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变的棘手。
关上手机关於迈顶集团的搜寻,门铃刚好响起。曾雅璿自发沙起身,开了门刚好撞见正与她面对面的一手金牌台啤。
「你还真带来了。」拎走啤酒,没意外见着一张嘻皮笑脸的黝黑脸庞,顶着她自小看惯的大平头,大辣辣地脱鞋走进她家。
一点来女孩子家的矜持也没有。
算了,反正从小认识到大,他俩从不知和对方矜持是何物。
她的套房很小,虽然有小厨房可以料理食物,但能坐的地方就是那张小沙发;而她烹煮好的食物就在沙发前的小茶几上,正摆着炒三鲜、炒鲜蔬、糖醋里肌和一小道海鲜汤与两碗饭。
「喔,看起来有模有样,就不知滋味如何。」张克谦故意模仿大厨姿态,认真仔细打量每道菜。真说起来,不过是节省食材的烹调方式,因为两个人实在不太好准备,只好将相同的食材用不同方式料理。
她将冰块放进杯子中,故意说着﹕「肯定比番茄炒蛋、番茄蛋花汤和番茄蒸蛋的滋味还好。」她说的,是之前张克谦传的一则趣闻,某位苦主在脸书上的分享,自己女友煮了一桌子番茄与蛋的极致料理。
「哈哈!」张克谦大笑,将啤酒打开注满两人杯子,自己却先乾完一杯。「如果是我女友煮的,管他是什麽番茄蛋、苦瓜葱,我才舍不得放上脸书分享。」
他是独占派,不是炫耀派。
她想起张克谦之前的女友小菁。他的恋情一向低调,虽然两人很熟,但她几乎很少与小菁接触过,最多远远会过一面。这让她不禁好奇探问﹕「小菁会煮饭给你吃吗?」
提及小菁令他愣了愣,随即笑问﹕「怎麽,担心自己厨艺比不上小菁?」趁着几分酒意,他故意挨近她,很暧昧挑衅﹕「还是你在吃醋?」
「去,我吃啥醋啊﹗」推走他,她一口气喝下半杯啤酒。「要吃醋我不如吃饭,醋酸死了。」
啤酒开胃後,她与张克谦开始吃饭。她看着张克谦满足地一口接一口吃下她烹煮食物的模样,她又很故意探问﹕「还合您胃口吧?」
「不错。」他点着头,却是一句﹕「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哼哼。」吃下一口自己的料理,在无可挑剔的情况下,她乾脆告诉他﹕「要不然下次你煮。」
「好啊。」又是灌下一大口啤酒,他靠过来亲热表示﹕「下次换你来我那。」
酒意醺然,她没多想什麽就应着﹕「去就去。」
「那我还要点菜。」
「好,你想吃什麽﹖」张克谦说的一脸宠溺。
「火腿煨小鸡、生菜虾松、红烧牛腩……」都是一些要花时间准备的菜色。
「哈,就这麽点菜色会不会太小看我。」
她没好气地说着﹕「你再说我就给你点什麽日本顶级和牛、白松露、鱼子酱那类的食材。」
一听单价昂贵的食材张克谦果然露出难为的表情,却是说﹕「哎,法式料理我可不擅长。」
娇嗔地睨了他一眼,动手要收拾茶几上的空碗盘。老实说,小草这家伙还满赏光的,知道要吃光她辛苦煮的菜肴,这让她心情相当於愉悦,决定等等再切些水果来招待他。
「我来吧。」张克谦却很主动接过她手中的碗盘,迳自来到水槽边清洗。
她看着他忙於家事的背影,她笑说着﹕「没想到你被调教的这麽好用,结了婚肯定是个好老公。」会这样说是因为她家的家事永远都是女人的工作。
「那我这未来的好老公让你心动了吗?」
「哈哈,你再消遣我看看,下次就不让你过来。」她知道随着年纪越大,她越不容易嫁出去,但怎样也轮不着他来调侃自己。
「我没在开玩笑。」要不是满手泡沫,他真想将她拥进怀中来个真情告白。
不过他的认真换来她白眼一记,收拾好碗盘,他不敢再多说什麽。
他乖乖坐在茶几上喝闷酒,看着她端来水果的盈盈笑脸,他趁着酒意闷闷地对她喊了句﹕「我喜欢你!」
她愣了愣,随即又哈哈大笑﹕「我不会再上当的。」
也不知是酒意还是真的脸红,他看着她很没良心的笑脸,说着过往那件事﹕
「你每次跟人玩大冒险,都要跑来跟我告白。」她极不苟同摇头表示﹕「现在都几岁了你还玩不腻吗?幼不幼稚啊你。」
「……」
是了,第一次告白是在玩大冒险,但之後几次是真的;只是有了第一次被骗经验,面对全然不相信的她,他只能用「玩大冒险」来掩饰他的困窘。
只是这次--
「我是认真的。」他大胆地将坐在一旁的她扑倒在沙发上。他知道他再不有所行动,等刘晏然清醒後,他将会完全失去她。
挨近她怔愣的俏脸,他却听见电视中传来迈顶集团要替换上层干部与董事会重组的新闻……
他看见她沉下脸,然後神情凝重问他﹕「你是从何得知刘晏然的家属要将他安乐死的消息?」
又是刘晏然!他瞪着她,恨恨地不说一句话。
「我知道你不希望我淌这滩混水。」她软下口气,无奈表示﹕「可我爱他。」
她坚定的眸光凝着他。「我爱晏然,所以我不希望他……」
「够了。」他坐起身,将头埋於双手之中。
她不懂他究竟在懊恼什麽,在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後,她听见他开口﹕
「那日,鬼头凹我去帮刘晏然抽血,用主治医师开的一般检查项目order。」
所以不是研究上的抽血﹖如果是一般例行检查的order,小草的确不能拒绝。
「我过去了。但也就在这时,我不小心偷听到刘晏然的家属们正在起争执,说着要将他安乐死的事。」
他苦笑看着她惨白的脸色,又说﹕「他的未婚妻相当反对,但他的大哥却是异常坚持。我想你知道迈顶集团执行长的能力,在金字塔最底端的那人,又有谁能挑战他的权力?」
「我不知刘晏然到底做了什麽天理不容的事,叫他大哥狠下心来就是要他死。」他无奈表示﹕「但我知道除非我不想活了,否则绝不能碰触刘晏然的事,就算我再怎麽可怜他也一样。」
他叹口气,却是将神情脆弱的她搂进怀中。「你不是没见识过财团的力量,就算拥有再强、再多的证据,也抵不过在财团影响下法官的那几句话。」
「所以,放弃刘晏然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