被点到名字的我这才收回视线,点点头,说:「幸会,马尔福夫人。」

纳西莎眯细了她漂亮的灰蓝色眼睛,尖锐的视线迅速把我从头看到尾,过了一会,她才微笑点头:「幸会,麦克唐纳小姐。」

她的目光轻不可见的在我们交握的手上驻足了几秒,我彷佛通了电一般,立刻抽开了自己的手。

马尔福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纳西莎像是根本没看到这一幕似的,她看了看四周,然後说:「剩下的话过一会儿再说,我们离开吧,」她看向我,「麦克唐纳小姐也是,这里不安全,不介意的话就先和我们回去。」

回去?去马尔福庄园吗!?

……我不认为那里会比较安全。

我沉着脸不说话,马尔福忽然踩上我的後脚跟,我吃痛却不敢喊出来,只好流着冷汗客气的说:「那就麻烦夫人了。」

她走过来牵住我们,带我们幻影移形离开现场。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幻影移形的後遗症让我的胃不舒服的翻腾着。我一脸菜色的歪向马尔福,他嗤了一声,但还是伸手扶住我。

「真没用啊,麦克唐纳。」他讽刺的说,话里头却带着笑意。

我们穿过精心修剪的花园,推开精致的锻铁大门,一只家养小精灵在眨眼间出现在我们面前,那一瞬间我还以为是多比,但下一秒却想起来多比已经被哈利释放了。

「波波,替麦克唐纳小姐张罗客房。」纳西莎下令说。

小精灵波波立刻应了一下来,转身朝我行礼并尖声的说:「小姐,请随波波来!」

然後我就被关进了一间看起来像客房的房间里。波波临走前告诉我需要食物或其他东西时可以叫它。

它用平静的语气警告我:「小姐,已经很晚了,波波已经为小姐准备好衣服,房间内的浴室可以使用,如果有其它需要请直接吩咐波波,请谨记庄园里有很多危险的地方不适合客人随意参观。」

说完,就啪的一声消失了。

我在房内来回踱步了几分钟,发现自己还真没有勇气无视警告溜出房间,果然不是格兰芬多的那块料子。於是我顺着小精灵的安排,洗了个澡,换上柜子里的新睡衣,然後钻进柔软的大床里面。

我以为我会彻夜未眠,但事实上,我沾上枕头没多久就失去意识。

隔天一早我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舒适又温暖的大床上,花了几秒的时间才意识到昨晚自己居然真得睡着了,等我向梅林忏悔完我的鲁莽以後,小精灵为我送上早餐,用餐的时候我才想起来要联络韦斯莱先生,於是吃完盘子里的东西我再次招来波波。

「我想见夫人,或是马尔福也可以。」我说。

波波一脸奇怪的看着我,说:「主人早上才回来,现在还在休息,夫人也还在房里。」

原来它把我的意思搞错了。

我只好改口说:「那德拉科呢?」

「少爷用过早餐去小书房了!小姐想见少爷吗?」它睁大网球一样的眼睛说。

「……是的,立刻。」

波波领着我在马尔福庄园转来转去,这一路上我算是领教了马尔福庄园的铺张,脚下的石头地砖几乎全部被华丽的地毯覆盖,巨大宏伟的吊灯,每隔几步路就有一幅肖像画,里头的金发人物总瞪着眼睛打量我。

当我进到书房,看到马尔福坐在书桌前正在看报纸,修长的手指无意识的敲着桌面。

波波尖声的告知他我的来访,他让小精灵端上茶点後下去。

我自觉的走过去倒了杯茶端给他,温暖的茶香弥散开来。

「吃过了吗?」他问。

「嗯。」我答。

然後我们乾瞪着眼,一时间有点尴尬。我只好逼自己再喝一口茶,用闲谈的口吻说:「我想联络韦斯莱先生,我失踪太久了。」

他轻蔑的哼了一声,把桌上的报纸递给我说:「你先看看这个。」

我低头一看,标题是”魁地奇世界盃赛上的恐怖场面”,还配有黑魔标高悬树梢上的发光黑白照片。

我看了他一眼,把认为重要的一段读出来:「那些巫师饱受惊吓的在树林边,希望能得到魔法部的安慰与保证,令人遗憾的是,他们大失所望。在黑魔标记出现後不久,一名魔法部官员露面并宣称没有人受到伤害,但拒绝透露更多的讯息。究竟他的话是否能平息那种一小时後从树林里抬出几具屍体的谣传,还有待观察。」读到後面我忍不住冷笑,把报纸扔回桌子上。

