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能理解，为什么会有厉鬼回来报仇了，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样，这些狠心残酷的村民，被灭村也不为过。
「你奶奶还有说过什么？」男人追问着。
少女想了想。「没有了，只有听过奶奶和爸爸吵架时说过，分来的东西，她拿了烫手，也不让我爸拿。我爸好像因此很不谅解我奶奶，对她的态度不好，可是我奶奶老是说，这是为了救我们，我也不知道她的意思，我追问了她也不会说。」
因利益杀人？许习从她的话里，琢磨出这三户死了之后，村子里的人都分到了东西，而黎奶奶不肯拿，说不拿是为了救他们一家，是不是这个黎奶奶知道厉鬼会回来报仇，还是单纯觉得良心不安，像术士一样，怕沾上因果？
「是不是也有几家没拿那些东西，所以厉鬼放过他们，就像和你一样，关在活人棺里的人？」许习问着男人。
「泯然哥和诚哥，是我小时候搬来的，他们的家人根本就不晓得这事。」少女摇摇头。「不过我确定，在那时候没拿的，一定只有我们家，要不然爸爸就不会这么生气，他说那换了钱，可是几万块呢！有了那几万块，我们家早就搬到镇上去了，全村就他们家这么傻，不肯拿。」
「几万块？可是…村子里还是很穷啊！」这是少年的声音。
他很讶异，如果按姊姊的说法，二、三十年前的上万块，放到现在就等于是几十万了，但是村子里的穷，可是在当地城镇众所皆知，连续几年拿到扶贫金呢！要不然他就不会被妈妈送到住在城市的阿姨那里，被阿姨收养了。
「这事我听妈妈说过，她也是嫁过来才听说这事，她不相信有可以换钱、能换到上万块的东西，再说她也没见村子里有多富有，若不是她和姨奶奶关系好，她也不会愿意嫁到这穷村来。」少女点点头，赞同弟弟的话。
「那其他人分到的东西，究竟有没有换成钱？如果换了，钱到哪去了？」许习百思不得其解，难不成村子里的人，思想这么新潮，在二、三十年前就知道理财投资？
「也许有人告诉他们，放久更值钱，二、三十年前拿出去换钱，未必能找到识货的买家，每家每户都有的东西，一起出去就不值钱了。再说，这东西可能拿出去有风险，万一被追问来源，他们也说不清。村子里这十几年，应该有不少搬到镇上的人家吧！要不然依你那里的小村落，怎么会有新搬来的住户呢？」男人从那村落靠近的地区，对能换钱的物品，心里有了猜想。
少女点头。「我所知道的，就有六户搬到镇上去了，买了房子，还买了店面做生意。他们都是少年时期，就到外头打工，赚了钱把全家都搬到镇上去了。」
「怕不是打工赚到的钱，而是他在外头找到适合的买家，把那东西脱手了。」许习摇摇头，这事只能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敢担风险的村民，就搬出去过富裕的生活，胆小怕事的，就守着值钱的古物当传家宝，这样看起来，村子里大部份都是胆小怕事的，问题是若真的胆小，怎么敢在几十年前放火烧死那三户呢？
许习下意识判定这三户的灭亡，是人为的，而知情者黎奶奶一家人，是处在什么立场，才会被厉鬼认定是无辜的人？
还有个疑点，黎奶奶为什么认定是母子回来报仇，而不是十六口的其他人？
看来这黎奶奶身上有很多秘密，可惜她的儿子不相信她，也不愿她多说什么，要不然许习也能从少女口中，找出其他线索。
许习突然对这案子有了强烈的好奇心，产生想要身入其境去调查的念头。
少女被招魂来也不能久待，加上她还活着，男人更拖不了时间。
许习还有大把的话还没问完，就听见男人说时间要不够了，他下意识望向少年。「那让他再多放一点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