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好意思，我家不喜欢有四个以上的客人。」
婉拒着想要踏进他家的其他员警，姜正弘只让稍早到达的虞夏踏入家中，然後要其他後来者站在门口，并不打算让所有人都进门。
「你们在附近看看。」虞夏看了屋主一眼，这样吩咐其他同僚。
姜正弘的屋子并不算大，就和楼下他们已经扣住的房子一样规格，不过显然这个屋主生活品质好了些，虽说不怎麽大，但请人装潢过後，看起来就是挺舒服的，加装装饰隔板的天花板低了些，却没有压迫感。
走进去之後，他马上看到玖深坐在客厅的大沙发上，一手拿纱布压着脖子伤口，还没上药包紮，另一手腾出来在他的笔记本上不晓得在写什麽;坐在沙发椅背上的是他绝对不会认错的女孩，晃着毫无瑕疵的腿、口中哼着轻柔的歌谣，在看见对方的那秒，女孩眼中闪着灿烂的光芒。
「老大。」看到来人後，玖深打了招呼，「我列了清单，那家伙跑走又跑回来要求我把东西给他......拿回工作室的证物里一定有对他很重要的东西，说不定我们可以从里面找到和凶手有关联的东西，逮他......好痛！」
根本没把话听完的虞夏一拳打在他头上，「先去给我止血！」他不是没看到伤口上的纱布还在渗血。
「唉呦，可是先写起来比较不会忘啊，而且我发现有个奇怪的地......好啦现在去。」在接触到杀人视线後，他马上缩了缩脖子，「那个，阿因在阳台，他都知道了。然後......」玖深用着眼角余光看向坐在身後的女孩。
虞夏对曦华招招手，转过头，看见客厅阳台外有个人站在那边。
看看屋内没有太多奇怪的地方，虞夏踏出阳台，站在外面的虞因不知道是在吹风还是想事情，听见声响後才回过头来。
有那麽一瞬间，虞夏觉得眼前的小孩眼神相当怪异，似乎和平常不太一样，但却又说不清楚差异。
虞因瞥了虞夏一眼後又默默将视线转回公寓地层，看见底下那团东西依旧黏在地面挣动着，黑暗的街角边不知道还有些什麽东西，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什麽在晃动--公会没有派人收拾明显变成怨灵的东西吗？
虞夏靠在旁边吹了一下冰冷的夜风，才注意到这里就是坠楼位置旁，如果姜正弘当时人就在这里，说不定有目击或听到部分的事发经过，但是他没有。
「不要吹风吹太久，你身上有伤。」虞夏思考了一下，并没有主动开口说太多，「等等我叫人送你们回家。」他推了推虞曦华，这麽说道。
「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们佟的事，是因为我们有顾虑，这件事媒体方面也没有发布，我知道你们不高兴。」虞夏微微皱起眉，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没关系，小曦跟我去看过了。」同样不打算往下说的虞因呼了口气，「房里的屋顶上有声音，满吵的，我不想进去，要回家的话再叫我。」
虞夏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牵着女儿转身回到屋里。
虞因站在阳台看着下方，冷冷勾起微笑;阿方的摩托车停在下面，同样也看见他的对方向他招手。
明明只是个毫无力量的普通人，却一而再再而三介入他们这种人的生活里。
回头踏进屋内时，虞夏正好提着玖深要拖出去，「阿方来了，我先跟他回去好了。」不着痕迹的将妹妹丢给虞夏的同僚照顾，他继续说，「小聿在他朋友家，明天早上就会回去。」他甩甩头，在虞夏点头示意後，他自行离开了姜正弘的屋子。
门在他身後被轻轻带上，虞因轻轻咬着唇，露出一丝不甘心的表情。
他讨厌像这样当个什麽都不懂的普通人坐以待毙，然後等待凶手再度将魔爪伸向下一名受害者。
习惯守世界快速又有效率的步伐後回到一开始的地方，他非常害怕。
害怕的无以复加。