抬起头来发现马尔福一直在观察我的神色,我忽然有些後悔把不屑表现得太明显,他这是在试探我对昨晚的事了解多深。姗姗的收回视线,我开始把玩自己的手指,反正不管怎样这些都不关我的事。

「你似乎很清楚昨晚那群人的身分。」他轻声的说,彷佛事情无关紧要,但他紧盯着我的双眼已经露出破绽。

我敢用我所有的金加隆打赌,如果我说是,他肯定抽出魔杖。

至於会不会杀死我那得看大马尔福,不过结局多半是的。

我镇定的放下茶杯,做出古怪的表情看他,说:「显然我看得懂字。」

他的耳朵立刻微微的泛红起来,气急败坏的说:「当然是指你在看报纸之前,麦克唐纳!」

「那麽就是因为我有眼睛,马尔福,而且它们的功能足够我看清楚亮在夜空上的是什麽。」

他危险的眯起眼睛,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我不动声色的把魔杖握在手上。

过了半晌,他似乎放弃这恼人的僵持。拉下脸,站起来从我身边走过去,我愣了一下,茫然的看着他,直到他打开门才回过头恶声恶气的和我说:「你不是要联络韦斯莱?」说完,他彷佛被自己的话恶心到似的皱起脸,转身咒骂起来。

我连忙跟在他後面向外走,每过一个转角处我常常被远远甩在後面,他似乎故意走得飞快。当然这也可能是他腿长的缘故,但我个人比较偏向认为这是他的报复,因为他就是那种愿意在每一个细节上找麻烦直到把他讨厌的人彻底打倒的人。

但是比起那种老奸巨猾、骨子里真正阴冷的人,他这种行为反而让我觉得有些可爱。

我们穿越了几条走廊,接着下了楼,推开大门,来到一间看起来像大厅的地方。

他指指沙发,然後晃的一下就不见了。我跑了两步追出去居然没看到人,只好回头留在大厅,沙发前有一座巨大的大理石壁炉,我坐在壁炉前发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马尔福再一次踏进大厅,身後还跟着他光鲜亮丽的父母。

我立刻从沙发上弹起来。

「睡得还好吗?」纳西莎亲切的问。

我木然的点头。

卢修斯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我不太确定他是不是记得我们其实见过两次面,不过说实话我比较希望他不记得,因为那两次会面对他来说应该都不算太愉快。

在两个成年的马尔福面前我根本不敢说话,他们和德拉科的段数差得太多,更不用说心狠手辣的程度,卢修斯甚至是一个食死徒,要杀死我就跟捻死一只蚂蚁一样,我那点小手段就是有用也不敢使。

一阵惊心动魄的沉默。

直到伴随着啪啪的爆响,一个漆黑的身影落在马尔福庄园的大厅里。

此刻,从天而降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就像急流中的浮木,无论他的脸色再怎麽阴沉,我都毫不犹豫并且非常自觉的站到他身後。

斯内普教授看了我一眼,转而对着马尔福夫妇嘲讽的说:「卢修斯,下次你请麦克唐纳小姐来坐客的时候,是不是能麻烦通知她的监护人呢,免得她可怜的教授在他为数不多的假期中还不得安宁。」

「西弗勒斯,你找来的动作太快,我还来不及通知呢!」卢修斯扬起一丝假笑说,「时间刚好,请留下来一起用早餐吧。」

「不用麻烦,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斯内普冷淡拒绝,然後把我从他身後拖出来扔到前面去,「请和代为照顾你的家庭道谢,不要告诉我过了一个暑假你就把你的礼仪丢了。」

我立刻感激涕零的向马尔福夫妇表示感谢,马尔福夫妇用最灿烂的笑容回敬我,吓得我立刻躲回斯内普背後。

斯内普黑着脸瞪我,好像我的表现给他丢脸。

你不能要求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在两个笑得春风满面的马尔福面前还能有多好的表现。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决定避开他谴责的目光。

斯内普不耐烦的拉着我,「那麽,告辞。」他说,并且向马尔福夫妇点了点头,感觉到我们终於要离开了,我抬起脑袋,下意识的朝小马尔福望去,正好迎上他的目光。

他皱着眉头,我看不出来他的神情所含的意思,但肯定不太高兴,所以我很快的又撇开脸,接着斯内普抓着我胳膊的手一紧,我就受到来自各个方向的强烈挤压,一点也透不过气,胸口像是被几道铁箍紧紧地勒着,直到他把我送回陋居时,那不舒服的感觉都还未退去。

如果您喜欢,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