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碎转向柳若絮,「小絮跟雅多他们似乎变熟了呢。」那语气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
……鬼才相信天气真好。
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柳若絮隐约感觉得出夏碎气场有种危险气息,要是这种气息可以变成画面的话,柳若絮会说夏碎後面像是开满了黑色的百合花……总不会是她阴草薙柳絮的事被发现了吧?
「刚好工作上有些接触,自然也就变熟了。」柳若絮回答完马上就觉得不对--她跟谁熟跟他有什麽关系!她干麻他问什麽就答?搞得自己好像被捉奸在床似的!「夏碎学长不也跟草薙柳絮很好吗?连小亭都借给她……还是说夏碎学长对於『梦魇』的实力有不放心的地方呢?」
这回轮到夏碎皱眉了,不过他是皱在心里而不是脸上。在夏碎听来,柳若絮一开始的回答完全是避重就轻,而後面几句话大有公事公办的意味在,再加上先前她和雅多的互动……虽然透视眼无法看出柳若絮的表情,但夏碎凭着对她的认知,几乎能看到那时的柳若絮,在微笑。
「怎麽会?小絮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我也是,当然不会对你的实力不放心。」夏碎说。「只是……」
「夏--」
只是这时候,草薙柳絮刚好凑了过来抱住夏碎的手臂,同时给了柳若絮一个带有敌意的眼神。「呐,夏,我那边的食材已经准备好了喔,但是我想吃夏煮的东西……呐、我们一起煮好不好?」
夏碎的身体顿了一下,还是答应了。柳若絮看着一起走向火炉的两人,途中草薙柳絮好像跟夏遂说了什麽悄悄话,接着被夏碎轻敲了一下头……柳若絮开始怀疑起自己到底为什麽要过来了,和看某两人放闪相比,她觉得跟欧罗妲背後的精灵王打一架也许会比较爽快一点。
叹了口气,柳若絮乾脆随手变了一本「世界的结界史」来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看上去不近人情的关系,她很荣幸地获得了好一会儿的清净……直到小亭举着活生生的河童往火炉冲为止。柳若絮在河童被丢到火炉的前一秒前非常俐落地用结界术将双方分别用结界隔开,下一秒,被包成球的河童被冰炎一脚踹开,飞到连柳若絮都不知道的远方。
嗯……按照柳若絮的能力,刚刚的结界要自动解开保守估计要耗上十天。
柳若絮看了自己的手一眼,她决定装作忘记河童身上还有结界这档事。
同样被结界包住等着领罚的小亭眼眶一红,转头就向夏碎求救:「主人,救我。」
褚冥漾的视线在柳若絮、夏碎和小亭中间犹疑了好一阵子,脑袋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很可怕的想法:他怎麽觉得这景象好像妈妈要痛扁小孩、孩子在跟爸爸求情一样……嗯,看来小絮会是个很可怕的妈妈。
「褚。」冰炎瞪了褚冥漾一眼,在褚冥漾以为冰炎要叫他闭脑时,冰炎却说:「那是事实。」
「欸--!」褚冥漾大叫,接着被冰炎敲了一下。
「褚,你再叫一次我就让你永远叫不出来。」
「对不起!」褚冥漾抱着头,小心翼翼地问:「那个……学长刚刚说的『事实』是?」
「小亭是柳和夏碎一起创造出来的。」冰炎说。
「真看不出来,我倒觉得小亭看到若絮就像老鼠看到猫一样。」草薙柳絮说。「话说回来,我一直很好奇,『柳若絮』到底是何方神圣,夏似乎对她很在意。」
「因为他们是代导学长和学妹。」冰炎回答。
「没道理代导之间的关系会这麽好吧?」草薙柳絮上下打量了一下冰炎和褚冥漾,像是在问「怎麽你跟你的代导学弟相处就不大好?」,成功让冰炎额际又浮起了青筋。
柳若絮这边倒是很乾脆地把小亭交给夏碎,还附上一句:「自己的诅咒体自己管好。」
如果说,刚才是种疏离,那现在夏碎就能隐约感觉到柳若絮的怒意,而且这个怒意十之八九还是因为草薙柳絮的关系。於是,夏碎笑着接回了小亭,而柳若絮则是什麽也没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吃烤肉。
接下来发生的事对柳若絮来说就和平常在学生餐厅里的没什麽两样,只是人跟食物比平常多了不知道几倍。
至於最後交换礼物的时间,柳若絮因为完全不知道有这麽一档事没提前准备的关系,只好在西瑞用番石榴引发动乱的时候把交换礼物给做出来。那是一条项链,上头附带了一个强大、一次性使用、能够保障拥有者安全的结界魔法,柳若絮自认这是一个谁拿到都很适合的礼物……前提是抽到这个礼物的不是草薙柳絮。
但是偏偏就是被草薙柳絮给抽到了。
而她本人拿到的礼物就更糟糕了,在拆了几十层包装後,柳若絮拿到了一个免死金牌。这种审美观,一看就知道是引发番石榴之乱的西瑞的杰作。
「面具脸~你抽到我送的东西!」一看到柳若絮手上的东西,西瑞很欢乐地来跟礼物认亲。
「嗯,我看得出来是你送的。」
「面具脸果然好眼力!不愧是曾经和本大爷一起七进七出过沙场的家伙!」西瑞拍了拍柳若絮的肩膀。「免死金牌在此!见牌如见朕亲临,就算是天皇老子也动不了你!」
柳若絮横了西瑞一眼。什麽七进七出?他们俩站在同一个场上也不过两次而已好吗!
「西瑞,我听说你之前打赢了紫袍的时候拒绝了紫袍的袍级,对吧?」
「对啊!无袍干掉紫袍比较帅嘛,干嘛接受?」
柳若絮的视线停留在冰炎身上。「其实我觉得你应该考虑直接挑战黑袍,因为跟我比较熟的黑袍们,脑袋构造都跟你很像。」像是冰炎、柳言和休狄,感觉都像是脑袋上有个洞。
冰炎瞪了柳若絮一眼,他当然听得出来柳若絮话中有话。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似乎每个跟他搭档亲近的家伙都特别敢对他使用嘲讽……思及至此,冰炎忍不住朝夏碎看去,但他的视线却没有停留在夏碎身上。
这时候冰炎注意到,夏碎旁边草薙柳絮的背影,看上去就跟柳若絮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