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击的触感还残留着。
微微颤抖的双手没有知觉地紧紧握着应该是冰凉的折叠椅。
我大口喘着气,想把那强烈的触感连同空气给吐到外面去,不料手却颤抖得更加厉害。
这时我注意到,光源似乎在缩小。
我斜眼,看到身後从空间撕开的路正一点一滴的复原。不同鬼火的蓝光,白色光源正是从空间的裂缝流泄出来的。
不好!要赶紧把手电筒拿出来!
眼见光源快消失,我的手却像是上了强力胶般紧紧黏在折叠椅上。
可恶!我急着东张西望,除了四散的园游会工具、一张桌子、一张白板,跟多到成山的纸箱,这里没有道具能让我摆脱折叠椅。
我低头,盯着颤抖到无血色的双手。
然後,往地面上用力打下去。
铁制的折叠椅敲打在地面上的声响撕破整片的死寂,刺耳的声音我却充耳不闻,只是一个劲埋头敲打。
匡当!
最後一下,不知是椅子还是我的手终於承受不住。甩飞出去的椅子重重摔在了黑色地带。
不敢多做懈怠,我赶紧拿出放在口袋卫禹送的手电筒,却因为手抖动太厉害而没抓好。
我的眼角也正好瞥到光源被黑暗埋盖的瞬间。
啪!
鹅黄的雾光轻柔的盖在我黑色的视野上,我整个人虚脱似的伏在地上,感觉自己瞬间苍老了许多。
手还在抖着,旁边躺着的手电筒因为拿不好就索性直接在地上打开它了。
还活着,我还活着。我内心感叹道。
对了!学长呢?
我赶紧连滚带爬地来到学长身边,经过躺在一旁无动静的安地尔。
他死了吗?
疑惑与不安伴随而来。安地尔虽然是鬼,但好像跟我所想的鬼不一样。我所认为的鬼是人死後的灵体,但刚刚打下去的触感与之前安地尔抓我的感觉,让我隐隐约约了解他并非我所想的存在。
我暂时将疑惑抛在脑後,而是紧张地爬到了学长身旁。
规律起伏的身躯证明学长还活着,见此我才大大舒出一口气,心口上担忧阴霾迅即烟消云散。
轻摇了几下,却不敢叫学长。
我担心叫出声来的同时安地尔就会突然坐起来。
然而摇了许久学长都没醒来。後来根本是用推的,可是对方还是没有张开血红双眼。
这是要我自力更生的意思吗!?有点惊恐地看着眼前的黑色大地。
如果是这样,还不如拿一把刀插死自己算了!
我望着不再颤抖的双手叹口气。
「嗯?」细微的疑惑声音在寥寂的世界特别清晰。
我仔细观察,发现手指上还残留着不久前搬纸箱时不小心划伤的血。然而赤桐色乾枯的血迹上却没有任何伤口。
心跳漏了半拍的声音传入我耳。
我……
不行、不行!我甩甩头,把脑中混乱的资讯甩开。眼下重要的是学长!如果学长真的病发作了,回去找喵喵或许还会有办法。继续待在这里,只会更加危险!
我准备背起学长,却发现他的体温异常地烫。
「不会吧?」按着学长的额头,我确定一个令人绝望的猜测。
学长居然还见鬼地在发烧!
「怎麽会这样!」我才一说完,学生室的灯光突然亮起。
熟悉的明亮感着实让我吓一跳。
伊呀呀—
是我身後的门!
我赶紧将学长护在身後,紧盯门外的黑色状况。
没有人。
我才刚想完,却瞄到门框下披头散发露出半张脸的女性,毫无生气般直勾勾地望向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