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爬了二十多分钟,坡度渐缓,颜以杰加快步伐前进。苏于晴望着地面,发现有不少小小的脚印,大小和狗掌差不多,不由得心想,难道颜以杰的父母会以狐狸的面貌和自己见面吗?
「你爸妈也和你一样长得像人吗?」她不禁问。
「平常是如此,毕竟我们生活在人类社会里。」颜以杰停下脚步仰头看,「啊,到了。」他说着将苏于晴放下来。
两人面前是一间建筑风格中日合并的房舍,从砖瓦被雨水侵蚀的状况来看,历史相当悠久。
「这里就是你家?」
「对,从日治时期搬迁後,就一直在这里。」颜以杰说着,推开大门,跨过门槛後,苏于晴发现这是间四合院,这里还散发着一股木头香气。
木造拉门敞开,一只毛茸茸的东西跳出来,在两人身边围绕。
「怎麽了?」苏于晴弯下腰看,一只小狗在她脚边嗅了嗅,随後又飞快跳到颜以杰身上,趴在他的肩膀撒娇。
「是阿杰大伯。」
听见小狗说话,她愣了半晌,赶紧更正自己的思考,眼前的生物不是狗,是狐狸,还是未婚夫家的小孩。差一点就要问「你家有养狗啊」这样失礼的话了。苏于晴偷偷松了口气。
「阿杰大伯回来了。」从房里一名小男孩冲出门,头上一对狐狸耳朵却没藏好。
小男孩绕到苏于晴背後,掀开她的裙子问:「她的尾巴呢?是白狐还是红狐。」
「这个……」苏于晴一脸尴尬,望向颜以杰求救。
「小瓜,不可以胡来,怎麽能乱掀女生裙子。而且她是你未来的伯母。」颜以杰伸手抓起男孩的衣领,把他提起来。
听见伯母二字,苏于晴脸颊一热,但突然看见门边有个小男孩蹲在角落望着自己发抖,不禁感到疑惑。
「哎呀,阿杰回来了。我去叫阿姨来。」门边一名气质高雅的妇人见到两人,面露微笑又折回屋内。
「小晴,刚才打招呼的是我婶婶,而这小女孩是小花。」颜以杰指向肩上的小狐狸,又举起手上的小男孩,「这是小瓜,他们是我的侄女侄子。在就读小学前不会有正常的名字,记不起来随便叫也可以。」
「还真是随兴。」她苦笑。
一名身材微胖的女人从门边出来,笑嘻嘻望着两人。
「妈,我回来了。」颜以杰迎上前。听见未婚夫喊她妈,苏于晴瞬间绷紧神经。
「阿杰,你总算回家了,上次回来是几年前的事?」颜妈妈靠上前,轻拍颜以杰的脸颊。
「两年前,还是三年前?」他自己也记不得。
苏于晴一脸错愕,不禁心想他们对时间的感觉跟人类还真不一样。
「这位就是传说中的新娘吗?」颜妈妈望向苏于晴,亲切握住她的手。
「伯母您好,我叫苏于晴。」她露出微笑,未来的婆婆很温柔,让她放心不少。
「叫我伯母太客套了,以後就叫妈吧。你的事我很早之前就听阿杰说过了。」
就和颜以杰说的一样,他母亲相当随和可亲。
「来吧,快进来坐。」颜妈妈牵着她的手,带他们走进房内。
「打搅了。」苏于晴悄声说。刚才在门边发抖的小男孩已经缩进房间角落,但双眼还是紧盯着她。
我有这麽可怕吗?她不禁心想。
「你们等等啊,我叫老爸出来。」颜妈妈说着小跑步离开,她的脚步声愈渐远去,但仍未停止。苏于晴不晓得这房子到底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