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为什麽离职了没告诉我？」
一接起刘恩尧的电话，陆嫣就知道他是要打来问这件事的。
「干嘛跟你说？好让你再动用关系把我留住啊？」陆嫣刻意语带揶揄的说，尽管此刻的她苦着一张脸。
「不是啊……你为什麽要离职？是因为没接到Laurence的事？」
「嗯……总经理说需要有个人负责。」
「那你干嘛这麽听话？平常要你别叫我副总，你就没这麽乖巧。」
「的确是我的错啊。」陆嫣苦笑，「所以要我负责也是正常的，是我自己疏忽，才会没接到人的。」
「你！」刘恩尧有些生气的想指责她的不懂得争取，却想到陆嫣此刻的心情肯定也是不好受便打消这个念头，「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不用了。」
「不用了。」
隔着话筒，两人几乎是同时说出的。
伴随着诧异的陆嫣，刘恩尧吐槽的说：「就知道你又会这样回我了，能不能别这麽爱逞强啊？身为你的好朋友，离职的事不让我帮就算了，至少现在也让我陪陪你吧。」
於是，陆嫣微微扬起唇角，轻声地对着话筒回应，「嗯，那好吧……」
□
「真没想到你居然连小安住院这件事都没告诉我。」刘恩尧闷着一张脸，喝了口啤酒。
「抱歉。」陆嫣双手合掌，有些愧疚的说：「因为怕你忙，想说怕打扰到你就没跟你说了。」
「那他还好吗？」
「嗯，医生说如果明天情况稳定的话，应该就可以出院了。」
「那就好。」刘恩尧点点头，「下次不准再瞒我了啊，我可是小安的恩尧叔叔，他生病住院这种事我居然毫不知情，这也太伤心了吧。」
看见刘恩尧生动的演出「伤心」的样子，陆嫣忍不住笑出声，「哈哈。」
「终於会笑了啊。」
「嗯……」陆嫣有些不知所措，「那个……时间晚了，你赶快回去吧，我也该下去照顾小安了。」
「那工作的事你打算怎麽办？」
「我也不知道。」陆嫣苦笑，「反正先等小安的病好了再说吧，我先没想那麽多。」
「回来吧。」刘恩尧的瞳仁里透着恳求，「回来上班，我再帮你跟江叔说一声。」
看着刘恩尧眼光中的温柔，陆嫣确实有些动心，可是仍旧拒绝了他，「阿尧，我不希望你再为了我去动用关系了。这六年多来……你帮了我这麽多，我已经很感谢了，如果再依赖你下去，我会一辈子对不起你的。」
「那就用你的一辈子来还啊。」刘恩尧露齿一笑。
而陆嫣看着这个笑容愣了愣，随即尴尬的站起身，「你别开玩笑了啦，我要下去照顾小安了，你也赶快回家吧。」
「不是玩笑。」刘恩尧拉住陆嫣的手，语气再认真不过，「你明明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
「刘、刘恩尧……」陆嫣轻咬着下唇，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的看着他。
「陆嫣，我喜欢你，非常、非常的喜欢你，从很久很久以前就一直喜欢你到现在，也看着你一路辛苦到现在，所以我不想再看着你辛苦下去了，我想陪在你的身边照顾你、爱你。那你呢？你喜欢我吗？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刺骨的寒风吹拂下，陆嫣感受到自刘恩尧手心里传来的温暖，还有眼底满满的诚意着实感动，这番表白的话语，换作是其他女生听见了肯定是会毫不犹豫点头的。
可是，陆嫣知道自己不能。
无论是基於爱与不爱，或是她所亏欠他的。
如果是因为觉得亏欠刘恩尧太多而答应了，那她只会欠得更多，因为她并不爱他，而且她还带着个孩子，有个和刘恩尧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
「我……」陆嫣支支吾吾着，无法把答案说的完整。
而刘恩尧看着这样因此难为的她，叹了口气後便松开手，瞳孔衔着浓浓哀愁，「没关系，你不用说了，我懂你的意思了。」
闻言，陆嫣轻咬下唇，一脸愧疚地低下头道歉，「对、对不起。」
「是因为徐之蔚吧。」沉默了一会儿，刘恩尧呐呐地说。
「不、不是的！」陆嫣出於直觉的反驳。
「哪是为什麽？」
陆嫣怔愣了下，随後急忙的张嘴想说些什麽，可她却立刻发现她的话就像是被哽在喉头似的，即使她拼了命的想拼凑出答案，脑子仍是一片空白。
「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麽？」
快说呀，陆嫣，快说你只是不想成为刘恩尧的负担，快说你只是怕自己爱不了他，才不是因为徐之蔚，快说啊，快说。
看着陆嫣一脸慌乱的样子，刘恩尧大概也是心底有数了，索性也不追问了，「算了，风越来越大了，你赶快下去陪小安吧，我也该回去了。」
见状，陆嫣敛下眼，脸上夹带着一如往常的歉疚闷闷地垂下头：「嗯……对不起……害你这麽晚还跑来。」
「白痴啊……」刘恩尧轻敲了下她的後脑，「是我自己要来的，谁怪你了？」
「时候真的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明天再过来看你们，你和小安早点睡啊。」
「好，你回去的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